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這小動作如何能瞞得過耿靖陽,見她鬆口氣的小摸樣很是好笑,這也太過害羞了,不過翠竹能這麼有眼色地辦事,他還是給她記了一好。
那邊碧荷已經幫着柳露梳好了頭,正與柳露商量着帶什麼髮簪,耿靖陽本來是坐在貴妃榻上看着的,見她們挑簪子,也就走了上來,對碧荷吩咐道:“好了,你們下去準備早膳吧。”說完自己接過了柳露手中的髮簪,看了看,就又放了回去,從匣子裡另挑了對點翠赤金花蝶簪,耳墜是一對粉色的東珠,色澤明麗,款色大方,襯得人膚色更顯白皙。
柳露接過他挑的首飾戴了起來,在鏡子中瞧了瞧覺得很好很配,不覺奇道:“靖陽,你怎麼會這些的。”在她印象裡,耿靖陽可不是個會風花雪月的人,整個就一硬漢型。
耿靖陽聽了,無奈地點了點她的小腦袋道:“你可真是小看人了,這美醜還看不出來,再說這是給我媳婦弄,好不好我自己覺地行就成了。”
柳露聽他這自得的話,好笑得不得了,怪不得人家說,成了親的男人才能算是男人,看來說得就是他這樣的,整個一表裡不一,伸手輕推了他一下,“你就得瑟吧,還不定別人怎麼看呢。”說完就着耿靖陽的手站了起來。
耿靖陽可不管這些,只挑眉道:“管他呢,我自己覺得好就行。”惹來一柳露一聲輕哼。
一早,這夫妻倆就溫馨地打起了嘴仗。
碧荷同翠竹在外間聽了這些無營養的話,只笑着搖了搖頭。就徑直往外走了,直到出了院子,翠竹才忍不住,小聲地笑着道:“這還是我們四爺嗎。這出可是從未見過,真真是笑死人了,放着以前誰告訴我。也斷斷是不信得,那時見着那冷着臉的四爺就覺得發憷,就現在我還是有點做夢的感覺呢。”
碧荷想了想當時在暗裡見着爺的情形,也覺得如做夢一般,不過一想到爺的手段,忙打了個寒噤,捅了捅一邊的翠竹道:“你可是別大意了。這也就是在奶奶面前,放別人跟前,斷不會如此的,你可是小心點,可萬不敢大意了。那可是四爺,只一沉臉,那些在外頭向來手段狠辣的爺們,也是不敢出聲得。”
翠竹聽了這話,心也是一沉,自己過了幾天安逸日子,可是有點忘形了,忙收斂了心神,不再多說了。她是去前院打探老爺子同幾位爺可是起了沒有的,到了廚房就與碧荷分開了。
碧荷到了廚房,廚子老劉早就預備下了早膳,見碧荷來了,笑着道:“今個要傳些什麼,這有奶窩窩。花捲,小饅頭,包子,還有紫米粥,燕窩粥。配主食的有醬黃瓜,醃製小銀魚,雪菜,豆芽,豆花也有,四奶奶最是喜歡早起喝豆漿吃豆花的,連她自己個配的醬料我也給備着了。”
碧荷被他這一連串的說道,惹得笑了起來,連連道:“劉叔,你可真逗,虧你記性好,不過老爺子不是找了幾個廚娘幫着你嗎,這麼早你就自己來做了。”
廚子老劉聽了碧荷的話,不在意地道:“我還真就不放心,再說我這不是早起慣了嗎,老爺子他們吃我做的飯也習慣了,不累。這會是送到後院,還是一起來前院吃。”
碧荷笑着道:“四爺他們本來是要到前院吃得,可老爺子昨天發話了,今早就在後院用了,他們爺幾個在前院吃,沒得讓四奶奶累着。”
廚子老劉笑着道:“要說還是老爺子心疼兒媳婦,考慮的周道,爺們都是粗的,如過四奶奶在,必定要收斂了,沒得不自在,這樣互相都好。”
這些話也就廚子老劉這些元老級別的人敢說,碧荷可是不敢得,只笑了笑道:“這會就裝了我自己個帶回去,也不用您着人送了。”
廚子老劉還是個細心的,想了想道:“也行,我只讓文哥兒幫你提着,他也一早就等着你們四爺了,只今個四爺沒到後面的練武場。”說完,一想不對了,這話可是不該當着人小姑娘說得,也就含混過去了,對着後面喊了聲,“文兒,快來幫忙。”
劉文本就在後面坐着,聽了他爹叫,忙走了出來,見碧荷俏生生地站在一邊,不覺紅了臉,低聲對他爹道:“來了,要做什麼?”
