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他們正同帶路的舒公公說話,倒是沒見着二槓子已經在身邊了,所以老爺子才尋起人來,不過剛纔他們商量事時,因爲身邊都是自己人,也就沒刻意壓低了聲音,倒是被守在一旁的二槓子聽了一耳朵,這會他見老爺子拿眼四處看,雖然不知道老爺子這是找他,還當是尋旁人帶路呢,忙毛遂自薦道:“老爺,小的知道路。”
被他這一嗓子,老爺子不妨嚇了一跳,還當是那個愣頭青呢,這一打眼見是他,倒是笑嗔道:“好小子,我這正要找你呢,你就出來了,真真是個猴兒,好了,你既然知道路,趕緊地帶着我們往南城門去。”
二槓子見老爺子這一見他,其他的話沒有,直接吩咐他帶路,以期能儘快地到達南城門處,二槓子得了令,知道事情急,也不似在家時那樣同老爺子貧嘴了,忙自覺地應下當先帶着衆人走起了捷徑小道,虧得這一行人都是練武的,且能被老爺子和大爺選出來,武功都是不弱,自然目力了得,纔沒被二槓子這三一繞兩一饒的給弄丟了。
因爲走得是小道,相當於走了直徑,倒是節省了好多的路,不過饒是這樣,這一行人也走了近半個時辰,好在他們來之間就發了信號讓城外的人幫襯公主一行,不然遲了這麼久的救援還真難說結果如何了。
等到了城門處,原先留守的人只剩下兩人了,見老爺子一行來了,忙走過來。回道:“回老爺子,九子他們都整合一處等着爺呢,城外留的人也匯合一處正幫忙呢,現在那裡的撕殺聲沒了。不知情況如何。”說着指了指九子幾個藏身的地方,如今形勢不明,他們可不敢明堂正道地多人聚在一處。
老爺子沒聽到什麼有用的。不過對他們能想着先聚起來聽令還是很滿意的,遂點了點頭道:“嗯,讓他們出來,隨我一處行事。”說完就將懷裡的令牌拿出來,遞給身旁的老大,吩咐道:“我們快去城門那裡看看,你將這個令牌給那守城的。他是皇上的人。”
老大接了令牌哈子也沒說,當先一步往城門處走去,因爲有令牌,倒也沒受阻,守城的領頭是個校尉。見了令牌忙躬身行禮,他是認得耿老大的,忙近前道:“耿統領,這外面可真是公主,我們沒有命令不敢開城門,不過還是幫着射退了幾股敵人。”誰能想到和親多年的公主能回來,還是被人追殺的。
這校尉之所以知道是公主一行,還不是公主他們大喊出來的,而是城外來人投擲了個令牌樣的東西進來。上面寫着漣漪倆字他認出來的,所以纔有此一問,順帶的也表表自己的功勞,沒得公主出事他擔上啥子救援不力的責任,別說皇上了,單英親王府也不是他這等身家能惹得起的。在耿統領沒來之前他可是急的滿頭大汗。已然派人回去報信了,沒想到人來的這麼快。(他這還以爲是自己個報信耿統領纔來救援的。)
耿老大在外一向是不苟言笑得,雖然不像耿靖陽那樣黑沉着一張臉,可讓人看着也不是觀之可親的,他也認得這校尉,聽的他沒一味地推卸責任還知道幫着擋了擋賊人,態度倒是好了點,淡淡地道:“肖校尉做的不錯,皇上知道定會嘉獎得。”對於是不是公主一行,他可是一點也不會透露,這後頭的事可是牽連大着呢,能不能承認公主回來了,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得了他這話,肖校尉可算是放了心,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讓公主出了事,那他這官也算是做到頭了,既然耿統領這皇帝心腹沒明着說是公主,自己也就當不知道吧,忙謙遜地道:“不敢當,這城門現在是開還是不開?”
這校尉話剛說完,想了想就又將公主投擲進來的那塊令牌樣的東西悄悄地遞給了耿統領,既然可以當着不知道是公主一行,那就徹底不知道的好,這證據可不能留在手上,不過將這燙手的山芋丟給耿統領,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遂紅着臉道:“這東西我拿着不妥,還望統領成全。”這算是求懇了。
耿老大見他這樣,也知道這東西確實留下不妥,見他紅着臉說着軟話,耿老大心裡一哂,算了既然剛纔沒明着對人說,這會還矯情什麼,收了也算是幫他了,也沒說什麼,只輕點了點頭悄悄地將東西接過來袖了起來,也就不提這話了。對於要不要開城門,這可是要問過耿老爺子的,收了東西后,他忙轉了頭看向一旁正四處查看的老爺子,問道:“爹,這會您是個什麼章程?”
