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在犯錯之後會努力改正錯誤,愚蠢的人則會用另外一個錯誤來掩蓋前一個錯誤,妄圖搞個負負得正。
能夠被鄭毅凱邀請過來的人,無疑都是屬於聰明人的行列,也都能知道孫宓、華尚這些人的背景。
在陪着蘇琴把人都接待完之後,張啓發現自己想要忙裡偷閒的願望落空了,無論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有人很自然的走過來攀談幾句。
本來談話也沒什麼,但如果是談論世界經濟的發展前景,華異市未來可能的發展規劃等等,張啓就一個頭兩個大,這些話題談不來不要緊,大家都是精英。
所謂的精英,就是你談論國家大事,我能參與,你說些家長裡短,我也能知道一二,感覺到張啓對那些話題不感興趣,這些人心裡誹謗一聲“來投資公司的酒會不談經濟”之類的話後,馬上的轉移話題。
一番交談下來,張啓多多少少也收到了十幾張名片,看到張啓有點不自在,楚萬鬆婉拒了和別人聚談,走到張啓身邊,和同樣走過來的鄭毅凱形成了一個小圈子。
“張師傅,老楚還是想說一聲,你的恩情,楚家會記住,記在心裡。”定了定神,楚萬鬆對着張啓如此說道,前幾天他一直忙着看護楚安書,到了現在才比較有時間走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張啓打電話道謝,但是見了面,楚萬鬆還是當面再說了一次。
所謂大恩不言謝,那是因爲用謝字所不足以償還,楚萬鬆整句話沒一個謝字,語氣裡的感恩卻是顯而易見。
“不必客氣,沒有沈醫生,我也沒辦法救回令公子。”張啓彆扭的扯了扯肩膀上的西裝,開口說道,同時對蘇琴投去一個我現在覺得很不舒服的眼神。
蘇琴知道這是因爲張啓少穿西裝,對於西裝肩膀上的墊子很不習慣,但是沒辦法,總不能讓張啓穿着一身休閒服出來吧,只好歉意的笑了下,挽住張啓的手更溫柔了。
看到這兩人的感情,楚萬鬆和鄭毅凱相視一笑,他們研究過張啓,頭疼過和張啓接觸的方式,最後發現只能循序漸進,唯一的捷徑就是蘇琴這一邊。
相依爲命、青梅竹馬,又是男女朋友關係,看樣子婚是結定了,張啓唯一可能對一個人妥協,那個人就是蘇琴。
作爲老油條的楚萬鬆和作爲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鄭毅凱,自然不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至於張啓說的和沈醫生合作救人的事,他們只當笑話來看待。
開什麼玩笑,全世界只有一個張啓,卻是有好多個“沈醫生”。
“蘇小姐在生意場上遇到什麼問題,儘管來找老楚我,楚家在華異市還是能說上一兩句話的。”楚萬鬆把手上的香檳放下,換了杯茶,一邊喝着一邊笑着對蘇琴說。
一旁的鄭毅凱聽到楚萬鬆這句話,心裡狠狠的嘀咕了一聲老狐狸,但臉上表情不變,也附和着說了幾聲,無非也就是和楚萬鬆的態度差不多。
相談甚歡之後,鄭毅凱站起來準備去接待其他的人了,今晚可是他的酒會,能抽出這麼多的時間坐在張啓身邊談論一陣子,已經算是最給面子的行爲,這一切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睛裡。
但他是東道主,爲了自己公司以後的發展,鄭毅凱必須去應酬那些所謂的商界前輩。
當鄭毅凱站起來的時候,酒店會所旁邊卻是涌出了一羣不速之客,蒙着臉的裝束,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今晚負責安保的公司還有那些商界大佬的保鏢就要掏槍制止這一羣“腦殘人士”的接近,是的,腦殘,要知道這裡面都是些什麼人,資材少於九位數的連陪着進去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請帖了。
富翁帶着另外的一個產品,就是保鏢,高素質的保鏢,加上宋沛菡請來的香港頂級的安保公司,可以說是全方位的把酒會地點保護得像個堡壘。
“兄弟,放下槍然後離開,我們不會追擊。”保鏢和安保公司的人,很多也是混過的,對於陳四財一羣人還是懂規矩的先禮後兵,領頭一個馬上站前開口道。
聽到安保公司人員說的話,陳四財咧開嘴一笑,槍口朝下,避免引起誤會,一直揣在兜裡的左手緩緩的抽出,引起保鏢和工作人員的緊張。
在對方快要忍不住開槍,在左手還沒完全抽出褲袋的時候,陳四財沉聲說:“不止一個遙控器,大家別衝動哦。”
說完之後,緩緩的抽出一個遙控器,和空調的遙控器沒什麼兩樣,但是沒有人會覺得這是空調遙控器。
在這種情況下,這種遙控器只可能是一個作用:引爆!
