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被他這話說的一噎,這還怪上了?柳露對他真就是無語了,這人看着也不像十分信的樣子呀,難道裝得?
老爺子這會可真是爲他的不用腦子狂嘆氣了,心想平時精的跟什麼似的兒子,只要遇到兒媳的事,準會自亂陣腳,這樣可不行,等事後可得同他談談,心裡想着,臉上卻是半點不露,淡淡的道:“剛不是說了嗎,我又不是沒找,當時到了他們的老家,別人說他一直沒回來過,這不就沒辦法了嗎。”這話倒是無意中有點對了路子,這柳春橋確實是怕江家走了嫡女會找到他的家鄉,就一直沒敢回去。他這麼一說讓柳露的疑惑都去了幾分,有點估疑的看了眼他。
耿靖陽被他老子一頓嗤,倒也沒惱,想着老爺子怎麼一點默契也沒有,雖知他爹話也有真,不過他深信他爹今兒說出來,必定是爲了取信於這屋子裡的幾個人的,他雖然知道憑着柳露的聰明,必定不會如柳原那樣深信不移,可他還是真心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取信於她,他想柳露信。
老爺子當然也是看見了柳露的打量,這閨女賊精着呢,這事要是能唬住了她就完美了,不過即使沒有也沒關係,他相信柳露是願意信的。不得不說這爺倆算是把住了柳露的脈門了,可不就是這樣,柳露打心裡不願去懷疑什麼。
這三人都堪稱人精了,不過倒也不影響其他人相信,他們父子倆這一番對話倒是讓本就相信的老趙家兩口子唸了幾聲“佛”了,直說:“這可見是老天爺保佑了,天可憐見的,佛祖開恩了。”
這佛主開不開恩柳露倒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老爺子這話可能只能信四分,她的記憶裡可是從未聽自家老爹提起過,連最後的彌留之日也是半點沒提,可見就算有這事。也只是口頭說着玩的,不過她知道老爺子這麼渲染是爲了給自己提高身價。這自小定的娃娃親,可是硬的很,爲着自己和柳原她也就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了,爲了這個故事更可信。她也配合着模模糊糊的道:“這話說起來。我也有點印象,我爹當時曾開玩笑說過,要是我再早生幾年,就要給人做小媳婦了。”
柳露這話一說,別人尚可,唯耿靖陽,火急火燎的道:“這是什麼話,肯定是你聽錯了,岳父怎麼會說早生幾年才能做媳婦,我這可是一直等着你呢。”這大言不慚的話。也就他耿某人能說得出來了。
柳露被他這猛的來了一下,很想翻白眼。這人不會真這麼信了吧,難道自己的演技已經堪稱骨灰級了?有點不自在的看了眼他,見從他表情上分辨不出什麼來,就又悄悄地瞥了老爺子一眼,見老爺子也正詫異的看着自己,心裡知道了,這老爺子話中有水分呢,瞧這吃驚的,不就是估疑自己話的真實性嗎。可見自己說得這事他是沒料到的。
老爺子確實是被柳露的一席話說得愣住了,先是震驚。覺得這柳兄弟還記着這事,後又看了柳露一眼,覺得她的表情沒有驚訝,多的是太過平靜,(到底是老爺子眼睛可真毒)又瞧見她偷瞄了自己一眼,就知道這小妮子是知道他的用意了,這機靈的一番話,說得連他也差點信了,不過效果不錯啊!很是不待見的看了眼傻兒子,這麼明顯的套詞也聽不出來,不過可能是兒子願意相信吧,這兒子也不傻嗎。(到底是自己兒子,他還是相信他的智商的)
他們這一家子精怪唬的人老趙兩口子深信不疑,心裡可是半點負擔也沒有的。
門外替換林嬤嬤當差的二槓子也不比老趙倆口子好到哪,都聽傻眼了,暗道,怪不的一慣做事從容穩重的老爺子這回怎麼會這麼匆忙,急切,原是有這麼個緣故,這位本就是四爺的未婚媳婦。暗自咂舌,原來還真有這事,他們這些老人可是知道當初家裡的老夫人逼着四爺納妾的事情,當時老爺子是有這麼一說來着。
又想起自家另三位爺,虧得當時他們不在京裡,要不知道了這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說不定就會滿世界繞去尋了。這幾位爺對老爺子和四爺那是好的沒話說,可不會看着別人逼迫他們,即使是老夫人也不行,他們可是辦事老辣不講情由的,對自己上心的人是好的不得了,對跟自己沒關係的人可是不放在眼裡。
正想着,猛的聽得屋內四爺抱怨老爺子的話,他跟着偷偷一笑,這四爺平時看着冷冷的不好說話,哪裡想到還有這麼一面,看來是及在乎這位四奶奶了。很是感慨,能得他們家爺如此看重,也是這位的福份了,他們老耿家的男人可是個個重情重義。
想當初老夫人準備給三位爺強說親的時候,平時從未受過人威脅的強硬爺們,爲着老爺子着想,忍了氣,聽老爺子的吩咐去了外地。不過因關着老爺子和四爺事後倒是不曾對老夫人做些什麼,只不過那些個準備說給他們的丫頭經查了之後確定是不好的,可是受了些苦,好的倒是放過了,這就是遷怒呀!
