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是馬,只要是動物都有察覺危險的本能,這種本能有強有弱,像戰場老兵,他們有時候躲避子彈都是靠這種本能,躲得多了,能活下來的都是那種對危險的察覺本能比較強的人,因爲弱的都死了。
動物也差不多,如此神駿的野馬,在現代是那般的彌足珍貴,躲避危險的本能自然也不差。
在黑馬看來,它不敢有所動作卻又保持着蓄勢待發的姿勢,就是因爲這種本能驅使。
張啓看到這種情況,更開心了,這纔是好馬,要是來一匹看到主角散發王八之氣就撲騰撲騰跟上來的馬,他騎着都覺丟臉。
“最好的馬,給最強的人。”任何一個強者都有屬於他的馬匹,這是自古以來很正常的概念,人中呂布馬中赤兔,這就是一個例子。
一躍而上,雙腿夾住黑馬的肋部,張啓穩穩的落在馬背上。
乾脆、瀟灑卻又霸氣,這就是已經跑到遠處的人在看到張啓動作後,腦海浮現出來的形容詞。
接着就有一句感慨讓他們覺得說出來丟臉卻又自覺是真理的話:“這纔是馴馬,這纔是騎馬。”
只見不甘受辱的黑馬昂頭一聲高亢的嘶鳴,接着後面雙蹄揚起、落下,在後蹄揚起的時候前蹄落下,後蹄落下的時候前蹄揚起,每一下都是那麼的用力,甚至每當它蹬在地上的時候,地面上都會出現一個坑。
只有馴過馬的人才會知道馬背上的感覺,什麼暈機暈船,那簡直弱爆了,甚至過山車也只能屬於小兒科。
騎在一匹馬蹄能踹死人的寶馬上面,如果這匹馬是被馴服的,那是一件多爽快的事情,如果這匹馬還沒被馴服,恭喜你,一般來說旁邊沒救護車你就等死吧。
馬背顛簸,這對張啓來說是比較難熬的時刻,因爲如此顛簸的情況他甚至不敢運起真氣,生怕岔了氣,那樂子就大了,張大俠要是走火入魔,別說眼前這匹馬,整個馬場不得被他屠給清光纔怪。
所以張啓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身體素質,以及……前世馴服自己坐騎的經驗……和它耗,等到黑馬進入比拼耐力的時候,他就有辦法無限的縮短時間。
“小宓,這是你朋友?警察?”祁霸燾看着一臉平靜卻已經溢出汗水的張啓,頭也不轉的問孫宓,“你確定他真的是警察?”
祁霸燾出身軍伍,對於強人有種莫名的親近,毫無疑問,如此彪悍的張啓絕對的屬於強人的類型。
“是啊,好帥啊,張木頭加油!”孫宓唯恐天下不亂,在她看來,馬背上就是顛簸一點,而黑馬是四隻腳,張啓處於前後腳的中間,顛簸得也不是那麼厲害嘛。
只有經常騎馬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難度,馬經理就是其中之一,在看到張啓真的實施了馴馬的行爲,他的嘴巴被驚得合不攏,接着就又繼續的喊起警衛過來,同時揮手讓衆客戶一齊後退,最好就是退到觀看臺上面。
馬經理的話,只換來大家的一陣猶豫,這馴馬的表演可不是那麼常見的,特別是馴寶馬,而且最重要的是,別人都沒退,我要是退了,豈不是自認不如其他人,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傳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所以圍觀的人只要有幾個不動,其他人就不是很樂意動,紛紛起鬨給張啓喊加油,當成刺激的節目來看了。
顛了馬背一陣,發現無法把張啓摔下來,黑馬立刻改變策略,撒開腳開始狂奔,偶爾急停,有時突然繼續顛一下馬背,試圖把張啓甩下來。
“來了。”張啓不驚反喜,對於別人來說更難的階段,對於他來說卻是福音,但是他還是需要穩穩的騎一陣子,這是做給黑馬看,告訴它,我有能力駕馭你。
沒有馬鞍,沒有馬鐙,就靠着雙腿夾住馬腹和自己調整重心,張啓還是穩穩的坐在馬背上,就好像被人用膠水給黏住了一樣。
“這應該被顛得內臟都移位了吧。”馬經理糾結了,他知道這是匹好馬,沒想到這是匹如此的好馬,力氣足,速度快,看樣子耐力也不錯,不由得爲張啓擔心起來,要知道能進來的就沒一個是他能得罪的,要是張啓出了事,到時候他這份工作肯定保不住。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黑馬跑起來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偶爾急停又會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強力衝擊,以這種速度,從急速到靜止,任何跑車都做不到,這纔是馬的用處,靈活!
