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醬油人生
趙厚纔不知道的是,對他說不回家的人,這時卻以走在了他得前面了。
耿靖陽從茂昌布鋪出來,沒有回客棧,就順道讓夥計趕着馬車往城外去了。到了城門就讓馬車回了客棧,自己則徒步往家走。不過要是有誰注意他得話,就會發現這傢伙可是像一陣風那樣飄出去的。(這可是輕功呀)所以儘管趙厚纔是乘馬車的,卻還是在他後面到的家。
這先到家的人卻是沒有露面而是偷摸着隱藏好,準備近距離的觀察觀察這讓老爺子讚賞不已的人。不過這會他是老神在在的,可等會就有他後悔的了。
趙厚才這次回家可是開心的不得了,手裡拿着陽子哥辦好的落戶證明,車子裡坐着媳婦,這回到家爹孃一準高興。路上還高興的哼起了小調,惹得他媳婦一陣好笑。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一家子包括耿大叔也在,兩老人正商量着稻田加水通渠的事,寶丫則是緊跟着她娘,小弟也難得的沒有看書陪着兩老人閒話,趙乾孃正準備着將他耿大叔一早送過來的魚肉收拾了,柳露也在一邊幫忙,小院裡顯得忙碌而溫馨。這是躲着的耿靖陽感覺到的,那進門的趙厚才也是如此感覺,只他媳婦王娟兒看在眼裡有了一種酸溜溜的不痛快,自己的婆婆從來未對自己笑得這麼開心過。不過她也不想想,她從來就沒有對人家主動過,還能指望別人熱乎着你。這就如同在現代,一些城市裡的媳婦看不上農村裡的婆婆一樣。這王娟兒在家時雖然不受待見,家裡的一些事體也都是她在做,但她家是夫人的陪房,爹爹在外替夫人管着幾家布店,大小算是個大管事,娘只時不時的進府管着府裡下人的裡裡外外的衣裳,很是有幾分體面的,自家還能用個小丫頭幫着做粗活,她也就是隻管着自家人的日常穿衣吃食,外衣是府裡統一發,只做內衣,比起一般人家的姑娘算是很清閒的了,雖然爹孃不像對妹妹那樣,看上什麼好的胭脂水粉只要開口都是不吝銀錢給買的,但對自己也是不錯的,有空閒時間自己還能繡點東西賺私房錢。所以說她也大小算事個小家碧玉了。看不上公公婆婆這種地的,更不要說讓她下地幫忙了,就是飯也是燒不好的。要不是自己瞧着才哥不僅人長的好看還識字且機靈能幹,這種家庭她是萬萬看不上的。剛好爹爹也想着能讓自己改了籍,才子也是老實肯幹得,比配個小廝強多了,也就同意了。就算這樣也是不會讓女兒到鄉下過活得,自己也不願意。就這樣的出發點,婆媳能處好那就怪了。
不管她是怎麼想,院子裡的人見他們回來了,都很是高興。趙乾孃平時對媳婦雖有怨氣,但這會兒見她能同兒子一起回來還是很欣慰的,忙上前左右的打量了兒子,見他好好的沒瘦,越發的高興,笑着道:“才哥兒同你媳婦一起回來了,剛好你耿大叔送來了魚肉,讓你妹子給你們做,你妹子的手藝可是了不得的,比那城裡的大廚也是不差的。”她還是那爽利的性子,也不管兒子媳婦回來是不是先叫了她。
趙厚才知道她孃的性子,忙叫了一聲“爹”“娘“耿大叔”,對旁邊坐着的柳原也是友善的笑着點了點頭。纔回他孃的話,“娘,你可別忙,我知道你高興,我們又不是什麼外人,照常就好。”
王娟兒也跟着叫了人,只是對柳原淡淡的看了一眼沒啥表示,對她婆婆身邊的柳露也是裝着沒看見。不過私下很是打量了一番,這一打量心裡就更是不高興了,只覺得這女子妖嬈的很,心裡滿滿的都是威脅,看柳露的眼神就有點狠了,搞的柳露心裡很是詫異,自己可是沒有啥得罪她的地方呀,用的着這樣看人嗎。但礙於乾孃,還是主動友好的對趙厚才夫妻兩笑了笑,禮貌的道:“才子哥,嫂子,一路辛苦了,我是柳露,你們好。”
趙厚纔看出來了,這姐弟兩就是自家爹孃新收得幹閨女乾兒子了,只是礙於媳婦先前的那些話,不好主動打招呼,現在看人家一女子這麼的落落大方,忙不好意思的道:“好,我是你才子哥,以後有啥事只管說,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小事還是能幫上忙的。”
這話別人聽着都覺得應該,正常。輪到王娟兒就不同了,本就膈應的心越加的不舒服了,見才子說了話,自己也不好什麼都不說,只淡淡的道:“對,在我家別客氣,你才子哥就是這樣,啥大話都是往外說,他哪有時間管閒事,你可別當了真了。”特別的將“我家”咬的重。
