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他們這一家子,在飛絮園裡逍遙着,恭王府的一角院落裡卻是照着他們醞釀開了一場陰謀。?
徐氏的大丫頭環佩很是不忿的瞅了眼內室,想着哪天自己要是也能得了重用,這死婆子必定讓她好看。?
不過她沒算到的是,這老周婆子其實這會,還真不怎麼好受,昨兒家裡的大小子被王府的大管家抓住了把柄,正等着王爺發落呢,這下可是壞了大姑娘的局。?
多年來,徐秋娘一直把持着王爺的後院,這王妃娘娘也就管着後院的一些不甚要緊的大小事,王爺的院子可還是一點也插不進手,這自家的大小子一直幫着大姑娘管着王爺院子這一塊,最是得臉油水多的,這下可是撩了虎鬚了,周奶孃看了看大姑娘的陰沉臉,嘴角掀了掀,到底還是沒敢先說話。?
徐秋娘看了眼下站的奶孃,冷笑了聲道:“奶孃這是做什麼,平日裡不是很能逗笑麼。”?
周婆子不自在的嘿嘿笑了兩聲,諂媚地道:“這不是你奶哥哥出了這個事了嗎?我想着問問大姑娘是個什麼章程?”?
“呸,還什麼章程,我看你該回家好好說說你那不着調的大兒媳婦,有什麼不能先進來找我說說得,自己個蠢地落了人家的圈套,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還有臉來問我如何是好?笑話。”徐秋娘很是憤懣的道。?
被她罵了,周婆子也只能在心裡暗惱,不然可是得挨這徐秋娘更大的怒火,見她歇了歇,估計這火略散了散,忙覥着臉道:“這事還真是不能全怪我們家那大小子。您是知道的,這府裡頭多少人等着拿他的錯呢,這不還是爲了衝着您來的,這領頭抓人的可是王妃院裡的管事,這不就是爲了頂着您嗎?”?
徐秋娘一聽她這公然的說起王妃的是非,忙呵斥道:“你這要死了,這話能在這說。快給我咽咯。”?
周婆子被她一喝,倒也不怕,忙上前一步,諂媚地道:“這不是在您跟前嗎,憑着王爺對您的器重,我看那個王八羔子敢弄鬼,再一個。您奶哥哥日常在家,那次說起來,不是爲着你揪心的,這府裡頭到底自家人少了些,這次要是老大被革了差事的話,您用人就不活便了,不是我自誇,這滿府裡誰能有我們家人對您忠心的。”?
這話徐秋娘愛聽,她知道這周奶孃一家子在這府裡還真是自己的幫手,看來還是得想個法子。看看如何能讓王爺將空出來的採買一事仍歸了自己。不然她可是斷了臂膀了。?
不過這事沒定,徐秋娘想着。也不好保證什麼,只端了茶,抿了抿,緩了口氣道:“這事也還是有法子補救的,不過老大看來是不能再進來了,最起碼這一二年的不能進來,王爺事大。。。。。。”想想這事不能同奶孃說。也就嚥下了。?
周婆子眼睛一轉,見她將話已然說死,知道已無法更改了,忙故作沮喪地道:“這事有姑娘上心,我們也就定了神了,只這一大家子就靠着老大養活,這往後沒有了差事日後可如何是好呀。”?
徐秋娘哪裡看不出她的主意,雖心裡不得勁,可還是撇了撇嘴角,嗤道:“光景哪裡就如此艱難了,打量我不知道呢,這二虎不是在城西開了家鋪子嗎,怎麼就要別人養活了。”?
周婆子不妨這事她也知道,有點張口結舌了,偷覷了眼徐秋娘,見她正戲謔的看着自己,忙有點訕訕的道:“這事還真不是故意不與您說,這不是您這整日的不得閒,想着就二虎子那間小貨鋪子,值當個什麼還來您這顯擺的,再說這鋪子養他自己個還成問題呢。”話雖如此說,可心裡到底不敢再瞞着了,這點子小事都能讓她知道了,看來自己往後還是小心些的好。?
徐秋娘也就是敲打她罷了,也不與她饒舌,直接道:“大虎這一二年大概是不能再進來了,就讓他去我的陪嫁莊子上吧,如今那管莊子的黑石頭是老悖晦了,收成是一年不及一年的,要不是王爺日常關照着,可就更不堪了,讓大虎去替了老黑頭,可得將事情辦好了。”?
周婆子一聽這話,雖不是太樂意,不過現如今總好過整日介的閒在家裡,便有點不情不願地道:“如此便謝過大姑娘了,過後我讓那不爭氣的自己進來磕頭。”?
徐秋娘知他不太樂意,不過這事還真要個人去,這處莊子是她出嫁的時候皇后娘娘賞得,給得人也是她安排的,早年她不敢動,也因着沒人,才一直拖着沒換人。想起沒人用她就邪火直冒,這要是老耿頭聽話,那一家子幾個大男人不都可以爲她所用,哪裡還如此尷尬的。?
