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死起來啦!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竈上給一家子人做飯去!”老婦人見着麻姑,就兩眼直冒火光,旁若無人的訓斥了起來。
那個孕婦聞言,嘴裡一面嚼着雞腿肉,一面語帶着譏諷道:“這太陽都跟大燈籠似的掛那兒了,你家咋還沒吃?”說完白了一眼麻姑,大有要說這兒媳當得不稱職的意思。
你也知道是大早上呢!這一大早就吃的這麼油膩……好嗎?麻姑也白了孕婦一眼,你不愛惜你自己,拜託也愛惜愛惜你肚子裡的孩子。
“大雞腿太過於油膩,不宜清晨食用。”麻姑對於方纔婆婆的“吩咐”置若罔聞,繼續好心提醒孕婦道:“你的孩子偏大,你若是再這麼吃下去,恐怕到時候生產時會比較困難。”麻姑已經儘量婉轉的提醒對方了。
沒曾想,那孕婦竟然差點將大雞腿扔在她臉上,“你個死麻姑!老孃這都是生第五個兒子了,你大清早這麼咒我……我,你看我不找人來掀了你家的房頂!”說完,便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掀房頂?那是要找人來打架呀!“我滴個娘呀!”老婦人聞言,忙追上去給人道歉。這個阿力家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絕不在她之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大兒子就是跟着阿力出去學做生意去了。
麻姑不以爲然,站在原地啐了孕婦一口,“你這胎確實危險,而且還是個女孩!”
胡彩玉並無半點擔憂之色,反而面露歡喜,抓住麻姑的手臂,欣喜若狂的道:“我的二嫂終於回來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麻姑抿嘴一笑,她對於眼下胡彩玉欣喜若狂的反應,不知該如何應和。她也不清楚胡彩玉口中的二嫂究竟是怎樣的,她不想去做任何人,只想做自己!
眼下真沒閒工夫想其它事。那個孩子情況危急,必須讓母體吸氧,可上哪裡去弄氧氣?還有,那個孩子明顯營養過剩,到生產的那一天,不知能否順利生產。若是孩子過大生不下來,那該如何?剖宮生產?
可這裡的醫學條件顯而易見,根本沒辦法做剖宮手術。所謂剖宮產,就是經腹切開子.宮取出胎兒的手術,如果在醫學發達的現代,或許剖宮產已經不是什麼難度的手術了。可在醫學缺乏的古代,要想做剖宮產手術,簡直是件難以想象之事。麻醉,輸血,輸液,手術縫合,控制感染等等,要做到這些就已經相當不易了……
“你個敗家娘們,老孃平日裡是怎麼教導你的,你除了惹事,還是惹事……”老婦人怒氣沖天,暴跳如雷,不止嘴裡罵罵咧咧,她還擡起右手,準備上前扇二兒媳。
胡彩玉見狀趕忙上前阻攔,與孃親糾纏在一起,“哎呀,娘,你別動不動就要動手嘛……”
麻姑充耳不聞,對於身邊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她已經被自己的思緒遮擋,像是靈魂出竅,與外界隔斷。
方纔她竟然能看見孕婦腹中的胎兒,竟然能清晰的聽見胎兒的心跳聲。這些實在是太太太不可思議了,讓人無法用言語道明的異事,竟然都讓她給碰上了。
麻姑突然想到,在她醒來之前,那個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夢裡的車禍。在車禍發生的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戴在耳朵上的聽診器植入到耳朵裡,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像是什麼機器之類的,統統砸向了她的身體裡。
她清楚記得那時,眼睛如火在燒,耳朵嗡嗡響個不停。那個感受,那般真實的刻在她的記憶裡,不像是在做夢。可是,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不是做夢,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哦!”麻姑似是相通了什麼。莫非她獲得了異能?既然能穿越,既然能重生,那麼異能神馬的,也不是沒可能的。
她穿越到了這裡,死後可能回去了原來的世界,之後車禍再次上演,她又再次回到了這裡,還攜帶了異能而來。
嗯,一定就是這樣了!
那麼,或許她可以嘗試着自己製氧。這麼多神奇的事情都發生在了她的身上,或許製氧一事,她也能成功。
在上學那會就會背誦一首製取氧氣的化學詩歌:實驗先查氣密性,受熱均勻試管傾;收集常用排水法,先撤導管後移燈。
這試管,酒精燈是容易解決,可這藥品得上哪兒去找?高錳酸鉀,二氧化錳,氯酸鉀,過氧化氫等,要找到這些,恐怕比登天還難。
豔陽高照,今兒風清氣爽,鳥兒時不時的在屋頂上飛來飛去,時不時的停下來歇腳,又似乎是在觀看院中的熱鬧。不過,卻也不敢過多停留,這院中的“熱鬧”,並非是它們能瞧得了的。
“彩玉,你放開婆婆。婆婆教訓兒媳,自古以來天經地義,你攔着做什麼!”大嫂薛氏一大早便在屋裡躲着,這些天麻姑稱病不能出來幹活,她也佯裝着在忙着照顧孩子,故意在屋內躲着偷懶。
這泥磚破瓦的房子,自然不會有多好的隔音,更何況,這裡的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嗓門大!所以,薛氏早將屋外發生的事情聽的一清二楚,等待時機出來推波助瀾,縱風止燎一番。
“大嫂,這種時候你可別來幸災樂禍,你若是想看婆婆教訓兒媳,你自個去給娘教訓便是了。”胡彩玉一直死死抱着孃親,生怕一個不留神,孃親衝了過去,痛打二嫂一頓也是常有的事。
其實,這個“二嫂”並不是個省油的燈。胡彩玉記得,她的二嫂前一世好像有些拳腳功夫,不過卻沒見識過
她那時的婚姻並不幸福,丈夫的家境雖然還算殷實,可自打成親後,小妾納了一個又一個。最後她離家出走,打算去京城投奔孃家,卻意外看到了二嫂被殺一事,還連累了自己香消玉殞。所以,她其實與二嫂的接觸並不多。二嫂的事情,她多半也是聽來的。
整個院子裡的情形有些滑稽,家中的男人們都出去做活去了,三個女人撕扯在一塊。另外一個女人卻像是魂遊了一般,獨自站在另一邊,面目呆滯,眸子卻十分的機靈,像是在捉摸着什麼事情,已經到了出神的地步了。
行人路過門前,紛紛探頭張望,對於那三個女人,那些人並無興趣。他們卻對那個神遊的女子興趣濃濃,不知竊竊私語些什麼之後,便離開了門前。
對,我可以用舍勒的方法,再加老媽當年的改良,這或許更容易在這個什麼都缺乏的古代裡完成。
“彩玉,我知道了!……”本想着與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小姑子分享,沒曾想,回過神來的麻姑,卻見那三個抱在一起的女人,滿臉疑惑道:“你們在做什麼?沒事吧!”
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住,看向麻姑。不是吧,她們都在那兒撕扯了半天了,她竟然在問她們在做什麼?
“婆婆,我看她的腦子真的摔壞了。”這一刻,薛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了。昨日麻姑的異常行爲,讓薛氏翻來覆去想了許久,她的結論就是,麻姑的腦子摔壞了。
今日看來,腦子果然壞掉了!基於這事與自己有些關係,所以,她並無再度提起。對於方纔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薛氏表示---很想收回!
千萬別讓自己出銀子幫她看呀!薛氏在心裡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