見到小馬嫂子一家,忙道:“小馬嫂子,我聽阿財說,此次小馬哥留在了太子府裡接應,沒有跟着出來。”
沒出來自然就不會受傷。
小馬哥在胡阿財手下當差,想必小馬嫂子一家也都在擔心着小馬哥的安危。胡阿財特意囑咐麻姑,定要將此消息告知小馬嫂子他們,免得他們擔憂。
聽說小馬哥沒事,他們一家放心的跟着麻姑回胡府。
刺客已經大敗而逃,察和爾王和璞雅公主也在太子和二皇子的護送下,安全抵達皇宮。
街上的行人大喘着粗氣,方纔的一幕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而其他街上的羣衆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伴着一聲聲的尖叫,一陣陣的悽慘驚慌逃竄。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始料未及,在驚慌失措中,摔倒,踩傷的人不計其數。由於人擠人,人撞人,加上心裡的驚恐,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爹,爹……”
“孩子他爹,你醒醒……”
受傷的人被陸陸續續的擡去保仁堂救治,傷亡難以預估,好多都是被人撞傷,或者是踩倒的。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好多人都急着往家裡趕,此刻家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路上的行人逐漸減少,道路通暢不再擁堵。麻姑他們不疾不徐的往家的方向而去。
“嘖嘖,聽說還有位孕婦,孩子都給踩出來了。”從他們身邊路過的行人中,有人唏噓嘆道。
“有了身孕就該在家裡好好呆着,這真是禍從天降吶。”另一人也是喟然長嘆。
孕婦?麻姑本能的上前詢問道:“什麼孕婦?在哪裡?”
這孩子被踩出來的事八成是誇大其詞了。
那羣人中有男有女。有一女的吞吞吐吐的道:“我們也是聽說的,人已經擡了回去,好像就是前面那條街上的謝家,聽說已經請了散娘婆,怕也沒什麼事。”
說完便走,拍打了幾下方纔說那番話的男人,“叫你別瞎吹。”
“怕什麼!”那男人拱拱肩。不以爲然道:“那人是誰啊?”一副你還回她。竟然還是一副懼怕的模樣。
那女人也回過神來,對哦,怎麼方纔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二嫂?”胡彩玉喊了麻姑一聲。“要不要我回去拿工具?”
還是你瞭解我,麻姑投去感謝的眼神,“我先去謝家,你拿了東西便來謝家找我。”
“麻姑。人家都說了已經請了散娘婆去,你這去了不是搶人家的活計嗎?”大嫂鄙夷的表情提醒道。
散娘婆是誰。整個胡府都清楚,與麻姑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他們也都知曉。
大嫂白了麻姑一眼,“難怪人家散娘婆對你有意見。要是換成我也一樣對你一肚子氣。”毫不顧忌麻姑的感受,直接脫口罵道。
麻姑頓住腳步,有些委屈。
“大嫂。二嫂從來沒故意去搶過散娘婆的活計,你怎能這麼說!每回我們都是因爲產婦難產而去的。二嫂想的都是產婦與孩子。”別說麻姑委屈,胡彩玉也是滿腹委屈。
“好了,回去吧。”阿財娘拉着大嫂帶着孩子們往前走,邊走邊訓斥道:“你怎麼回事!好歹是一家人,怎麼能站在旁人那邊?”
她們並沒走遠,婆婆的訓斥聲不小,麻姑聽在耳裡哭笑不得。雖然婆婆是好心,可麻姑仍是心酸惆悵。
原來在別人眼中,她是個愛搶人生意的人?她從來沒留意過這些,她總以爲自己是在幫人,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難怪散娘婆會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原來還是自己有些欠妥當。
若再給她選擇,她也仍然會去救那些難產的產婦,不管那時的接生婆是誰,只要產婦還有救,她都要去一試。
只是下回,她會多跟對方溝通。嗯,希望能溝通,一起就產婦。
麻姑到謝府門前時,見大門半掩,她走了上去,準備詢問情況。
謝府裡有孕婦在今日刺客中受傷,此事也是麻姑從路邊聽來的,到底是真是假她還不能確定。
小心翼翼的推開紅漆大門時,就聽見有婆子道:“可是接生婆請來了?”
找接生婆?看來府裡真有人要產婦要臨盆了。
見着麻姑,那婆子一愣。散娘婆從前來爲家裡的姨娘們接生過,所以,作爲老人的她是見過的。
“我是接生婆。”麻姑恭敬的道。
“接生婆?你?”這麼年輕就能是接生婆了?那滿大街的女人還不都能做這一行了。那婆子鄙視了麻姑一眼。
麻姑沒理會那婆子鄙夷的表情,問道:“我聽聞府裡有孕婦方纔在外受了驚嚇,便來瞧瞧可需要幫忙?”
