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問一下吧。”華尚勸說,這種事情可能也就有建新墳的人拍的馬屁或許認爲可以仗勢欺人,沒有太過在意而已,如果陳德勝道歉,也就不用鬧得那麼大。
“都是同事……”蘇琴欲言又止,聽到對方的身份,她不想張啓還沒上任,就先把同事給得罪了。
當然,這事也必須討個說法,不然被人知道了,張啓還怎麼在公安局立足。
“和尚,你問到他的電話了嗎?”蘇琴問華尚,後者掏出手機,找出剛纔別人給發過來的信息,說:“在這呢,啓哥,等下打電話過去,先說下自己的身份。”
聽到華尚的話,蘇琴點點頭表示贊同,俗話說民不與官鬥,你要沒有一點身份,官字兩個口,怎麼說你都沒理,如果張啓只是一個小警察,連打這個電話的資格都沒有。
蘇琴、華尚兩人一言一語,讓張啓稍微冷靜了一下,客觀的說,如果是兩個普通人的糾紛,這事就是坐下來談一談,好說話就擺酒道歉,不好說話就各自拼背景拼力量。
但是發生在陳德勝身上,張啓再無知,也懂得關係到他的威望,同是副局長,他還頂着代理局長的職務,於公於私他都得把陳德勝壓住了,不然以後公安局誰還會聽他的。
接過華尚的電話,按下了陳德勝的號碼,擺到耳邊,響了幾下,通了之後傳來喂的一聲。
在華尚有點擔心的眼光中,張啓讓人放心的先報上名號:“陳德勝?我是張啓。”
“張啓?”那邊先傳來一聲疑問,接着馬上的反應過來,語氣都變好了許多說:“張局長嗎?您好您好,我是陳局長的秘書。”
縣公安局的副局長,一般會最少高配一個副處長擔任,而這種等級的官員是不可以配備秘書的,當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些個手握實權的局長們自然不能丟了面子,於是乎名義上的辦公室人員實際上的秘書就誕生了。
禮貌的像張啓道了聲好,陳德勝的秘書接着開口爲難的說:“陳局長現在和縣領導在開會,要不,您有什麼事情我來轉達。”
秘書?開會?張啓納悶了,他要說的是陳德勝他老爹墳墓的事情,和一個秘書開口就太奇怪了,再說他也沒有經由秘書轉話的習慣,就連和詹力還有齊湛見面,那個秘書都被張啓直接省略了。
“你叫他開完會打電話給我。”張啓說道。
陳德勝的秘書很會做人的說:“好的好的,等一下我就和陳局長彙報。”
不給秘書拍馬屁的機會,張啓很快的掛斷了電話,轉過頭把手機遞迴給華尚,在旁邊兩人詢問的眼神中,不是很開心的說:“是個秘書,等他電話。”
“秘書?”華尚露出怪異的表情,嘴裡嘖嘖兩聲,然後開口說:“也是,這下面的人,白宮什麼的都出來了,‘堂堂’一個副局長,沒有秘書怎麼像話呢。”
華尚一邊拿陳德勝出來調侃,一邊幫張啓和蘇琴拿着東西,直接開車回家。
另外一邊,張啓電話打完不久,陳德勝的會議就開完了,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他的秘書就跟了上來,報告了張啓的事情。
“張啓?有事找我?”陳德勝意外的在心裡嘀咕了一聲,他自問沒有和張啓有過什麼交集,而且,這一次局長的位置空了下來,陳德勝很是開心的跑了很久的關係,在已經有幾成把握的情況下,上頭讓張啓來做局長,這導致了陳德勝心裡對張啓是很不喜歡的。
不喜歡,但也不至於明擺的對着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陳德勝拿出電話,撥通了張啓留下來的電話。
“張局長,真是不好意思,剛纔和領導們在開會呢,聽秘書說,你找我?”陳德勝略帶意外的語氣的問。
聯繫上正主了,張啓也不羅嗦,直接就把事情說了出來,“溪前村祖墳……”
聽完張啓的話,陳德勝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直接寒暄幾句然後道個歉什麼的,反而是沉默了。
張啓心裡本來就還存在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燒了起來,“你怎麼說?”
“呵呵,張局長,這個事情,我得詢問一下侄子,當初老父親的陰宅是他給幫忙弄的,你看,我等下再給你打個電話。”陳德勝推脫着說。
這種語氣,張啓一聽心裡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他纔不相信陳德勝不知道這事,就算不知道,張啓都找上門了,難道還說謊?
