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事情都妥當了,柳露就打發她們下去,趕緊地用早膳,三人忙準備退下。
耿靖陽頓了一下,對碧荷她們道:“你們下去吧,劉文留一下。”碧荷她們知道爺這是有話要問了,忙退下了。
見她們出了屋子,耿靖陽纔對着劉文道:“那邊可是有消息傳來,邱武好了嗎?”
劉文習慣性地看了眼一旁的柳露,耿靖陽見着了,擡眼道:“說”
柳露看劉文這樣也知道他們是有些規矩的,不願耿靖陽爲這些小事壞了規矩,忙準備起身離開。耿靖陽伸手拉了她一下,示意沒什麼。
柳露拍了拍他的手,搖了搖頭道:“靖陽,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有你一個人操心就夠了,沒必要我們家還得搭上一個我。”
她這樣說,耿靖陽哪還有不明白得,他原也不是爲了讓她攙和進來,只是不想讓她以爲他有什麼事需要瞞着她,看來真是他關心則亂了,畢竟這些是公事,沒得讓自己個的媳婦鬧心得,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她的手道:“也好,你進去稍微收拾一下,我們等會就去前院。”柳露聽了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耿靖陽見柳露進去了,對着下邊愣神的劉文,咳嗽了一聲,劉文正驚訝於自家爺平時常跟他們說,他們所知道的任何事,除了需要的人知道,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不能說的,這會怎麼對着奶奶這樣說了。
他這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就聽見四爺出聲了,忙收斂了思緒,老實地回道:“邱武的毒已經全清了,現在只是在恢復中。那邊的情況他也詳細地給史二爺回覆了,爺就不用操心了。”
耿靖陽聽完,沉思了會,想着柳露說的關於邱武武功會有所提升的事,覺得還是要交代一下爲好,遂正色對劉文道:“上次給邱武療傷的時候,幫他打通了些筋脈。他近期武功會有所精進,讓他穩着點,別讓人發現什麼。”
劉文倒是不知道這些,聽爺鄭重地交代,知道不是他該問得,忙恭敬地道:“知道了,我一定會關照他的。”
耿靖陽近幾天不打算理什麼事。只在家好好地陪着柳露,就對劉文道:“你去宜園陪着邱武吧,等我叫你,再回來。”
劉文也沒問爲什麼,他最大的好處就是聽話,令了吩咐,給耿靖陽行了個禮,也就退下了。
碧荷見他出來,也沒多說什麼,只瞥了他一眼。翠竹是個嘴快的。小聲地問道:“完事了,四爺可是要去前頭了。”她還準備再說什麼。被碧荷一把抓住,對着她搖了搖頭。她只得作罷,但是還是嘀咕了句,“我也沒問其他的。”
劉文本不打算理會翠竹的,不過當着碧荷的面,也就淡淡地應了句,“四爺他們可能準備好了。”說完看了碧荷一眼。就走了。
還沒等翠竹說什麼話,耿靖陽就攜了柳露出來了,兩人一看四爺提在手裡的包袱,忙走上前接了過來,柳露見了她倆倒是笑着問了句,“可是用過早膳了。”
翠竹忙笑着回道:“謝奶奶掛心,奴婢們用過了,今兒個幾位爺同在老爺子的正院用的膳,這會該是結束了。”
耿靖陽只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也就專注地領頭,走在了前面。
一行人進了正院,新來的小萊管家老早就候在屋外了,見了他們,忙請安道:“給四爺,四奶奶請安了,老爺子同三位爺已經等着了。”
他禮還沒行完,耿靖陽就淡淡地問道:“別多禮了,可都準備好了?”