廚子老劉可是個粗人,倒是沒發現自家小子的變化,只碧荷剛巧瞥了他一眼,見他紅了臉,不覺有點好笑,也沒多想。
老劉帶着廚房的小廝將早膳裝成了兩個匣子,讓碧荷和劉文分別提着,臨走還提醒着要小心,別弄灑了。
劉文被他老爹這通囉嗦,搞得不覺走快了些,碧荷看着前面的人,想着身後廚子老劉的大嗓門,只覺得很是溫馨,她們這些暗衛都是孤兒出身,是沒有享受過親情的,這樣的相處倒是讓她很是羨慕,不覺就對前面的劉文道:“劉文大哥,你爹對你真好。”
這淡淡地帶着點豔羨的聲音,聽在劉文的耳朵裡,有點開心又有點心疼,他是知道碧荷她們身份的,這些他以前可是沒想過,不過今天自己不知怎得就有點心疼了,也就放慢了腳步,低聲道:“我爹對我是很好,你也別傷心,我們爺和奶奶對人都是挺好的,你以後就算是有家了。”說完沒敢再看碧荷,往前走了。
碧荷倒是被他說的話愣住了,這人看着粗,原來心也是蠻細的,很少被人關心的碧荷,不由得心頭一暖,看着劉文倒是有點不同了,但是想着自己的身份,還是嘆了口氣,這些不是她該想得,忙收斂了心神,跟上了。
兩人這一前一後地進了主屋,翠竹也已經打探完回來了,見了劉文,奇道:“今個怎麼是你幫着送得,那些小廝可是偷懶了。”
劉文面對翠竹的直脾氣,倒是一點沒臉紅,直接道:“沒有,我剛好在我爹那等爺,就直接過來幫忙了,也好看看四爺有什麼吩咐。”
兩人正說着話,裡間的耿靖陽倒是聽到了,對依在自己懷裡的柳露道:“露兒,早膳好了,我們出去吃吧。”拉了拉還皮賴在他懷中的小女人。順手又偷摸着揩了點油,雖然兩人現在已是溶爲一體了,可他還是很驚異,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軟的身體,這麼嬌小的人兒。
柳露可不知他的彎彎繞,很沒好氣地打了他的賊手一下,邊坐起來,邊嗔怪道:“還小呢,沒臉沒皮的。”
耿靖陽愛慘了她這愛嬌的小模樣,俯身親了一口道:“好了,我在自己個的媳婦面前要什麼臉皮,走吧。”說完扶着柳露站了起來,暗自咳嗽一聲,恢復了以前在人前的面癱臉,帶頭往外走去。
柳露在他後面,直覺得發笑,但也沒敢笑,這要是在外面瀉了他的底,回頭這個腹黑的男人是會報復得,想到他報復的手段,不覺就紅了臉。
兩人一出來,外面的三人見了,忙給他們行了禮,請他們用膳,因爲他們向來不用人伺候,三人也就退了出去,等着收拾了。
柳露看了看桌子上的早膳,笑着先將溫着的羊奶給耿靖陽到了一碗,也不看某人那難看的臉色,自己也倒了一碗,又將白煮蛋剝了皮一人一個,這是每天柳露早餐桌上必有的。
耿靖陽雖然沒理會她的那套營養理論,可是也不敢說不喝得,其實那羊奶柳露已經用杏仁給調和了,並沒有腥羶味,可是他一大男人實在是喝不慣,不過柳露非得讓他喝,不然就甩臉子給他看,這就沒必要不喝了,沒得爲了一碗奶惹得媳婦不高興。
雖然妥協了,耿靖陽喝着這奶,這臉色還是不怎麼好得。柳露才不管他臉色呢,見他乖乖地喝了羊奶吃了雞蛋,才笑着道:“這對身體好,你沒見寶丫和柳原這一陣,個子高了,身體棒了,就連老爺子睡得也好多了嗎,你以後可別同我倔了,來聽話吃塊你喜歡的醬牛肉。”說着就夾了塊送他嘴邊,看他吃了,才又笑眯眯地哄道:“味道可好?”
耿靖陽雖然排斥喝羊奶,但是卻享受喝完羊奶後柳露哄着他的樣子,覺得特暖心,見她問,也沒假裝冷臉,倒是中肯地道:“這不是你醬得,不過還算可以,可我還是喜歡吃你弄得。”
柳露心想,那當然了,先不說這醬牛肉是她上世在回老家時,同一位醬菜手藝極好的大伯學得,就說她還用了空間中種出來的辣椒和一些配料呢,這能比嗎。
可是聽耿靖陽這麼賞臉的話,她還是很高興得,忙狗腿地道:“好了,這一陣忙得沒空,等明兒個也就有空了,我不僅做醬牛肉,還做糟鵝掌,熏製小魚,好不好。”
耿靖陽也就說說,哪裡捨得她辛苦,笑了道:“有時間再做,又不等着吃,沒得累壞了你,我還得心疼。”
柳露聽了很是熨帖,笑了道:“不累,就衝你這話,我就是再累也得做,再說了,這點子事,還能累到我。”如今她可是個修真者了。耿靖陽聽了這話,不覺一笑。
兩人雖然在說話,可吃得也不慢,沒一會兒也就吃好了,柳露見吃好了,也就招呼碧荷她們收拾下去,順便漱口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