陳德勝這是在推脫呢。
沒錯,本來就對張啓做了代理局長,導致自己沒得升職的陳德勝,心裡很不是滋味,現在這事雖然是他錯了,但如果張啓還沒來上班,他就先低了一次頭,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孬了呢,好不容易拉攏起來的人,就都散了,風光肯定不再。
再有一點,張啓的職位只是副局長,和陳德勝同級,加上陳德勝又是在華業縣經營多年,不一定就會被張啓給壓制住,這二把手架空一把手的事情,官場上也不是沒有。
“你的意思是懷疑我的話?”張啓不耐煩的問,如果陳德勝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那兩人就沒有說和的可能了。
讓張啓滿意,陳德勝自己就不能滿意,所以最後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張局長,這凡事都得講究證據,定罪也得找到犯罪嫌疑人,你說是不?再說了……”陳德勝剛要開始長編大論的賣弄他的無罪自辯,說了一半卻聽到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被人掛了電話,本來就看張啓不順眼的陳德勝越加的不忿了,把固定電話摔到桌子上,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幾句“什麼東西”之類的話,然後又提起話筒,打電話讓侄子過去確認一下墳地的事。
張啓這邊直接掛斷了電話,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出問題了,看着蘇琴擔憂的眼神,他卻是寬慰着說:“沒事,我來處理就是。”
“這種事情男人來做,嫂子安心就是。”華尚也是笑嘻嘻安慰蘇琴,自從張啓和蘇琴的關係越來越好,他現在已經不叫蘇姐了,改叫嫂子。
而且,蘇琴也不反對,雖然每次聽到臉上都會微微發紅,心裡卻是很喜歡這稱呼。
“我只是想知道,你會怎麼處理。”蘇琴很清楚,張啓抓賊厲害,殺人放火那更是在行,她擔心的是張啓會怎麼做?如果把陳德勝當個普通人來處理,那事情就鬧得太大了。
蘇琴懂得張啓,張啓也能看懂蘇琴的眼神,尷尬的搓了搓手指,卻還是嘴硬的說:“不會有人發現的,我肯定做得很隱蔽,你不用擔心就是。”
聽到他這話,駕駛座上的華尚差點把車給開進河裡了,好傢伙,肯定做得隱蔽是什麼意思,難道後面坐的不是警察,而是土匪,打家劫舍去了?
“我就知道……”蘇琴沒好氣的白了張啓一眼,但是自己的男人肯爲她做出這種“危險”的舉動,她心裡是甜蜜比較多的,“你不能把他當賊看,人家是副局長,和你一樣大的副局長。”
“副局長又怎樣?”張啓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想,“公主我都剛把她綁了,一個副局長算老幾。”
在蘇琴面前,張啓大部分時間都不會隱藏自己的想法,很經常的就直接擺在臉上,這不屑的表情一浮現,蘇琴就馬上清楚了他的想法。
沒辦法,這事得勸,蘇琴只好又開口說:“你可以用任何的方法,就是不能動手,別落人口實,對你的仕途就沒有壞影響了。”
“不怕,我要動她,誰都發現不了。”張啓還是不覺得自己用武力解決有什麼不對,而且他有絕對的信心不會有人查得出來。
看着張啓一臉我就這麼做定了的表情,蘇琴急切間不知道怎麼勸說,對於官場,她也是新丁,雖然知道張啓這麼做不好,但要是讓他們倆去運功規則來打擊對手,這又太難做到了。
他們倆做不到,華尚卻是行,在官場這個染坊多年,就算不會上顏色,洗洗布總是會的。
“啓哥,如果你想在這路上走下去,這一次還真得聽嫂子的。”華尚清了清喉嚨,準備享受接下來的、難得的能教導張啓的時間,“進了這圈子,你就得按照圈子裡面的規矩來辦事,不然別人會排斥你的。”
張啓懵懂的擡起頭,擡起右手,迅速的摩挲起手指。
看到這動作,華尚就明白,接下來要是說不出個子醜演卯,他以後的曰子就難過了,這可是在蘇琴面前,被華尚這麼說,張啓自覺大男人的面子受損了。
“那個,其實按照啓哥你的能力,去對付陳德勝,那就是殺雞用了牛刀,”華尚縮了縮脖子,直接就萎了,不敢繼續再說,而是連忙轉開話題,“依我看,把陳德勝拉出來切個七塊八塊的,還不如……”
“一個縣公安局副局長就自己配了秘書,肯定是個官迷。”華尚賊兮兮的說,“既然撞到你的槍口上了,不如就拿他來立威!”
……另外一邊,陳德勝也是直到了自己父親墳墓被敲掉一塊水泥地的事情,加上剛纔和張啓的對話以及對官場的瞭解,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哼,誰拿誰立威,還不好說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