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柳露就起來準備好早飯,自己和小弟兩人在人家白吃可不能不做事。等大叔與大嬸起來的時候,柳露已經將飯菜端上桌了。喜得老兩口直誇是個勤快的好孩子。
吃完了早飯,四人也終於有機會坐下來談談姐弟二人今後的打算。趙大叔今天本來是要去京城看兒子的,也留了下來。
趙大娘是個嘴快的,當先問道:“小露,你們是怎麼打算的,好好同大娘說說。”
到了這會了,柳露也不客氣,“大娘,我們姐弟兩已經沒有親人了,本來打算上京尋親又怕多年未見不願相認,到時反到花了錢財,還不如在此定居,以後若是有機會尋訪到再說。”
趙大娘聽了柳露的話,點頭想了想道:“你想的不錯,這樣穩妥些,別說你們與他們從未見過,就算是長來往的,也有那種勢利小人,狗眼看人低,就是勉強認了,也不會有啥好臉色的。留在村子裡自己吃點苦,將小弟供了出來,日後自有你的好日子過。”
趙大叔也道:“你大娘說得對,你們小經的事少,我常年給人趕車、幫工看得那大戶人家最是勢利,家裡的下人慣會踩高捧低,你們去了也是受氣,到比不的我們這些平民家的人有人情味,大叔看你們也不是莊戶人家出來得,本以爲你們過不了這農家日子,可看你們一路也沒叫過苦,家裡的活計也上得手,在這京郊只要勤勞就有口飯吃的。”
柳露沒想到憨憨不言的大叔,竟爲他們考慮了這麼多,當下更是感動,忙道:“謝謝大叔大娘,遇到你們真是我們姐弟的幸運,我打算將戶落在這,不知道要些什麼手續,還煩大叔幫着打聽,還有就是我們不能白住在這,這十兩銀子望大叔能收下,希望你們別見外。”說完不好意思的將早就準備好的銀子放在桌子上。
趙大叔忙將銀子推回去,大娘也跟着道:“好孩子,說句託大的話,自見了你們,我就很喜歡,大娘知道你懂事,這銀子你就收回去,要是不好意思就認我們做了乾爹乾孃,只怕我們高攀不上。”
柳露知道大娘這麼說是爲了寬自己的心,又見老兩口確是真心實意的,便拉了弟弟,跪下道,“乾爹、乾孃。”
喜的趙大娘忙拉了姐弟兩起來,道:“哎,好孩子,我與你大叔有一兒一女可都不在身邊,你們來了也讓我們熱鬧、熱鬧,等你乾爹幫你們辦了落戶的事就讓他去京裡讓你哥嫂和姐姐、姐夫回來一趟認認親。”
趙大叔也道:“孩子你就安心的先住下,這銀子先收起來,這往後估計用錢的地方也多,等會讓你大娘帶你外去轉轉認認路,我先到里正家去打聽打聽。”說完起身就往外去了。
趙大娘也不拖沓,拉了柳露道:“我們也出去看看,一會好早些回來做午飯。”一邊往外走,一邊招呼着柳原也去。
三人鎖好了門,並沒有沿昨天他們來時的路走,而是轉了個彎走到後排東首第一家,從外面看這一家確要比其他人家大好多,是一兩進得院子屋後沒有人家有一塊空地,好像種了些蔬菜,只是奇怪的是菜地稀稀拉拉的。大門是關着的,趙大娘上前敲了敲門,沒聽到有人應門,不禁奇怪的道:“這老耿頭帶着寶丫一早上哪去了,本還想帶着這丫頭一起逛逛呢。”見沒人應門也就放棄了。帶着姐弟兩繼續往旁邊的小道走,柳露也不問她爲什麼到這戶人家只跟着她走。
轉過了門前小道,就看見了遠遠的一片田地,直連到那土山,柳露這一路上京也看到了不少連成片的田,但那時忙着趕路也沒啥心情,今天確是不同,認了乾媽有了新的依靠與親人,讓她一直忐忑的心也放了下來,見了這充滿生機的稻田,讓人頓時心情大好,空氣中的青草香、泥土味衝斥着人的呼吸,柳露心裡有着滿滿的震撼。這是她這種生活在大都市的人所重未體會過得。
十一歲的柳原也露出了小孩子的神情,見遠處的小渠邊有人,便拉了姐姐,“姐,我們到那去看看,人家在幹嗎?”