這話可是說的一點肚量也沒有,是個人都聽的出來她的不歡迎。柳露覺得可能是人家媳婦覺得自家姐弟兩吃白食了,也怪不得人家,在這古代一般的莊戶人家多了兩個吃白食的,還是很有負擔的。想到這對她這不友好的態度也就能理解了,想着等落戶辦了,就找房子,沒得讓乾爹乾孃難做。礙着乾爹乾孃就不計較她的刻薄話了,仍笑着道:“不會當真的,嫂嫂放心,這點分寸還是有的,沒得麻煩了乾爹乾孃還的麻煩哥哥嫂嫂。”話說的不卑不亢,不過那笑就疏離多了。
這會兒誰能聽不出那王娟兒的話音,其實打她一進門,耿老爹與暗處的耿靖陽就發現了她那暗沉的眼神,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但兩人精也是多少猜的出一些的,就因爲大概猜出了她的想法越發的生氣,覺得她這是侮辱柳露。這耿大叔是因爲早就認定了人閨女是自家的兒媳婦,耿靖陽心裡就有點複雜了。打他偷摸着見了柳露的面,這心裡就有點雀躍的興奮感,這從未有過得感覺讓他有點無所適從,有種無法掌握的緊張感,這還是自他娘後從未有人對自己造成這樣的影響,應該說比他娘對他的影響還要來得大。對做他們這行的人來說,這可不是很好的事。但又有些不願割捨,這種感覺很新鮮。他雖說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美的,高貴的,風情萬種的,可對他來說只是覺得淡淡,對於女色他從來都是寧缺毋濫的,不像他得那羣朋友兼手下,總說什麼女人就是玩玩,有什麼要緊的,他可是不同,沒覺着人家不對但自己卻是不願那些女人靠自己太近,就連先頭的那個女人也是中了他孃的算計纔有了那一晚。不過虧得就一晚有了小寶丫,否則他娘還不定出什麼幺蛾子。直到那女人去世,兩人說的話加起來也沒有十句,見的面就更少了,也不是她不好看,嚴格來說,長的還是蠻好看的,但就是沒感覺,看見她那俗氣算計畏縮的樣子,就很沒好氣,覺得煩,後來寶丫出生,因爲生得是女兒,她也不喜歡,不怎麼管孩子,連老爹也對她沒了好臉,她又是被嬌養大的,生孩子虧空了身子,她孃家又送了個遠房的侄女來照顧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她自己心裡清楚,身體反而更差了,這一來二去得人就沒了。聽說她人沒了,自己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鬆了口氣。但今天初一見柳露,心就有了一種悸動,看着她那未施粉黛的小臉,下巴有點尖尖的,嘴色有點淡,但是襯着她那瓷白得膚色,反而有種桃花敷面的美感,就連那腮紅也如粉色的桃花,配着那淡淡的柳眉,近了看嬌豔如花,遠了看如水木清華,有種他從未見過的矛盾氣質,在這女子身上卻是半點都不突兀,讓他被深深的牽引,無從抗拒。(這就是一見鍾情,不得不說兩人磁場的契合
)其實今天的柳露與往常沒有不同,只穿了件月白繡淺綠竹葉配梅花領的短對襟褙子,從領口可以看見那立領的粉紅中衣,下面是雪青長裙。頭髮簡單的弄了個復古的擰麻花辮子,只在腦後別了個自己做的湖藍色的布飾小金魚。倒也是清清爽爽,乾淨利落。原身只能算的上清秀,不過她身上的那股子書卷氣,加上她來了後帶上了那股與生俱來的自信,使這具身體有了氣質上的變化,讓人移不開眼。
耿靖陽也沒來得急多糾集,就因才子媳婦的話轉而有點擔心柳露會被氣着了。不過見她落落大方的回答,很是滿意,這女子的心胸氣度不是那對面女子精心裝扮就能有的,這高下立現。其實,王娟兒今天可是狠狠的捯飭了下,髮髻上的純銀蝴蝶髮簪迎光一閃一閃的,身上穿得也是綢緞的大紅衣服,看着比這鄉里的姑娘多了點貴氣。只是這會配上她那酸酸的刻薄話,就讓人生厭了。反而更襯的素色布衣的柳露嬌嬌俏俏,溫和可親。
趙乾孃聽了她媳婦的話隨即臉色就有點不好,還以爲媳婦改了,本還有點高興的心也淡了,一回來就掐酸,永遠也改不了尖酸刻薄。就在大家稍稍有點冷場的時候,寶丫卻道:“孃親,我們回家,我不喜歡這個人。”說着還躲到了柳露的懷裡不,小身子還有點瑟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