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靖陽一想到有可能失去柳‘露’這種可能,忙打了個冷顫,不行,想想都不行,立馬對老和尚的態度更是收斂了許多,“大師但有什麼吩咐說就好,小子可是大師看着長大的,有什麼不能直說得。”
他這態度還行,老方丈也不臉紅自己剛剛賣人情了,不過這事只這小子應下還不行,遂笑了起來,故意瞥了眼柳‘露’,笑道:“這事不僅要求你,還得你媳‘婦’同意呢。”
耿靖陽既然鬆口應了,也就沒其他話了,看了看身邊的柳‘露’,示意她也表個態。
柳‘露’這會知道了,老和尚肯定是有事纔等着他們的,大概還同那邊坐着的那位‘女’子有關,反正她不是耿靖陽,下套給她男人鑽,耿靖陽發傻,她柳‘露’可不吃這套,也就不動聲‘色’的道:“大師是什麼人,能有辦不成的事,我們可不敢託大。”
方丈好笑的看着眼前這不肯吃虧的小‘女’子,瞥了眼耿小子,見他悶着頭只發笑,很是沒好氣的瞪了眼,故意嘆氣道:“陽小子,你就這麼點能耐?”
柳‘露’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心想這哪是什麼得道高僧呀,整個一專挖坑的老小孩,這會一沒得逞就跳腳了,耿靖陽到底還是記着他的情的,拉了拉柳‘露’,勸道:“好了,媳‘婦’,好好同大師回話。”
在外頭,柳‘露’到底還是給耿靖陽面子的,其實她這時已經篤定,這事必定同對面的那個‘女’子有關了,只是不明白爲什麼罷了,剛纔她偷瞧了那位‘女’子,生的很有大家閨秀的柔美,笑起來也是溫和,看着是個好相處的人,她大概事先已經知道老和尚要說什麼,只安靜的坐着,神情淡淡的還帶有點愁苦,可正因爲她的愁苦,柳‘露’纔沒爽快的應下,她最是擔心老和尚來個什麼狗血橋段。
老和尚見她遲遲不開口,還笑得像個小狐狸似的,知道她大概是猜到點什麼了,感嘆這位到底是有仙緣的,靈透的很。知道今兒自己若是不先說,對面這狡黠的‘女’子大概會一直同自己耗着,也就不再繞了,指着一邊坐着的文慧芯道:“小子,這是我俗家弟子的小妹,因爲近期她哥哥有事外出,所以託我安置這孩子,她哥哥同你父親也是相熟的,你就稱呼她文姨吧。”
耿靖陽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但是既然有老方丈的話,他也是不好推脫的,忙對着文慧芯輕施一禮道:“侄子給文姨見禮了。”
柳‘露’這纔算是明白這老和尚爲什麼能讓個‘女’子見他們,原來人輩分長呢,不過見耿靖陽給這麼個年輕‘女’子見禮稱姨,還是有點搞笑的,不過既然耿靖陽承認了,她忙也跟着起身行禮。
一邊坐着的文慧芯早就站了起來,雖然方丈說自己是長輩,但是畢竟不熟,又是初見,忙攔了他們,笑着道:“賢侄(媳)快別見外,我這可是不敢當的。”說完又對着老方丈道:“師傅,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去後頭看看午膳。”也不等方丈說話,就退下去了,走到柳‘露’邊上時,還很是有禮的對着柳‘露’微笑點了下頭。
見文氏走了,老和尚也沒攔着,他當初留她,也只是想當面相相,這倆人是否真得有緣一聚,這會定了,也就無所謂了,見她走了,這才又讓兩人都重新坐下,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道:“子涵,你看文氏如何?”這話問得可真蹊蹺。
耿靖陽不明所以的看着老和尚,‘迷’糊地道:“大師,這是什麼話,我可是聽不懂了。”他可沒笨的回答這個問題,這媳‘婦’還在身邊坐着呢,再說他對陌生‘女’子甚是無感。
柳‘露’只是笑笑,她有點知道老和尚的意思了,只是她不知老和尚這麼做的理由,也就心安理得的低着頭,一言不發,反正人家也沒問她。不過某人的回答還是很合她意的,偷偷給他個讚許的眼神。樂的耿靖陽恨不得哼小調。(標準的妻奴了)
老方丈畢竟是方外之人,正好面對的又是知‘交’家的小子,也沒什麼不好說的,既然說開了頭,也就放開了道:“這事,我就算不告訴你,想着以你的能力,過後也是可以查到的,也就給你說說吧,也省的你另下功夫了。”
他本就是想着將文氏‘女’託付給柳‘露’的,耿家的兩當家人他一點也不擔心,都是重信諾的,只她是個變數,先前還有點擔心,現在看了真人,擔心也就放下了,是個值得託付的。
