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爹道:“是得,你自己也知道這落戶也不是什麼難事,倒是你不幫着,你趙大叔也是會讓才哥兒找他丈人幫着辦。不過這姑娘的底細也就讓才哥兒的丈人抓住了,那可不是啥好人,眼睛毒着呢。雖然沒啥見不得人的,可萬一讓江家的拿起子人知道,會是個禍端,要知道這閨女可是連家繡技的傳人,這可是萬金難求的。即使江家不知道,這才哥的丈人會放着這肥肉不咬。反正這人情也容易何苦讓人家姑娘日後惹上這些麻煩,還是你幫着辦了得好。”
耿靖陽還能不知道自家爹的想法,肯定是認爲這媳婦是跑不掉的了,雖然不怕那些人,可何苦多了這些麻煩,再一個不想讓趙大叔他們爲難,這老兩口是好的,只他家的兒子有點拎不清加上有這麼個媳婦就更是問題了。既然老爺子這麼看重,幫着辦了也不是難事,應道:“好了,我幫着辦,你是現在就回,還是等着見見那人。”想起前兒她又帶話,說些有的沒得,虧得她並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不然就更麻煩了,想到這,對老爹的提議就上心了些,看來自己還是早點成親的好,這樣也就斷了那人的念頭。
耿老爹見兒子答應的挺痛快,不過說起秋娘的口氣可不太好,想來這人又給兒子出難題了,真是不知她一天到晚的想什麼,這恭王府就怎麼好,寧願主人不做要去人家家裡做奴才。他要不是看在早年的那點情分和兒子的份上,真就不想再理她了。不想兒子爲難,忙轉移了話題道:“昨天我來時,就讓人去了恭王府傳話,說了要是得空就今天來見,要是不得空,我吃了午飯下半晌就回了,到現在沒來可能是有事給絆住了,寶丫還在家,我就不等了,你記着給你娘說一聲,這事我看還是要跟她說一下,免得日後話多,你看可好?”
耿靖陽對他娘那是半點好感也無,覺得這事要是告訴了她不得又興風作浪,不要還沒同人姑娘談就被她給破壞了,還要累的人姑娘吃虧。心裡雖然這麼想,當着老爺子的面可沒說出來。不過不說明白就是害了人姑娘,想了想道:“爹,這事還真不能先同她說,這有些事你不知道,她心太大。”
耿老爹也不是傻的,只是不想同她多計較,畢竟早年她跟着自己是受了點苦,她的那點心事他是知道的,想着投靠了恭王府(皇上的嫡次子)日後好恢復她孃家的往日榮光。當初她也是爲了這個心願按着王妃的意思嫁給了自己,以爲王妃日後會給她這個恩典,誰知皇帝登基後,王妃只請求皇上免了他家男子不入仕的旨意,其他的爵位什麼的沒有恢復,家產也沒有返還。就爲這她覺得興許是他耿某人在皇上的心裡份量是不夠的,想着再從其他地方着手就拋下了幾歲大的兒子,應了皇后的請求入了恭王府幫着照料她的小兒子。
想到這些他也不是沒有怨言的,兒子已經委屈夠了,定了定心,耿老爹也不再說什麼了,她要是知道了確實是會做些離譜的事出來。她眼睛永遠是長在頭頂上的,柳露的身份她必定是看不上,說了反而不好,還是等事定了再說吧。見兒子應下了,也不耽擱,起身道:“我回了,你讓前面的夥計將我早先要的糕點送到馬車上,早點幫人將戶落了,要是弄好了就送到才哥兒那,他大概明天就會回去。要是有空你也一起回。沒空就等幾天反正一定的回家一趟,知不知道。”想了想,又道:“還是別讓才哥兒帶了,免的節外生枝,你要是沒空讓你身邊的小子送一趟。”
耿靖陽看着這樣急的老爹很是無語,這落戶雖然對他來說是簡單,可也不用這樣的趕吧。罷了,老爺子第一次這麼熱心要辦的是自己還是聽他的吧,點點頭,答應,“明天就辦,剛好這幾天有點空,等事情辦好了,我就親自送回去,可行?”
老爺子對他這態度還是滿意的,笑着走了。
馬車不像牛車那麼的慢,半個多時辰就到家了。耿大叔讓趕車的夥計,直接把他帶到老趙家,反正寶丫也不會同他回家,糕點就放柳露這就行了。到了老趙家,看着時辰也不早了,將東西拿下來,就讓車伕回去了。耿老爹上前敲門,好大一會才聽到一聲,“來了,是姐姐回來了嗎?”
