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卷着身體,抱着胳膊,呆呆的望着眼前不斷後退的樹木與大山,要不是不斷顛簸的老牛車不停的提醒她這不是在去風景區的瀏覽車而是古代的鄉間小路了,自己也不是參加研討會歸來的精英人士而是一名帶着幼弟獨自上京尋親的大齡古代女性。一瞬間的迷茫過後,柳露看看對自己無限依賴的小弟,心又瞬間的堅定起來,自己用了這具身體就一定得照顧好弟弟,再有這具身體也留有前身的記憶,感情是有的。只是這下一步該如何走,得好好計劃。
柳露計算着兩人現有的身家,爹爹和孃親雖然在去世前就花了不少的錢看病,但好在爹爹雖然身體一直不好卻也堅持着開了個小私塾教了幾個地主大戶家的孩子,也算小有收入,孃親也接些繡活補貼家用,自己也幫着做家務帶小弟,日子也還好,記憶中好像自家並不是那個地方的人,打爹孃前後故去,只匆匆交代了他們姐弟上京去尋母家的舅舅等,未提其他,柳露很狗血的想,大概自家的老爹和老孃很有可能是私奔的,在這古代可不是一般的超前大膽呀!想想不禁笑了,其實爹孃卻不是自由戀愛,而是指腹爲婚,知道這些是在收拾東西準備投親的時候,在爹爹的留下的一封信中知道的,是個千遍一律的老套故事,男方家境一落千丈,千里上京想完婚順便參加科考,誰知女方家長不同意了,女兒卻想着一女不嫁二夫,收拾了一些銀錢和細軟與公子私奔了。想到這,柳露對去上京尋親有了很大的顧慮,這樣的外家能認下落魄的姐弟兩,就算認了,自己與小弟能在別人家的屋檐下看人臉色生活,萬一到時候再將自己隨便給人做個小妾可就慘了,這變數太大。不禁想到要是自己在沒上京前穿過來可就好了,在原來的那個小地方靠着手裡的這些不多的錢財,買點田地什麼的也能養活弟弟和自己,不過這些只能是想想。嘆了口氣,想想爹孃當初安排的後路倒是好,卻未料到一個女孩子帶着弱弟是多麼的艱難,或許他們也知道,不過到了這步田地她們寧願希望這是條最好的路了。
誰知上路沒多久,原來的柳露在失去雙親與照顧弟弟的雙重壓力下就一病去了,來了她這個靈魂。虧得自己學中醫藥的不然光看病就會將有限的銀錢花光,別說上京尋親了,估計連命都保不住了。苦笑了下,自己真真是個勞碌命,在現代相當於孤兒的她日夜爲自己操心生活學習,剛有點成就一下子就來了這古代,還得繼續爲生存操心,也不知老天爺是多麼的看不上她,才讓她兩世苦命。
好在這身體的爹爹孃親算是很好了,爲了女兒能嫁個好男人千挑萬選得就是沒有滿意的,女兒也就拖到了現在,不然她說不定已經是孩她娘了,想想就惡寒。本來十六、七歲的女孩在古代就算大齡的了,剛好遇上家變也就更顧不上這些了,她娘本就看不上鄉里沒讀書的人家,想着上京找個好人家的機會多些,這才下定決心讓姐弟兩尋親有個庇護。想法是好的,不過是不太現實。這些現在對於柳露來說也就不成問題了,想想自己現在也十九了,弟弟才十一,在這古代也沒啥與自己年齡相當的未婚男人了,就是有自己還帶着個弟弟算是拖油瓶誰家好兒男願意,她反正也不急,找不到就算了,她有弟弟呢,還怕他日後不管她。只要將弟弟供着讀書考個進士啥的,這一輩子也就圓滿了。上京也好,考試什麼的也近,掙錢的機會也大。京城的房子貴,那就京郊吧,到時尋摸些小生意也能生活。
想妥了日後的生活,柳露將弟弟往懷裡拉了拉,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啥的,讓小弟睡涼了就不好了。弄好弟弟,看了看好心載他們一程的趕車大叔道:“大叔,我與弟弟本想上京城尋親的,只是年頭久了沒怎麼聯繫怕到時找不到,我們的盤纏不多,想先在京郊找一個地方落腳,您是本地人能幫我們指點一下嗎?”
“京郊地方倒是有,只是你們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得,能做什麼營生養活自己,還不如尋親呢。”趙大叔想了想道。
柳露一聽急了,忙解釋道:“我們還有些銀子,想買一塊地,到時與弟弟兩人吃些苦做些零碎的活計,我還能接些秀活,想來能過的去了,只是想着這京裡安戶可能不容易,還望大叔能幫幫忙。我家那親戚只是遠親,萬一我們去了再不認,銀錢也花光了,就不好了。”說着眼淚就落下來了。
趙大叔一見,同情心大起,也是看着兩孩子可伶,道:“孩子別急,你既然這麼想,我肯定幫忙,那先這樣你們先同我回家,我家在京郊,到時在幫你們打探打探,可好?”
