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其實並不太喜歡太過濃烈的花香,不過桂花倒是想着能收集些也不錯,雖然聞着太沖,用處倒是很多,可以做桂花糕,桂花香,桂花精油,也可以泡桂花茶什麼的,想到美處,她覺得口水都快出來了?
其實她自己不知道當她專注想着什麼的時候,眼睛是亮晶晶的,那神情就想小狗看着了肉骨頭,很是搞笑,耿靖陽一看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好笑地道:“你要是想着要些桂花,我倒是可以辦到的,別再這麼的看着了,讓人看見了還以爲你想搶呢。”?
柳露被他一說,倒是臉上一紅,想着自己的眼神,確實夠滲人的,對於耿靖陽她可不會不好意思,她前後望了望,這會正好沒人就扭着他的腰間肉肉,故意惡狠狠地道:“看你笑話我,說好了,等回家的時候你可得弄些給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耿靖陽看着她露出小獠牙的樣子,活脫脫像個小狗狗,看着就惹人發笑,不過他可不敢笑,不然腰間這塊肉又得受苦了,雖然不礙緊,可也是蠻疼的,忙好言好語的哄道:“好,保證,我們走快點吧,時間不早了。”?
柳露知道他這是轉移話題,可也樂的配合,聽話的攀着他的手往前走,看着這一路連着長廊盡是桂花,很是不解的問道:“這裡難道沒栽其他的花呀,樹的,怎麼盡是桂花,難道是誰特別喜歡?”?
耿靖陽笑着道:“哪裡是誰特別喜歡了,一來這裡的環境長桂花容易成活,二來,你也知道這桂花的好處,能做各種糕點,還能用來送給女眷沏茶可不是很好。這樣既美觀又實惠。”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柳露本是認真聽着,這會被他一笑,回過味來了,恨聲道:“你又瞎編排來騙我,看我今兒不給點顏色讓你看看,連着人家大和尚也該編排,我看你這膽子不小呀。”說着就對着某人的胸膛一通老拳。?
耿靖陽忙笑着拉住了她的小拳頭。討饒道:“別,可仔細了你的手,我這皮糙肉厚的打着不疼,你這手可是要紅了。”說完還真煞有介事的拿着她的手細細瞧了瞧,果真有點紅了,“看看,紅了吧。其實我也沒瞎白話,你想想我說的兩點可對?”說完還吹了吹柳露的小嫩手。?
柳露被他攥着手這一通的吹,紅了臉,好笑的白了眼某人,不過倒是聽了他的話,認真想了想,“還真是,這栽桂花可真是夠經濟的,不過,你還少說了一樣。這常日間。佛主跟前也是可以供着的。”說完也不理耿靖陽,噗呲一聲樂了。?
耿靖陽看她這調皮的狡黠樣。真真是愛死了,可惜地點不對,時間不對,不然他定要將人抱住懷裡好好的蹂躪番,遂只得嘆氣,拉了她道:“這話是對的,人家還真就供着了。”?
兩人說着走着。留下一路的溫馨。?
方丈的禪房是在一處幽靜的松柏後面,早上引他們來的小沙彌正好就站在院門口,見他們來了,也沒驚訝,好像早就知曉似的,對着他們行了一禮,“施主們到了,方丈讓你們一來就進去。”?
耿靖陽看了看這小和尚,倒是有點不理解了,就他所知,方丈並不是個急性子的人,怎麼讓他們一來就進去,雖然心裡這麼想,可面上一點不露,攜了正神遊的柳露就進去了。?
等他們一進去,小沙彌就關了門,嚇的柳露顧不得有外人再,猛地拉住了耿靖陽的手,心裡突突的跳着,怎麼覺得這有點像是關人小黑屋子。?
耿靖陽也是奇怪這小和尚今兒搞什麼鬼,不過他知道方丈是不會害他的,忙拍了下柳露的手,以示安慰。?
這突然的從光亮的地方進入這有點暗的屋子,兩人一時也不適應,都皺起了眉頭,耿靖陽帶有保護性的將柳露圈在了身後。?
兩人的小動作倒是被屋裡的人瞧得清清楚楚。?
突然,“哈,哈”兩聲笑,將互相使眼色的兩人,都驚醒了,這會柳露眼睛已經適應了,舉目望去,見屋裡不僅有方丈,還有一個三十幾歲的女子,忙不好意思的輕抽出了自己的手,不過鑑於這小和尚關門的舉動,柳露覺得還是呆在耿靖陽的身後來得保險些。?
耿靖陽可是個厚臉皮的,沒覺得剛纔的舉動有什麼失禮的,不過也是心照不宣的沒讓柳露站出來,只笑着對方丈行禮道:“大師這向來可好,父親一直唸叨您呢。”?
