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覺得簡直是狗血到家了,說了這麼多,居然還引出了她們家老爺子來了,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方丈看着是在做媒呢。
其實這做媒一事倒是柳露想差了,老方丈這麼說只是極力地想着讓柳露同意文氏跟着回耿家,他算出文家有場大難,想要周全的護住這文氏,只能是靠了這耿家,就連自己的徒弟有了這層牽連,禍事也能減大半。當然如果老友能成了這事他也是樂見的,畢竟算起來,這倆在婚事上都是苦命人呀。
耿靖陽多少是瞧出了老方丈的真實用意了,這方丈大師是想着用老爺子這點子早日的因由,令他們拒絕不得,畢竟他孃的事,老方丈也是清楚的,如今老爺子眼瞅着能有個伴的希望了,他們這做子女的如果孝順,就應該不會輕易放過的。
老方丈看了看愣住的倆人,這結果他樂意,忙憋着笑道:“當年,我那弟子本想着讓我幫着提一下的,可誰知從你爹的口中得知他已經有了婚約,只得作罷了,這次來他本沒打算讓她妹妹去你家,只是同我打聽了下你爹的近況,你家的事我還是知曉的,剛好我也算出這文氏同你家還是有那麼點因緣,想着不管如何算是幫他們一把,就將你爹的一些事說與他聽了。”
剛驚住的倆人,被他這話一說,都瞭然了,雖然倆人私底下有說過給老爺子再尋摸一個貼心的,可也不能這麼快呀,再一個,柳露還想着,這徐秋娘那還沒個說法呢,就算是衝着耿靖陽。這事老和尚也不該說的這麼白呀。聽這意思還打算讓這女子住他們家去,這叫什麼事。
柳露覺得這老和尚肯定是離開凡塵久了,辦的事可真是不靠譜。耿靖陽卻是考慮着這文大爺爲着妹妹究竟有幾分真?老和尚知不知道?
知道倆人聽了必定驚訝猜疑,不過老和尚也不覺得怎樣,這是可是他卦象上顯出來的,他也沒存多少私心,輕咳了兩聲。嘆口氣道:“陽小子,別想了,這事就是不經過我,也還是要成這樣的。”這暗示意味夠了吧。
耿靖陽總算是聽了句半實話,這才正視他道:“您老心裡有數就好,有些因果是該了了,不過方式可是有多種。不必過於強求。”他可是知道老方丈不是一次被別人利用了,不過老方丈不是不知情,而是知曉卻又縱容。
柳露見她家男人還能說出這句頗有哲理的話來,很是驚訝,不錯嘛,讚賞的看了眼某人。耿靖陽多年榮寵不驚,可被自己媳婦這一眼看得是心裡眼裡都舒坦,臉上不覺就帶了出來。
老方丈看着這倆人,很是爲這小子臉紅,比人家女娃子大了近十歲。還被人牽着走。不過就是看了你一眼,就得瑟的找不着北了。嗤笑了下,“別得瑟了,當着我老人家,羞是不羞,快過來看看。”邊說邊將他早些時候算的卦象擺了出來。
柳露在現代是看過《易經》上的卦象圖的,不過還沒見人真正的擺過,她這修真了。想要學習陣法,還是需要好好的鑽研的,不過獨自學習,可是沒人領着學來得快的,忙下意識的看了眼耿靖陽。
耿靖陽跟她本就心意相通,又見她這樣,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安撫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先看老和尚的卦象,有些事過後再說。
老和尚也不管他們,不過見柳露有興趣倒也解釋的清楚了點,指着卦象道:“我日前給文氏看了一卦,大有,六十四卦中第十四卦,內卦(下卦)乾、外卦(上卦)離。通稱“火天大有”,意指她這趟京都之行有大的收穫。”說完擡眼看了看兩人,暗示自己可真沒瞎忽悠。
柳露聽得迷迷糊糊的,什麼意思,是說這女子同他們老爺子有緣?耿靖陽也是不太懂這些,不過他多少知道點方丈的意思,挑了挑眉,沒出聲。
老和尚也沒想着兩人能看得懂,只道:“這卦象最起碼說明,這文氏這趟有收穫,究竟是什麼收穫不知,但會改命是真的,我同我徒弟也說了這卦象,他到底是心疼妹妹,又相信我這個師傅,就想着讓妹妹去你們家住住,我也是答應了下來,其他到時再說,至於那家人的是,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經讓他帶了封信回去,那裡的知府同我有幾分交情,這事還是可以解決的。”
柳露聽的目瞪口呆,還有這事,卦象不太懂,不過自己剛纔看了那女子,倒還算是個好的,如果家裡沒其他什麼意外,配自家的老爺子倒還行,可關鍵這事還得看老爺子,她觀那文氏面上有苦色,性情或許有點沉悶,不知老爺子可是願意,不覺看了眼耿靖陽,畢竟這是給他自己找後孃呢。