而且不止一個……那就代表着這一夥匪徒是裡應外合,也能有自己的聯繫方式,如果他們出了事,裡面酒會的那羣富豪說不定就要親身體驗一把煙花的壯觀。
“我們只求財!”看着對方緊張卻也沒有散開包圍的樣子,陳四財繼續沉聲說:“當然這個小東西肯定不會讓你們束手就擒,所以我會讓你們展示一下。”
陳四財說完,距離酒會不是很遠的地方就是一聲巨響,一陣不大不小的震感從大家的腳底傳導過來,馬上的就有人回頭看了下酒會那邊的場景,轉頭對着身邊的人說了些話。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陳四財帶着手下迅速的前往酒會的地方,這些保鏢也不敢開槍反擊,他們此時的心裡都像壓了塊巨大無比的石頭一般。
不到一分鐘,陳四財等人小跑着到了酒會的地方,看了一下不遠處那被炸開的地面和散落在周圍的碎片,陳四財從身後掏出一個小巧的擴音器,開始今晚的正戲。
“先生們晚上好,很抱歉打擾你們的聚會。”每當要幹大事的時候,陳四財都會激動得很,腦筋甚至比平時轉動得更快,彷彿掌握一切的感覺讓他有種不忍說粗話的自覺,“哦,別再盯着那個小土坑看了,如果今晚有任何意外,我保證:大家腳下都會變成大土坑的。”
這話一落,所有人的臉上就是一陣難看,剛纔對着僱主安慰說炸彈威力不是非常大的保鏢,馬上的閉上了嘴巴。
看着吵雜得很的現場變得安靜下來,當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陳四財很享受這種感覺,富翁又怎麼樣?精英又如何?沒有武力保護,這些人就像是被養在草原上的肥羊,只能被老虎當做食物。
“貧富差距很大啊,我的兄弟們用命拿出去拼,卻是隻能賺那麼一兩美金,但是看看你們今晚,這個酒會的花銷就足以養活我好幾十個兄弟的一家人了。”
陳四財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什麼叫文采飛揚,什麼叫有知識的匪徒,舍他陳四財還能有誰能當得起,“所以爲了促進世界大同,我決定,幫你們散財濟貧!”
“噗……”一邊的三頭聽到自己老大的話,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聲,這讓陳四財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狠狠的瞪了三頭一眼,才又對這些人說起自己的要求。
“張警官,別衝動!”早在陳四財進來的時候,張啓就想狠狠的削了這羣來自家酒店搗蛋的匪徒,不過鄭毅凱攔住了他。
“從我保鏢那裡得來的消息,我們腳下有炸彈。”鄭毅凱說着的時候,心裡就是狠狠的一抽,上面站着的可是華異市數得着的人物,要是都被炸死了,作爲東道主的鄭毅凱和作爲酒店主人的蘇琴都不好過。
“你殺了這些人也沒用,他們有別的人呆在外面。”鄭毅凱打斷了張啓想要開口說出來的話,轉頭看了下能觀察到酒會地點的地方,無奈的說,“給錢就好了,他們不敢引爆的,畢竟……這裡的人要是都死了,他們就跑不了。”
因爲是來參加酒會,張啓把裝着劍的盒子放在了接待人的地方,沒有隨身攜帶,不過自從遇到了幾次危險之後,他就算不帶巨闕,也會把天問隨身攜帶。
而上面的陳四財幾個人,在張啓看來那就是土雞瓦狗,分分鐘可以幹掉,只是聽完鄭毅凱的解釋之後,張啓就鬱悶了,空有一身武力,沒辦法行動啊。
對於鄭毅凱他們來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給錢還安全,只要這些人不傷人,給些錢沒關係,對於張啓來說卻不是這麼回事。
被搶劫啊,還不能反抗,這是他多少年沒遇過的事情了,而且這酒店算是他的產業,搞這麼一出恐怖事件,以後還開不開了?就算開,誰敢來住啊,連地下都被人埋了炸彈,誰住誰死。
“阿啓。”看到張啓陰沉不定的臉色,蘇琴雖然心裡有點害怕,但還是鬆開了挽住張啓的手,只是身體依靠着男人,尋求一點安全感。
“沒事,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張啓安慰着說道,還對蘇琴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要說完全相信張啓的話,蘇琴還做不到,但是前面那句沒事,蘇琴不太敢確定,後面那一句我不會讓你出事,蘇琴卻是信得很。
他們兩個經歷過的事情也不少了,手雷在身邊炸了,張啓能擋住,這一次就算是地下的炸彈引爆了,蘇琴也相信張啓會擋在自己身前,但這一次還能擋住嗎?不可能吧,張啓又不是變形金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