柳露如今對着方丈戒備的很,也就沒出來,只跟在耿靖陽後面一起行了禮。?
老方丈出乎柳露意料的爽朗,中氣也足,笑着道:“看來你這小子長進了,知道來看看我老人家了,聽你父親說,你要成親了,可是帶了你媳婦一起來的。”?
耿靖陽翻了翻眼,這不是故意嗎,沒瞧見人都在自己的身後了,不過這會有外人在,他不知道老方丈爲什麼沒讓人迴避,只故作正經的道:“我不是一向忙嗎,這不剛一得閒,就來了,媳婦當然也帶來了。”說着將柳露從身後扶了出來,對她介紹道:“這就是方丈大師,快見禮。”?
過了這一息,柳露也鎮定了下來,聽耿靖陽這麼說,忙正了正衣襟,很是嚴肅鄭重的行了一禮,“方丈大師萬福”。?
老和尚沒有立即回禮,只是靜靜的看着,惹得耿靖陽很是不滿,柳露心裡也是緊張,不知這老方丈是不是真有點道行,看出了什麼不妥,也就保持着動作,沒有吭聲。?
過了一會,老方丈見她恭敬有禮,神色清明,沒有半點不耐,遂輕出了口氣,語氣慈和的道:“施主有禮了,快請起。”?
柳露也沒多客氣,只笑笑,也就直起了身子,不過心裡還是腹議的,覺得這老和尚,跟着故作深沉的折騰人。?
老方丈可是沒管她想什麼,擡頭見耿小子在那對着自己擠眉弄眼的,很是好笑,他何曾見過這小子這樣過,往日多個表情都難,本想笑話他一下,可看了看角落裡的文姐兒,只得熄了心思,輕斥道:“好了,做什麼呢,我這不是幫着相看相看侄兒媳婦麼。”?
聽着老方丈的調侃,耿靖陽很想嗤回去,可這當着外人,只得憋氣,不過仍是不滿的道:“這不是怕大師累着了嗎。”?
老方丈一聽他這口氣,就知道憋着呢,嗤笑道:“你有這心,沒得笑壞了人,我看你恨不得氣我一頓倒是真的。”?
他這幾句話,可是讓柳露大跌眼鏡了,這哪裡是得道高僧的樣子,純粹一老小孩嗎,看他雖同耿靖陽說着話,眼神卻不時狡黠的看向自己。弄的本有點忐忑的柳露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篤定就算這位方丈知道點什麼,也不會將自己當成妖怪的。?
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樣,老和尚沒等耿靖陽回答,對着柳露嘻笑一聲道:“我們不理這小子,侄兒媳婦,在這相見可是千年的緣分呀。”?
柳露被他這話一說,心猛的一跳,知道他必定是曉得些什麼的,不過看他那和善的臉,想來是沒惡意了,不覺人就放鬆了下來,既然篤定他不會說破什麼,也就順勢一笑,語氣肯定且真摯的道:“對,這就是緣分,大師好眼力。”?
老和尚本就是要試一試柳露的,見柳露先是一怔,後看了看自己的眼色,就坦然了起來,知這女子是個機智的,觀她面相也是個中正平和之相,也算是良善之輩了,這會見她說話眼神正派,不躲不閃,暗自點頭,這老耿是個有福氣的,晚年得了這麼個有大來頭的兒媳,心裡滿意上幾分,語氣也就跟着越加的和善起來,“侄兒媳婦,對佛可有參詳。”?
柳露笑笑,她可真沒好好地研究過佛學,不過一些佛家俚語還是曉得的,知道這老方丈是在考她呢,也不多話,只道:“佛日:不可說矣。”?
老方丈不妨她如此狡黠,倒是起了興致,追問一句,“何爲不可說?”?
柳露忍不住心裡吐槽,我哪裡知道,這不是蒙你嗎,不過也不好不回就是了,忙又合什道:“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來。”說完心道,可別再說了,會死人的。?
老方丈聽了很是一激靈,這話很對,喃喃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這一切都是一種心境。心若無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暗歎,這女子很有慧根嗎,對她來自異界再無擔憂,能有如此慧根也算是佛緣深厚了,如此有佛緣的人,又怎會是妖邪亂象。?
原來這老方丈近期算出,這皇朝來了一個變數,雖算出無甚大礙也是日夜懸心,正愁該怎樣將其找出來,畢竟不親自相看一下,他是萬難放心的,這慶國的運勢可是還沒到頭呢,虧得老耿前兒派人來說爲他親家點長明燈的事,順帶的有了那家人的八字,被自己給算了出來,所以纔有了今兒這一會。?
柳露見他半天不再說話,只獨自念着佛語,知道這是過關了,不由的輕噓了口氣,再說下去,她還真就沒啥詞了,她這可已然在收腸刮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