按着以前,耿靖陽肯定覺得荒唐,可是自己現在有了露兒,知道了兩心相悅的幸福,再有一個,剛好露兒前幾天還同自己商量着給老爺子再找一個呢,這會倒是不排斥,只是看着還是有點懸。
想起老爺子與文氏站一起的樣子,耿靖陽不覺就有點滑稽的感覺,老爺子那看着真是不太可能呢,而且人家女子可是看着蠻年輕的,可是會看的上自家的老爺子,自己可不想爲着幫人,讓家裡搞的一團亂的。三就是,聽着這文大爺可是不靠譜,還不知有什麼圖謀呢。
耿靖陽覺得這事還是再看看爲好,不過如老和尚所說,既然人是衝着自家來的,怎麼着也會想法靠上來,姑且先帶回去再說吧。
柳露知道他猶豫了,不過這婚事她不看好,可作爲親戚去家住住倒也可以,畢竟即使他們不同意,老和尚費了這麼大的勁,可是不會放棄,當下定了主意,對耿靖陽點了點頭。
見她同意,耿靖陽也知,這事是不會容他們推脫的,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也就直言不諱的對着老和尚道:“這事,我同媳婦倒是沒什麼,只是也不知人家女子會不會不同意去我們家,還有就是我家的老爺子也不知是個什麼態度。”這話說得不是太情願呀。
老方丈一聽笑着道:“這你儘管放心,你爹那我這裡有封信給你帶回去,他會答應的,這文氏那,先前那話也只是我同她哥知道,我讓她去你們家住住也是爲她好,總在寺裡住着也不好,想來她也不會反對的。”
柳露聽了這話,很想翻個白眼,這都是什麼話呀,怎麼聽着像強盜似的,好在有些話說得也不甚明白,這女子到了自己家,不管是老爺子還是家裡的幾個哥哥都是會對她好的,姑且不管老方丈打得是什麼主意,讓這女子換換環境,說不定人就會開朗許多,改不改命的,她倒是不懂,忒玄乎了。
老方丈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個什麼結果,只知道這次文氏必須要去耿家,靠着這個耿家小媳婦,日後必會受益。也知道倆人不會推的,只笑着等耿靖陽的決定,其實他完全可以不通過這倆,直接將人送去老爺子那,憑着早年的那點子交情,想來老耿也不會不盡心的,可問題是,他算出這裡有個變數,就是眼前這會小媳婦,所以必要她心服纔不至好事變壞事。
耿靖陽還真沒讓他失望,想了想,點頭道:“那這次,這人可是要跟着我們回去。”
老方丈笑着道:“這次就不必了,你們看着沒幾天就要成親,我們這寺裡的廂房也時常有女眷住着的,讓她且住幾天也無妨,只你們回去,還是要幫着做做你爹的工作,等你們成了親,就讓你爹以世交好友名義來接她,只說是照顧到她哥來就行了。”
柳露不得不想,這哪是什麼方丈呀,看着整個一大忽悠嗎,這聽着,他們倒是求着請人家去了。
大概柳露的怨念多了點,老方丈突然衝柳露笑着道:“女施主可是有哪裡不滿意。”
他這一猛的出聲,讓正腹議人的柳露嚇了一跳,忙訕笑道:“不是,我只是擔心人家看不上我們家寒酸簡陋,怕到時反辜負了方丈的美意。”這文氏一看就是富裕家裡出來的,衣裳布料,釵環首飾俱是精品,看着面苦,可生活上必定精細沒吃過苦,能在她們家呆下去?
老方丈不懷好意的笑着道:“這不是有你嗎,生活苦點怕什麼,你只平時開導些,就夠了,不過,耿小子到時別不讓你媳婦見人。”說完壞笑的瞥了眼耿靖陽,弄得耿靖陽很是不自在,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柳露現在直接覺得這老和尚就是一大忽悠,這閨房之事也能隨便亂說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見耿靖陽那不自在的樣子,還是很善解人意的轉了話頭道:“知道了,但願您沒算錯,要是她沒改了什麼運數,可別找我們算賬。”怎麼這方丈大師沒有大師該有的高深樣呢,倒如騙小孩的老小孩般。
老和尚見她說話率真的樣子,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氣得柳露躲到耿靖陽的身後再也不願意出來了。老方丈笑完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封信遞過去,對耿靖陽道:“你小子有福氣,好,這事也了了,你就去吧,我也不留你了。”說完就閉了眼,念起了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