想起這人手,徐秋娘有點嫌棄的看了眼奶孃,這家也就大虎有點用,其他人都是稻草芯子不中用的,深嘆了口氣道:“好了,你也不用跟這做張做致的,我這裡確實差人,明兒我同王爺通個氣,看能不能由我安置個人,要是成了,就讓你女婿填補上來吧,不過這事我可是給你先說下,不好好做事,日後我必是不依的。”?
聽了這話,周婆子才露出了今天進來的第一個真心的笑了,她在家同閨女也是籌劃的這個,知道老大必定是不中了,二虎又是拎不清的,沒得情說下了,沒兩天得罪了人,再給發落了,可就不妙了,家裡只這周女婿得用,爲人精明老道,最是不會吃虧了,只家裡老孃是個潑辣混賬的主,不然也不會誤了這潛哥兒(周奶孃女婿)的前程了,心願得成,這會倒是真心地道了謝。?
徐秋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笑了笑道:“謝倒是別忙,這事還得看王爺那呢,只你趕緊打發了大虎往滎州去,不過也別苛刻了老黑頭,畢竟他也忙乎了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嗎。”?
周婆子暗地裡撇了撇嘴,還不是怕皇后娘娘尋問起來,不好答對,不過自家也不是傻的,不會做什麼沒用的事,沒得受了遷怪,只好好地供着就是了,遂笑着道:“自然是這麼個理,您就放心吧,老大辦事辦老了得,哪裡會不妥當了,最可氣的是,這次也不知那起子王八羔子是怎麼知道的。”?
徐秋娘雖說這事是她大兒媳婦自己個嚷嚷出來的,可也不會就這麼巧的就被人聽了去,堵了個正着,這事確實透着蹊蹺,遂皺了眉,問道:“奶孃你先說說這是個怎麼回事,怎就讓人給堵在那腌臢地了。”?
說起這事,周婆子也是一肚子的氣,哪家男人不偷腥的,自家那大媳婦最是潑辣好妒的,在家半點不讓小丫頭子沾身,這才使得大虎憋不住去了那處,越想越氣,便也不掩飾了,很是罵道:“還不是那不着調的婆娘,前兒見着大虎又出去喝酒,就着了她孃家的兄弟跟了去,不就發現了嗎,不說顧着點男人的臉面,反而越發的鬧將了起來,被剛好路過的丁管事逮了個正着,這會倒是曉得跟家裡淌貓尿了。”?
你倒劉文他們做了個什麼局,原來他們打聽到這徐家大兒子最是好淫的,無奈家裡有個母老虎,總不得法,每每喝了酒就拉着手下的人訴苦,就使了個法子,讓人勾了這徐大虎吃酒耍樂,搭呼着去了這私寮。?
這事有了這麼一兩次,就又故意露了破綻給了他家媳婦,這不正好就被抓着了嗎,之所以在私寮,是因着那些個正規的花樓什麼的可不是這婆子能去得了的,安排了這周家的事,就又安排了人使丁管事的得知,這丁管事可是老早就與這徐大虎別苗頭了,這兩下里一對答不就齊活了。?
徐秋娘可能想不到這裡頭具體的事,可也知道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遂皺了眉,攔了正罵的痛快的周婆子,陰着臉,冷聲道:“這什麼地,是你罵人的地,也不看看在誰跟前呢,越發的老悖晦了,哭什麼,這事可不簡單,不過你日後還是好好地管管你那不着調的大兒媳婦。”?
周婆子這時確是氣哭得,不過聽徐秋娘的話頭這事不單單是自家的事,忙又來了精神,抹了把老臉,抽噎地道:“姑娘,可是哪裡出了問題,我說呢,我家大虎子一慣警醒得,怎麼就着了道了,必是有人看不得,做了這絕人活路的套,真真是殺千刀的王八羔子。”?
徐秋娘聽她這自賣自誇的,只一會就又來了罵人的勁,很是沒好氣的“呸”了聲,“好了,省省吧,別自己個往臉上貼金了,好了這些事不是你能知道的,大虎去我那莊子也是好的,不然照你家的大兒媳婦,今兒不出事日後必定出事,我這還有話要問呢。”?
周婆子見她如此說,也不作態了,忙斂了斂神,正色道:“大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徐秋娘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輕喝道:“你不會忘了,前兒我交代的事了,這纔多大會就混忘了。”?
周婆子這纔想起這事來,那天她與她家大丫頭很是受了些氣,本打算第二日進來回話告狀的,誰知被家裡的大小子的事,弄了個滿頭包,哪裡還記起這事來,見徐秋娘要發怒了,忙道:“哪裡敢給混忘了,這不是出了你奶哥哥這事嗎,今兒進來也是要回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