“幫忙?喲,您別來添亂了,這會兒這裡是忙,可你不見得能幫的上。我們府裡確實有少奶奶要臨盆,不過已經去請接生婆來了,就不擾你費心了。”那婆子說着,便要將麻姑往外趕。
只是正常臨盆?
雖然麻姑知道方纔的路人說的有些誇張,可也知這次的事,若是真有孕婦恐怕情況不妙。若是真磕着碰着了,產婦孩子都是危險的。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唐突,就這麼不問青紅皁白的跑了來,萬一不是像路人傳的那樣,萬一人家少奶奶是正常臨盆……
“喲,這不是麻姑娘子?”
估婆的聲音從後頭想起。
那婆子也顧不上麻姑,忙跑上前,焦急的道:“散娘婆可是來了,少奶奶方纔在外頭被人推倒,肚子好像也被人撞到,眼下見了紅,您可得救救她們母子呀。”
散娘婆瞥了一眼麻姑,衝着婆子吩咐道:“我不想見到這個人,麻煩你們讓她離着遠些。”
那婆子想到沒想應了下來,“聽到沒,快些離開!這裡可是中書令謝大老爺的府邸,豈是你這種人待的地方。”見麻姑仍在猶豫,那婆子又譏笑着道:“我家大小姐可是當今聖上的妃嬪,你還是放聰明些。”
麻姑汗顏,她又不是來攀親戚的,搬出那麼多家庭裡的牛逼成員做什麼。
她是想來瞧瞧那位少奶奶,如果問題不大,她自然不願出手,散娘婆就能搞定。若是有大問題,她還能儘早想辦法診治。
方纔那婆子說少奶奶被推倒還被撞了肚子,眼下見了紅,“你家少奶奶懷胎幾月了?”麻姑揀着重要的問道。
“你這人怎麼回事?”那婆子懶得理她,將麻姑一把推開,將大門掩上。
麻姑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位少奶奶情況如何,孩子的情況如何。
“二嫂,我來了。”胡彩玉一路奔跑而來,喘着粗氣道。
見麻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忙問:“怎麼了?”
麻姑搖了搖頭,胡彩玉便猜到了,“他們不讓你進府?”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若是肯讓麻姑進府,這會兒應該已經在診治孕婦了。
胡彩玉嚥了口口水,“二嫂,按理說京城的人多半也都知道了你,怎會相信那個散娘婆而不相信你呢?”
多半人知道有些誇張,至於別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麻姑並不在乎,她只是想去看一眼產婦而已。
“也不知道那位產婦懷胎幾月了。”麻姑垂頭喪氣的問道。
人家不讓進門,總不好硬闖吧。上回硬闖掌律令府邸,是因爲有胡阿財在,這回就她們兩個女子,肯定是連大門都闖不進去的。
該怎麼辦呢?麻姑在門前的臺階上坐下,撐着腦袋想辦法。
胡彩玉也只好在一旁陪着坐下,“二嫂,怎麼辦?進不進?”
“怎麼進?”麻姑以爲胡彩玉有主意,略微歡喜的問道。
胡彩玉訕訕的搖了搖頭,麻姑失望的嘆了口氣。
大門打開,她們齊齊扭頭看去。
“多謝。”一位她們都熟悉的男子,正在跟門前的小廝說着話。
是馬大夫。
馬修下臺階時,詫異的眼神看着麻姑,“娘子怎會在這裡?”
他看到裡面已經請來了接生婆,那麻姑坐在這裡是等什麼?
“馬大夫,您怎會在?”麻姑站起身,行禮道。
馬修回禮,“謝府的二少奶奶出了事,派人去保仁堂請來了金掌櫃,我是隨金掌櫃來的。”
原來是來替二少奶奶診脈的。
“那二少奶奶出了何事?”麻姑忙問。
“二少奶奶懷胎五月有餘,這回本是想去瞧個熱鬧,沒曾想被驚慌的人羣撞到,還傷及了肚子。金掌櫃已經診過脈,出血嚴重,我是回去取艾葉來燒的。”馬大夫由於急着回去,便行禮離開。
麻姑愣住原地,才五個多月,這種情況只能檢查孩子是否仍然健康,如果健康儘量保胎,如果孩子出了意外,就必須儘快取出來,以免傷及大人的身體。
麻姑也跟着馬大夫去了保仁堂,一路上不停地詢問着馬大夫大人和胎兒的情況。
“胎兒脈象很微弱,只能儘量保胎了。”看馬大夫的樣子,那位二少奶奶的情況恐怕不妙。
古代的大夫只能望聞問切,沒有任何儀器可以檢查到腹中的情況。可惜,擱置着她這臺“產檢儀器”不用,還得繼續找方法來試。
若是讓她用異能檢查一下,或許就可以找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