一旁的肖校尉其實是認得老爺子的,不過剛看着這位想耿老爺子的人太過年輕,年齡上有點對不上,纔沒敢第一時間打招呼,老爺子當年可是做過教頭的,同當今關係很近,他豈有不打招呼的理,這會聽耿統領叫爹,知道是自己猜的這位了,忙抱拳客氣道:“原來是老爺子,這會精氣神太好了,小的一時沒敢認,還望您老別計較。”
還別說,這一日日的,老爺子的變化可是很大的,柳露空間中的稻米,蔬菜,酒都是日日給他用着,看着可不就顯年輕了,家裡人成天看着,倒也沒覺出來,這猛一忽的外人瞧了,可不就不敢認了嗎。老大也覺得自家老爹的變化是挺大的,不覺點了頭,不過此時不是說閒話的時候,也就沒答話。
這話即使這一日裡被兩個人說過,可老爺子聽了還是無所謂地一笑,一直一來他倒是覺得身體康健了許多,對於容貌,他可是沒注意過,見人孩子客氣,也就揮手道:“不礙,我們還是先上城樓去看看,站這底下也瞧不清,待瞧清了外頭的形勢才能做決定,快着吧。”說完就當先往上城樓的階梯走去。
此時老爺子心裡雖然急城門外頭的情形,倒是對皇上那塊放了心,因爲他得出這校尉不是恭王的人,或許說即使是恭王府的人,憑着他此時積極的配合態度,可知,這恭王並不想真就下了決心跟着一起亂了,只要他觀望就好,這一點的猶疑就夠皇上行事了。其實也不怪老爺子這麼擔心,那是因爲他知道皇上對恭王有點偏愛,怕他安排的人早被恭王給收買了還不覺得如何,畢竟這校尉的頭頭同恭王府那處可是有點牽連。
老爺子的這點滴轉換的心思,肖校尉可是不知,他這一聽老爺子這麼說,忙笑着點了點頭,道:“好,您老請,耿統領請。”說完親帶着人往城樓上走。
耿家父子倆見他還算是積極,都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跟着上去了。
這一上了城樓,老爺子忙靠近瞭望口看着下面,見公主一行雖然人數不多,倒也齊整,看來這公主也不是吃素的,他現在眼力看得遠,見城外等着開城門的幾處聚在一處的人,對公主這一行都不是太友好,隱隱的像是互相對峙着的,只等着一有機會就衝將起來好渾水摸魚,看來這東胡王庭的事忠親王可是真插手了。
老爺子此時非常希望老四快點將證據拿回來,皇上也就有了名正言順的藉口圈了忠親王一家,而不是要等着他自動動手才能順勢而爲了,畢竟皇上做事也是要名正言順的。
瞧着這下頭的情形,老爺子一時思忖起來,這城門暫時是不能開的,但是也不能讓公主一行就這麼的在門外等着,那也不是個事。估計即使他們在上頭護着公主一行安全等着,忠王也不會樂意,這老狐狸手段可是毒辣的很,肯定有後手襯着。
如此一想,老爺子心裡一凜,不行可不能按着這老小子的路數來,如今看來最好的辦法,只能是護送公主到自家去,路遠些的別院是不能去的,也容易暴露,只能是往老宅子那裡去,可是那樣給自家帶來的可是極大的危險,他自是難以決斷。
老爺子正躇躊着,見老大看着他,等着他拿主意,眼前一亮,對老大也可以拿主意,忙附着他的耳朵,將自己的打算說與他聽了,想着讓老大也參詳參詳了。這事要是擱以前他可以直接不用考慮,可如今家裡有兒媳在,還懷了身孕,若是有個萬一別說老四那頭的揪心了,就他自己這心裡也是過不去,公主再尊貴,可在他心裡還是兒媳來的重要點,這要不是連着朝堂上的事,他是直接不會考慮送人去黃莊的。
耿老大聽了這話吃了一驚,這樣做的代價確實是太大了,可是不這樣做,皇上的計劃就會受損,誰讓他們誰也沒料到公主在這關鍵時候來了這麼一出呢,這事如今鋪開這麼大,都牽涉到他國了,拿下忠親王就更是必須的了,不然終會釀成大禍,別說內亂了,甚至還能引起兩國之爭,那可就是戰禍了,到時死傷可就不是他們能預見的了,真是家國兩難了。
如今耿老大總算是知道老爺子剛纔爲什麼躊躇了,這還真是難決斷了,他看了看城外的一圈人,又回頭看了眼自家爹,見他老人家第一次如此爲難,心頭一緊,他知道老爺子其實心裡是有了答案的,只是爲難罷了,他可看不得他爹如此,算了自己扛吧,不敢結果如何,他來負責,遂很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支持去黃莊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