想到這,二槓子倒是打了個激靈,暗暗警醒,一定得一心爲主,好好地恭敬四奶奶,這可是老爺子和四爺看重的人,萬不敢起什麼輕慢的心思,要不就三爺的手段就夠自己受得了,耿家的爺們可都是護短的,這話還得給嬤嬤他們再說一下,這四奶奶可是有來歷的,別辦了糊塗事。想來就算自己不說他們也不會怎樣的,可還是得提醒提醒,要小心再小心喲,沒聽得四爺連他泰山大人的玩笑話,都聽不得,他們可別觸了黴頭,那可就不美了。
不管屋外的二槓子如何感慨,如何的警醒,故意留下二槓子在門外的老爺子可是達到了目的,他就是故意留下二槓子讓他聽得,有些事還是早讓他們這些老資歷的下人知道得好,也省得自己背後敲打,雖然這幾個人都是好的,但兒媳的情況可是比不的有家業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兒,多多少少會讓人不經意間輕慢了,自己可不想兒媳還沒過門呢就生閒氣,他可是看得出兒媳是個心重的。
這一屋子的人精們可算是各自肚腸,唯柳原和趙家老倆口想得最是簡單,趙大娘被耿靖陽這一番話,弄得大笑不已,拍着手掌直道:“我們陽哥兒這話很是,不管年歲大小,這天定的姻緣可是錯不了的,這可是天上的月老在孩子一出生的時候就給栓好了紅線的。陽哥兒也別較真了,可見你岳父是一直將這事放心裡的,這也怪不了你爹,這可能就是月老在考驗你呢。再說了大些好呀,知道疼媳婦不是,陽哥兒,你說大娘這話說的可對?”得這位到了還沒忘了敲打人呢。
耿靖陽聽了舒坦,哪裡會覺得不對,連聲道:“對,是我莽撞了,得好好的跟岳父致歉,大娘說得對,我日後必定好好疼媳婦。”看着柳露的兩眼滿是笑意。
老爺子見兒子見機這麼快,很是滿意,柳露也知她這話其實是說給自己個聽得,就有點羞澀的低了頭。
趙大叔最是關心這兩孩子,見老伴說得還是有那麼點道道的,很是贊同的道:“這話不假,老話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就是這麼個理,陽哥兒,這兩孩子當初是我帶回來的。想起當初剛一見他們的時候,我這心裡到現在還是澀澀的,那個小痞子可不是啥子好人,在這一帶禍害了多少人,露姐兒一人帶着弟弟竟然不畏,這麼好的孩子你日後可一定要好好待她。”
柳露姐弟倆聽了這段也是後怕,柳露還好些,畢竟大些,柳原可不行,如今想起那人看姐姐的猥瑣目光,還有點後怕,忙激靈的打了個冷顫,柳露忙一把抓住了他的小手,很是憐惜地拍了拍。
老爺子也知道這事,不過他更知道的是,這小痞子之所以敢這麼張狂,能在這城門外如此行事,可是個有點背景的,目的也是不單純,應該說他是某些人安插的眼線,雖是個小腳色,可也能壞了大事,這露姐兒當初可是走了運了,這夥人是另有目的,被老趙兄弟一打岔,也就不願多生事,這才讓他們安生離開得,不過也是好險的,想到這看了眼柳露,覺得也許露姐兒當初也可能察覺出了對方的忌憚,才這麼機智的避了過去。
耿靖陽聽得大叔又提起那個噁心人,心裡就是一串火往外冒,也更加慶幸,小女人能勇敢的抗爭等來了趙大叔的救助,不然可真不敢想是個什麼下場,想到這他就心裡發冷,他不敢想當初如果什麼的,他覺得心疼。雖然事後他也查出了不尋常之處,爲了大局他應該不動那蟊賊,可就是忍不下這股火,最多的大概是後怕不安心吧,什麼也沒顧,直接辦了賊人,雖然那傢伙已經消失了,可他還是不願意再回想,只心裡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護好柳露。
爲這對趙大叔那是打心眼裡感激,忙起身鄭重的對趙大叔一禮,真切的道:“大叔謝謝了,日後您就瞧好吧,我必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