小萊管家也不以爲意,笑笑回道:“回四爺,已經準備好了。”說着就轉身將兩人讓了進去。
耿靖陽一進屋果見三個哥哥也早就來了,忙拉了身邊的柳露一起行禮請安,“給爹爹,哥哥們請安了。”一旁候着的下人早就機靈地將氈墊放在地上了。
見了這,柳露忙合着耿靖陽一起跪下,接過一旁劉文娘遞過來的茶盅,規規矩矩地舉過頭頂,遞給上座的老爺子。
老爺子早就等着這一杯兒媳婦茶了,忙笑呵呵地接了過來,痛快地一飲而盡,搞得像喝酒似的,看得一旁的幾人臉抽抽得。
老爺子這會高興,可沒空理這幾個臭小子,將空茶盅放到一邊,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對古玉鐲子,放到柳露的手中,說道:“這玉鐲是我們家祖上留下來給歷代主母的,當年就算是窮得快過不下去了,我也沒捨得賣了,露兒你要好好將它傳下去,我沒有將它給你婆婆,那是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沒將耿家放在心上,所以你要知道它的分量。”
這話說得極重,柳露知道老爺子的意思,也鄭重地道:“兒媳記下了,會好好守護的。”說完又從碧荷的手中接過包袱,將鞋子和襪子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接過包袱,直接就打開來,看了看,喜歡得很,不覺笑了起來,對兩人道:“起來吧,靖陽以後要好好地對你媳婦。”
耿靖陽知道鐲子的事,當然也就知道老爺子對柳露的重視了,很是激動地保證道:“爹,您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對露兒的。”
難得地老爺子調侃道:“我放心,只要你們早點給我生個孫子就行了,好了,給你們哥哥們見禮吧。”
耿靖陽一聽這話,忙又帶着柳露轉了身,先給緊靠着老爺子的老大耿伯宜行禮,並送上柳露親手做的鞋襪,柳露悄悄地看了眼大伯,看着就是個老成持重得,但絕不是憨傻類的。
耿老大也不吝嗇,還了個特別用心的禮,一扇四面開的繡屏,花樣很是華美,他也不知道這個弟妹喜不喜歡,低笑着道:“這個我不太懂,只聽那幫小子們說,女人家都是喜歡這些的,就買了,弟妹別笑話。”
柳露聽了,暗道,是個耿直的漢子,忙謝道:“謝謝大伯,我很喜歡,這禮已然重了。”她說得一點不錯,以原主的眼力還是看得出來的,這扇繡屏是早先的連家繡,此時市面上已經沒得賣了。
老二,老三都是有點隨性的人,也沒按着什麼規矩等着行禮,柳露一拿出包袱,兩人齊齊地都拿出了自己的禮,老二是一套古書,老三是一個品色極佳的翡翠玉白菜的把件,這兩樣柳露都很喜歡,想着這兩位伯伯也是用了心的。
柳露收了好東西,自己也是要用心表現得,想着古代一般新媳婦都是要做頓飯給婆家人用得,等一下,這午飯就自己親自動手吧。
請完了安,柳露發現沒見着寶丫,她知道一般敬茶禮,家裡的人是該都出面的,昨天沒見着,她以爲是怕人多嚇着孩子,早早地讓人帶走了,這會怎麼還是沒見着,就連柳原也不知上哪去了。
柳露同老爺子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早將他們看成是自家人了,三個大伯子通過今早也得到了柳露的承認,說話也沒什麼顧慮,直接問道:“爹,寶丫和柳原上哪去了,有一天沒見着了。”
老爺子看了看幾個兒子,最後打眼對耿靖陽道:“靖陽,你自己同兒媳說說吧,反正是一家人,也沒什麼要瞞着得。”
柳露一聽,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急道:“靖陽,可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是不是孩子生病了,快趕緊地帶我去看看。”人說關心則亂,這話一點也不假,如果真是生病了,這幾個人能安穩地坐着。
耿靖陽忙拉住着急往外走的柳露,安撫道:“別急,不是,你先坐下,待我慢慢說與你聽。”
耿靖陽是與柳露心意相通的人,一直都知道她對孩子的真心,可是其他的人並不是特別瞭解,就連老爺子也是沒想到一向大方沉穩的兒媳,就憑着一句話,就失了方寸,這不就是關心則亂嗎,不得不感嘆兒子的福氣,還有自家的好運了。
那哥三個雖然不是什麼能窺探人心的人,但也是在外歷練多年的,知道柳露是真地關心孩子,向着他們這個家的,不像多年前那個女人看着和善實則疏離,便都齊齊鬆了口氣,他們老耿家真不能再有那樣的女人了。
柳露可是不管他們幾個的百轉心思,只殷切地看着耿靖陽,等着他解說。
耿靖陽知道柳露有時候有點小急的性子,也沒讓她等,坐好後,讓廳裡的下人都退了下去,這才緩聲道:“昨天的事你也知道,那位老夫人可是個不知道該放手的性子,能對你也使手段,寶丫必然更加不會放過得,再加之那位周奶孃跟寶丫的關係,這事我們只能是讓孩子避開,等今天過了,那邊大概要使什麼手段,我們也騰得出手了,所以就讓小舅子和寶丫去了後山的林子,那邊都是自己人,你放心。”
其實耿靖陽沒說得還有個原因,就是怕着忠王他們趁着家裡忙亂,找機會對孩子使壞,這才轉移了孩子,不過這話他可是不想說了,何必讓媳婦擔心呢。
柳露聽到這話倒是真得放心了,只是怕孩子冷清,覺得還是儘早接回來得好,就道:“那什麼時候能接孩子回家,一直在那邊也不是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