柳露見大叔這麼爽快的就答應很是高興,真誠地對大叔道謝,想想他們也是真的幸運遇到了這位好心人,大事敲定總算是可以鬆口氣了,也有心情看看周圍的環境,到底是古代,沒有污染,連空氣都透着一股純淨的氣息,沒來由的讓人心情就好了許多。
伴着牛車吱吱的聲音,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有走路的平民也有騎馬的行人,看來到底是京城,繁華不是別處可比的。隨着嘈雜聲多了起來,小弟也醒了,見姐姐摟着自己,忙坐正了,不好意思的道:“姐姐,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柳露好笑的揉揉小弟的臉頰,這個小弟在接連的變故下,一下子變的懂事了好多,不得不說磨難使人成長,看着弟弟每次被弄的無奈的樣子就覺的好笑,古代的小孩太早熟了,還沒多大就一副小大人樣,這也是爲什麼自己總是逗弄小弟的原因,不想他小小年紀就被生活壓得悶悶不樂那多無趣,人還是積極樂觀點的好,這不一段時間下來,小弟也改變了很多,身上有了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也變的有責任心了,就算在路上也不忘讀書。她也不怕小弟懷疑她的性子怎麼變了,反正自己的改變也是因變故而起的,加上有原來‘柳露’的記憶不怕會有大的出入,從這來說也算是緣分了。這原身也叫柳露,性格與她也像,堅韌而有主見,只不過差別在與兩人的生活軌跡與所處的時代不同,再說在她得默默引導下小弟不也改變很大嗎。(不得不說柳露還是狡猾狡猾的)
柳露從因車禍穿到這裡,生活一直處於流離狀態,因有這個小弟與自己相依爲命讓她有了依靠與活着的方向,不至於在陌生的時代孤獨迷茫,其實她是弟弟的依靠,弟弟也是她得支柱,在這古代家裡有個男丁是多麼的重要。她對弟弟的愛與保護完全是出自真心,不單單之於原來的記憶與責任。
“柳原,姐姐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打算不上京城尋親了,就在京郊尋一個地方定居下來,你說好不好。”柳露認真的對弟弟道。想了想又將自己的一些顧慮說給他聽。家裡就他們兩,日後有事互相商量,才人讓兩人更貼心,小弟才能快速的成長起來。
自從柳露來到這,她就當柳原是大人一樣大事小事都要同小弟商量,也將上京尋親的真實原因告訴了他包括找到的那封信,所以她覺得小弟會同意她得決定,不會迂腐的執行老爹老孃的遺言。
柳原聽了姐姐的話,沒有立即就回答,而是認真的想着姐姐的顧慮,覺得也對,但不聽父母的話也是不行,這就有點兩難了,他畢竟是地地道道的古人,不像柳露半道來得,對於爹孃的遺言看的很重。鑑於一直以來兩人的交流方式,柳小弟也習慣了,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姐姐,那我們不去上京,爹孃的遺願怎麼辦。”
柳露老早就想好了說辭,只是爲了讓弟弟參與到生活中來,別變成了只會讀書的呆子不懂得變通。那可不是她想要的弟弟。見弟弟認真思考後提出了問題,就說了自己的打算,“小弟,我們先安頓下來,等你找到私塾上學了,有時間我會慢慢的打聽,反正我們現在人在京郊也近,來回不麻煩,要是找到了是好相處的我們就上門去認也不用以後寄居在親戚家,要是不好相處的就不認了,想來爹爹與孃親只是爲了讓我們過好,並不希望我們看人臉色的。”
“姐姐說得有理,就依你,我會認真讀書一定讓姐姐以後過好日子。”柳原想到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更堅定了讀書的決心,不能讓別人瞧不起姐姐,要爲爹爹與孃親爭氣。
柳露知道弟弟的意思,也欣慰的笑了笑,“姐姐等着,你也別急一步一步來,我們就這麼決定了,我與大叔也已經說好,今天就先到他家,然後再做打算。”
柳原也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兩人就遠遠的看到了高大巍峨的城門,柳露到不覺得怎樣,在現代看過故宮這裡的城牆也就這樣了,柳原畢竟從沒來過京城,有點激動,此時已近未時,正好人也挺多的,一幅繁忙的樣子。趙大叔笑着道:“我們不用進城,直着往西就好了,小老弟要是想入城玩等你們安定了,大叔帶你來。”
柳小弟一聽忙不好意思的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沒見過京城的樣子覺得很新鮮。”
“沒事,初次來京城的人都與你一樣。”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可能想到了別人當初激動的樣子。
柳露看着小弟興奮激動的楊也笑了起來,小弟被笑得很不好意思,急得叫道:“姐姐、姐姐”
一路三人開心的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