柳露見弟弟難得的露出小孩子的神情,自不會拒絕,忙同大娘道:“大娘,我們要不去看看。”
趙大娘看着興奮的姐弟兩,好笑得道:“一看就知道你兩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田裡有什麼好看,只認認路也就罷了,偏你們覺得新鮮,剛好那是老耿頭家的田,村裡就他家地最多,我說他怎麼一早不在家,原來是帶着寶丫來地裡了,也好就去看看吧。”
大娘一邊走一邊給柳露講這些田都是那些人家的,雖然柳露現在不認識,但以後定居後慢慢都會認識的,提前講一下也好,還沒走近就聽到一個稚嫩的小聲音,“趙奶奶,你也下地呀,快來看我們家的大水渠。”
柳露剛纔就看見了一個粉嫩粉嫩的小女娃,她自己在現代的時候因爲讀研一直沒有談戀愛,結婚。看見朋友的孩子就喜歡的不得了,今天一見這可愛的小孩就很喜歡,面上不由得帶上了溫柔的笑。
趙大娘一聽寶丫叫,喜的不得了,她兒子成婚時間短還沒有孩子呢,很是稀罕小丫頭,忙走上去,將孩子從大叔手中接過來,“老耿大哥,你這一早幹啥呢,這水渠好好的你又挖它做什麼?”
“今年家裡又添了塊地,這不怕到時水渠小,不頂用嗎,讓人挖一挖通一通,到時也不會着急。”
“你咋不讓陽哥兒來弄,這一大早得讓寶丫跟着受苦。”一臉心疼的摸摸寶丫的小臉。
“老妹子,這不她爹不在家,眼看農時也不等人,我只好請了人來,讓她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就帶了她來。”耿老頭無奈的道。
“哎,家裡也沒個女人,也夠苦了你了,你有事就放我那,何苦讓孩子受罪。我們兩家還有啥可客套的。”
“也不能老是麻煩你,剛好今天也不冷,就帶來了。”
兩老在這說着話,那小人兒卻轉動着小眼珠,看了看柳露,又看了看柳原,看柳露衝她露出溫和的笑,突然衝柳露伸出雙臂,叫道:“娘,抱。”
這一聲,讓說着話的兩老突然停了話頭,也讓柳露尷尬的不得了,不知是抱好還是不抱好。只柳原認真的對寶丫道:“小妹妹,這不是你娘,她是我姐姐,你要叫姐姐。”
寶丫見柳露不抱自己還被柳原說不是自己的娘,“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心裡委屈的不得了,娘身上有孃的味道,別人的娘也是這麼對孩子笑得,爲什麼寶丫的娘不要自己。
大人們見寶丫哭了,也顧不得其他,忙哄她,柳原也給嚇着了,自己只是說了一句實話,她怎麼就哭了,忙無措的看着自家姐姐。柳露也很無語,忙拍了拍小弟,搖搖頭讓他別怕。
這邊寶丫哭了也不見柳露來哄她,越發的哭得狠,連趙大娘也是急得沒法,柳露看着孩子可憐兮兮的哭着還不忘對她伸着手臂,也很是不捨,心裡也是軟軟乎乎的,也顧不得尷尬忙從大娘手中接過來拍哄。一邊哄着一邊哼着舒緩的調調。
趙大娘看着兩人,眼神閃了閃,這陽哥兒家的前兩年去了,這孩子還沒再說一個,可憐耿大哥一人當爹當孃的帶着個孩子,家裡沒有個女人也很是可憐,這閨女的人品是好的,寶丫也喜歡,陽哥兒也是個好的,老耿大哥爲人也好,家底也可以,這兩人到是般配,看來可以撮合撮合。想到這,看了看耿大哥,見他看着柳露的眼神也露出了希夷,看來也很是認同,其實人跟人也就是一眼緣,這事說不定還真能成,看來回家就同老頭子商量商量。
趙大娘看孩子也不哭了,時辰也不早了,就同老耿頭道:“大哥,我們就回了,孩子我就先幫你帶家去了,今天就到我們家去吃,我閨女的手藝可是了不得的。”這大娘自想到了這婚事,就不忘說柳露的好處。
柳露還不知道大娘的打算,帶着寶丫看工人挖塘看到有螺絲被挖出來也不見人收,想到螺絲的美味,就問大娘道:“大娘這螺絲,怎不見大叔收起來。”
趙大娘道:“這也沒人吃,要它作甚。”
柳露一聽,看來這裡還沒人會做,忙道:“大娘,我們帶回去吧,我會做可好吃了。”
趙大娘還沒說話,一邊的耿大叔就道:“好,你們回吧,我回去的時候幫你們捎回去。”
柳露見趙大娘並沒有反對,看來兩家關係是真的好也就沒有推遲,抱了寶丫同大娘一起回了。只是轉身的她沒看見身後耿大叔那深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