耿老爹一聽是柳原的聲音,對這個清秀寡言的小男孩還是很有好感的,現在又想着要讓兒子娶人家的姐姐,還不得更該好好的對他,忙自來熟的道:“原哥兒,是你耿大叔,我從城裡回來帶了點糕點給你們吃。”
柳原開了門,將人讓了進來,先前因爲他是寶丫的爺爺,對他的感覺就還可以,現在聽了姐姐的話,想着從耿大叔的爲人來看,這家人應該也不錯,想着以後的可能,也就對他親熱了點,道:“大叔,是您回來了,我姐她們去地裡了,乾爹一早就幫鐵匠鋪送貨去了。”一邊說着一邊將耿大叔手裡的盒子接過來。
雖然柳原只是一點點改變,但是老耿是什麼人,一聽話音就知道,趙家弟妹同姐弟兩說過了什麼,看柳原的樣子像是有點意思的樣子,那她姐姐可能也是有意思了。想到這,笑了,看來這兒媳婦是跑不了了。將手裡的東西順勢交給了柳原,見大家都不在家,想着難得的有這麼好的機會,得同柳原先談談,孩子雖然小了點但他家裡就這麼個男丁,還是先爭取他得好,再說這孩子看着也是個有主意的。也就順着他得話道:“他們都不在家呀,那大叔就等等好了。”
柳原本來以爲告訴他家裡沒人,他就會走了,誰知這大叔卻沒有要走得意思,還要等着。有點詫異這主人不在家,他自己也是個客人,可是如何是好,不過也不好不讓人家進。想着也許農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不過主屋會客的地方可是不能去的,也就只得將他帶到他們暫住的西廂房。進了屋讓大叔自己先坐一會,將大叔帶來的糕點先送到姐姐的房間,回頭的時候,帶了姐姐用草窩子一直捂着的熱水,不好意思的對耿大叔道:“大叔,姐姐他們不在家,這裡只有點溫熱的水,您就將就的喝些。”說完將倒好的一杯熱水放在耿大叔的面前。
耿大叔對柳原的待客很是滿意,家教是極好的,有禮有節,這孩子身上有一股文人的氣質。想着自家老伴給兒子開頭挑的那個女人,不要說同兒子實在是不般配,同人家閨女更是比不着,兩人要是站一起簡直是不夠看,不管是家世還是個人自身的氣度,總之是差了很多。雖然沒什麼過錯,可看着就是一股小家子氣,也難怪兒子不喜歡,自己也是不怎麼看得上的。那僅有的一年將兒子與老伴的關係弄的更僵了。那女人不知道兒子所做的事有多危險,只一味的讓兒子拉扯着孃家。那家人也不是個好的,要不也不會僅憑過去得那點子小恩就讓兒子娶他們家的女兒了,也不知道老伴是怎麼了,要還恩情有的是辦法,爲什麼非得納那家的女兒,想不通,虧得孩子還是孝順的,要不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
耿大叔想到對兒子的虧欠,對娶柳露這事就更加熱切起來,覺得柳露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跟他兒子都是般配的不得了,要人品有人品,要學問有學問,繡活也精,廚藝也好。想到這些對柳原笑得越發的真心起來。
一邊的柳原見大叔拿了茶杯人就開始走神了,還對自己笑得那麼的詭異,不解的很,還以爲自己哪裡失禮了,神情就有點窘迫起來。
走神的大叔終於看見了柳原的窘迫,很是鄙視了自己,怎麼在孩子面前走神了,忙笑着道:“不好意思,大叔剛纔想起其他的事走神了,柳原,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老耿頭開始循循善誘了。
柳原畢竟還是個沒經過多少事的小少年,見人大叔說是走神了,也沒說什麼。而且人大叔還像對待大人一樣同他談話,很是高興。雖然姐姐也將他當成大人對待,可在乾孃家因爲有了姐姐,乾孃和乾爹有什麼事只同姐姐說就完了。(青春期渴望成大人的小少年你是傷不起的)
聽他這麼關心的問自己,小眼睛也亮了起來,準備暢所欲言了。耿大叔又是寶丫的爺爺,他也就放開了道:“我就想着,先將書讀好,讓姐姐放心,也想着找些可以掙錢的事做做,幫幫姐姐,不想一切都讓姐姐操心。可是,掙錢也不是容易的,大叔可知道有什麼我能做的事。”
耿大叔見孩子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可是不會給他出什麼主意的,他還想着兒子好好幫着他們,增進感情呢,要是給他出主意,到時耽誤了學業,柳露還不得怨死他,再說就柳原這麼單純的孩子,看着又文弱可沒什麼適合他做得事。這孩子可不像陽哥兒從小就練武,什麼事體做不得,就連才哥兒這莊戶人家的孩子都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