見老方丈沒有立時就說,耿靖陽只笑笑,靜等老方丈的話,柳‘露’也很是好奇,有什麼事值得一個化外之人來‘操’心的。
一時房裡寂靜無聲,老方丈回過神來,見兩人都安靜的等着自己,只得苦笑了下,遇到這倆狐狸,他老人家只能是和盤托出了,三人都心照不宣的停歇了會。
喝了口茶,過了會,只聽見方丈輕緩的聲音響起,“這文氏是我一俗家弟子的妹妹,今年三十有六,本來他家的條件並不是很好,家裡的父母去世的早,兄妹兩靠着父母留下來的百十畝田產過活。”
聽到這,柳‘露’同耿靖陽對視了眼,這怎麼說上故事了,不過見老方丈明顯入神的樣子,倆人也沒多話,接着聽了起來。
老方丈也沒多理會倆人,只說自己的,“我早年受過他家父母的恩,見他父母去世,家裡人丁單薄,怕他守不住這點產業,就收了她哥哥做了俗家弟子,教了些拳腳功夫給他傍身,後來我這弟子娶了附近的一大戶人家的‘女’兒爲妻,日子也好過多了。”似是想起了什麼不愉,老方丈緩了緩。
耿靖陽其實對這些不感興趣,見他如此爲難的樣子,遂道:“要是不好說,就別勉強了。”
老方丈只是想起,這閨‘女’的運道太衰,一時蹉嘆罷了,擺了擺手,繼續道:“這‘女’子初時對文氏還是很好的,幫着張羅了‘門’親事,是鄰縣的一富商家的小公子,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柳‘露’一聽這話,來了興趣,故事真來了,在現代娛樂多了去了,可來了這古代,這等八卦她已經好久沒聽了。
耿靖陽一瞧她這樣,立馬知道她這好奇上了,當着旁人,他也不好提醒,只得輕咳了聲,以示提醒。
柳‘露’一聽他咳嗽,立馬知道自己這又‘露’形了,忙點頭掩飾的喝了口茶。
老方丈這正說得好好的,被這倆人一打岔,很是不滿,輕哼了聲,繼續道:“可沒想到,文氏還沒過‘門’,這位小公子走海路時就與家裡失去了消息,早幾年我那弟子想着這人剛失去消息,還是先等幾年,說不定人沒死,只是耽擱在哪裡了。”
柳‘露’雖然剛被耿靖陽提醒了下,可聽到這,還是憋不住的點頭附和道:“不錯,這人還不一定就沒了呢。”
耿靖陽見柳‘露’這聽故事的忠實樣,很是無語,這倒黴媳‘婦’,盡會泄勁,人老方丈這麼賣力的說着旁人家的‘私’事,不就是要引起你的同情嗎,你這一同情,他後頭的請求不就好開口了,雖然覺得媳‘婦’傻了點,可他還是寵溺的沒再提醒,想着,就衝媳‘婦’這勁,能幫就幫吧,不過看老方丈這架勢,自己不想幫,估計是不可能了。
還真給耿靖陽說上話了,這老方丈見柳‘露’聽得‘挺’認真,心裡還真高興了,遂點頭道:“侄媳‘婦’說的很對呢,這人還真就沒死,不過事情可就沒怎麼簡單了。”
柳‘露’奇怪了,“難道是他回來不滿意文氏了,想退親,這退親是不太好,不過人既然不樂意,退了也就是了,不然受苦的還是文氏。”這古代‘女’子沒有個丈夫疼愛,在婆家的日子是極其艱難的。
聽了這話,老方丈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這問題出在他回來的時間上了,本來兄妹倆因着父母去世,老大成親的就晚,這文氏就更遲些了,定親時已經快十九了,這一等三年,人就二十二了,我那弟子想着已經到了三年,就算是守孝也可以了,就提出解除婚約,誰知,人家不同意,還想着將她接過去,幫着過繼一個兒子,好續了這房的香火,這不是坑人嗎。”
這種事多了去,耿靖陽管天下消息的,比這離譜的事還見過聽過,哪裡在乎了,只覺得這文大爺沒用,讓好好地的一個妹妹落了這麼個下場,不屑的道:“這文大爺也忒窩囊了些。”
柳‘露’很是贊同,男方固然自‘私’,可‘女’方也太軟弱了些,就她所知就算是在禮教森嚴的宋代,也少有人家,讓人‘女’子守望‘門’寡的,更不要說這個時空的慶國,看着還蠻開放的,不過作爲‘女’子,她也是不好大刺刺的往外說,只鄙視的撇了撇嘴角。
老和尚看他倆這樣,哪裡不知,就他自己也是有點不贊同的看法的,嘆了口氣道:“這後頭的事,更氣人呢,爲這過繼的事,又是拖了三四年,這孩子就二十大幾了,想找個好點的人家也是不能夠了。”
柳‘露’一聽,就更是不恥了,這事能拖了這麼久,可見這文大爺人品絕對有問題,這可不是能力問題了,這男方不明顯沒理嗎,人姑娘也守了這麼多年了,就是告了官,未必就不能贏的,看來是文大爺沒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