等到警衛都佈置好捕馬的工具之後,時間已經過了十幾分鍾,一場比西班牙鬥牛還要刺激得多的馴馬大戲,總算是要落下尾聲。
當然這是張啓心裡給這場馴馬下的定義,在其他人看來,這馬的體力還是充足得很,張啓很危險。
瘋狂的運轉真氣,在衆人驚駭欲絕的眼神中,張啓直接雙腿一夾,千斤墜使出來,直接把黑馬給壓得馬腳一彎,前面雙蹄頓時跪倒在地。
但是好一匹寶馬,即使是這樣,黑馬還是昂起頭嘶鳴一聲,受到張啓的壓制,它還是顫顫抖抖的想要撐起身體。
我自天下奔騰,何人可騎乘?何人敢騎乘!這纔是寶馬的通病,十幾分鍾就想要馴服一匹烈馬寶馬,想得美。
張啓心裡一喜,難度越是高,代表這匹馬越是有靈姓,只有驕傲的人,他們的脊樑骨纔是硬的,只有不願屈服的馬匹,它們的馬背纔是最穩卻又最靈活的。
這一場和黑馬的較力,應該是張啓來到現代之後出力最大的一場比試,甚至比他一劍入英倫的時候還要緊張,不能傷到馬,又要壓服它。
看到黑馬有起身的趨勢,張啓剛想順勢加重力氣再一壓,卻看到了馬頭昂揚時那雙馬*/眼睛,那股氣勢,似乎在對張啓說:“就算被壓斷了腿,也不服。”
“罷了,再給你跑一下。”張啓不敢再有所行動,放鬆一點對黑馬的壓制,讓它堪堪能跑起來。
這個時候,馬場的工作人員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圍了上來,張啓一看,那還得了,用蠻力壓制住黑馬,先不讓它走動,然後眼睛一掃,嘴裡怒斥:“都給我走遠點,誰敢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聲如響雷,不止嚇到了馬場的工作人員,也嚇到了騎在身下的黑馬,以爲張啓是斥責自己,黑馬不甘心的全力邁開四腳,再次昂起馬頭嘶鳴一聲,拼着斷腿的危險也要繼續跑起來。
這可把張啓嚇了一跳,連忙逐步放開對黑馬施加的壓力,不敢一口氣放開,則是因爲害怕這馬匹會出意外。
沒了壓力,馱着一個人,黑馬就跟沒感覺似的,撒開腳第二次狂奔起來。
“太猛了,我現在知道古代人爲什麼那麼崇拜騎兵了,這要是有一萬,不,一千……一百就好,只要一百這樣的騎兵,縱//*橫天下該是多麼猖狂又暢快的事情。”
現場的人都被感染了,張啓明顯的是個強人,壓得黑馬無計可施,但這匹馬錶現得也不像個畜生,反而是有種壯烈的味道,眼睛裡的桀驁一絲沒有減少,多的只是凝重和瘋狂。
“給我把那些拿着麻醉槍的人驅散,你他媽敢開槍,老子封了你的馬場。”看到馬場的工作人員居然找來了麻醉槍,祁霸燾一臉怒火就朝馬經理噴射了過去,他此時就有種誰打擾了張啓馴馬就是一種褻瀆的感覺。
這聲怒吼也驚醒了沉浸在觀看張啓馴馬的衆人,反應過來後,大家都用殺死人的眼神看向馬經理。
馬經理頭就大了,這不動手,張啓可能會出意外,這動手,馬經理自問他自己絕對會出意外,怎麼選?還用問,收工走人,別打擾這羣熱血的公子哥。
等到馬場的人散開,張啓又再次的壓住了黑馬,在看到後者依然桀驁的眼睛中帶了點瘋狂後,張啓興奮的實施自己的下一步。
一身氣勢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屍山血海爬出來的人,不帶點殺氣那是絕無可能,黑馬頓時就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冰冷,眼裡的桀驁和瘋狂降低了一線。
“跟着我,不丟臉。”張啓像是自言自語說,散發的氣勢帶着點引誘而生的缺口,似乎對着黑馬說,融入進來吧,一人一馬,縱/*橫天下。
“咴兒咴兒……”黑馬漸漸的不再大聲嘶鳴,反而發出了陣陣低聲的好像嗚咽的聲音。
只是在爲自己不復返的傲嘯草原的曰子哭泣,黑馬的眼睛裡落下一滴名爲心如死灰的淚水,它不想作爲一隻坐騎,就算背上的主人可能是個天下無敵的人物,它也不願意。
或者會屈服,或者會老去,但若可以,即使是一匹馬,它又怎會選擇爲奴。
張啓現在有點爲這匹馬的野姓和靈動而頭疼了,這要是一般的馬早就服了,沒想到眼前這匹,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死活不願意變成坐騎。
連自己都馴服不了,張啓不相信馬場有人能把它馴服,最終它的命運,可能就是作爲一匹永遠沒有被人馴服的寶馬,當做展覽用,然後老死於馬廄中。
頂多,偶爾落下幾滴淚水,緬懷它心裡曾經的那一片藍天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