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即使是刻意的和洋房拉開了距離的步洪生，也能清楚的聽到羅天霞摔到地上的聲音。
殷紅的血慢慢的流到了地面上，步洪生的心臟一抽，眼裡不知不覺也噙滿了淚水。
幸福不經意的留在你的身邊，總是在它離開的時候，你纔會恍然大悟，哦，原來那就是我追求的幸福。然後，很多時候已經沒有了然後……步洪生打開車門，跛着腳走向羅天霞跳下來的地方，留下的一深一淺的腳印，心裡空蕩蕩的卻又有種莫名的恐懼。
“混蛋，快，下去把步洪生抓住。”袁錦看到威脅步洪生的籌碼沒了，又看到步洪生居然“自投羅網”，心裡卻是有點急了。如果步洪生就此離開，挽回的機會還比較大，現在擺明了老子就送死來，袁錦卻是恐懼了，他纔不相信步洪生沒有後招。
到了現在，袁錦卻也只剩下了一條路。洋房裡面衝出幾個人，迅速的包圍住了步洪生，只是懾於以前步洪生的地位，一時轉不過來，還不敢動手。
這個時候，用輕功趕路的張啓也終於到達了，一眼就看到了步洪生和周圍的其他人。
“幹掉那個人。”看到代表張啓的黑影迅速接近，袁錦用對講機通知樓下已經圍住步洪生的幾個手下，殺人而已，他們又不是沒幹過。
就在幾個圍住步洪生的人紛紛的掏出手槍，想要分出兩個人去對付張啓的時候，張啓就已經到了。
先是劍不出鞘的打暈了這幾個包圍住步洪生的人，對着現場掃視一眼，以他的經驗，馬上就知道這應該是內訌了。
“這些都是假幣案的罪犯，”看到張啓的到來，步洪生先是一陣驚訝，然後語氣波動不大的說，“洋房裡面的都是。”
張啓連話都沒說，步洪生就搶先交代了，這倒是少見，不過看一看房子大廳門外的跳樓的羅天霞，張啓就有點明白了。
“哎。”張啓嘆了口氣，直往洋房裡面去，一離開步洪生的身邊，樓上的袁錦和手下就開槍對着張啓射擊，輕易的躲過去，闖進了洋房，逢人就打暈，這就是張啓的做法。
“張警官？！”袁錦聽過張啓的名字，也看過張啓的照片，但是沒有想到名不副實啊，尼瑪的這實力被說低了啊，簡直是牲口一個。
看着袁錦舉着手槍卻帶着驚恐的表情，張啓笑了，這就是假幣案的主謀，專案組那羣人，看不起自己，現在案子還不是被他破了，雖然帶點運氣的因素，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了。
心情不錯，張啓就有樂趣調侃袁錦幾句了，“我應該勸你投降呢？還是學着電視裡面的警察說什麼你的話會成爲呈堂證供之類的？”
“呃？”袁錦小幅度的搖了搖頭，眼睛卻是一直盯着張啓，說：“這話，張警官還是和閻王去說吧。”
袁錦說話的同時，扣動了扳機，想要連續開槍射殺張啓，看到警察，他已經不存有掩蓋犯罪事實的心思了。
可惜，能開一槍，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隨着張啓啪的一聲擊中了袁錦的後腦勺，後者馬上就軟倒在地上。
提着已經暈倒的袁錦走到樓下，張啓一眼就看到步洪生正坐在羅天霞的屍體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到張啓下來，步洪生頭也不擡，只是用眼睛看了下穿着警服的張啓的雙腿。
張啓也不介意給步洪生一點時間，自顧自的打電話通知華尚過來收場。他是準備把功勞都攬下來了，這麼大的案子，說什麼也不能把功勞分給專案組那些看不順眼的傢伙了。
“我有一本賬本，紀錄着這些年來的交易。”步洪生開口對着張啓說，“換袁錦的命。”
“不用換，他就會死。”張啓順口回答，這種大案，主犯槍斃那是必然的，接着就又自嘲的聳了聳肩膀，自己什麼時候說話的語氣這麼捕快了，步洪生應該是想報仇。
這種案子，後期的追查也很費功夫，步洪生自然知道這一點，他要的是親手報仇，用一本幾天後就會發送到公安局的賬本來換這個機會，這是註定也會被槍斃的他，最後的希望。
“用一個將死的人，換一本賬本，張隊長，你不虧。”步洪生開口說，“我也是將死之人，這一點願望，還請成全。”
張啓姓格不像其他混體制的人，而是帶了點江湖草莽的氣息，看着步洪生兩眼毫無生氣的望着自己，再看看倒在血泊裡的羅天霞，轉過了身體，背對着一死一活一暈的步洪生他們。
這個舉動就已經很確定的擺明了態度，他默許了。
步洪生眼裡閃過一絲激動，撥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臉色猙獰的刺進袁錦的身體，而後，眼淚又流了下來。
他的這種舉動反而讓張啓稍微看得起了，最少步洪生還不算是一個無情的男人。
“謝謝。”步洪生沙啞着聲音道了聲謝，然後對着張啓說出了藏着賬本的帳號。
“叮”，看到步洪生神情決絕的舉起匕首，張啓條件反射的就把匕首打了下來，苦笑着說：“何必呢！”
步洪生伸手把匕首抓了回來。於公：如果一張假幣算搶了老百姓一百塊錢的話，作爲假幣案的主謀之一，他死定了；於私：……看了一眼羅天霞，步洪生也覺得自己沒有臉面活下去了。
“這是最好的結果。”看着張啓無奈的表情，步洪生慘笑着說，就在張啓猶豫的時候，步洪生把匕首扎進了心窩，倒在羅天霞身邊，腦裡閃過一句很老套卻很適合他現在心情的話。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告訴她，我願意，我會娶你……”
……死人，張啓見得多了，壞人，張啓也見得不少，但像步洪生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步錯步步錯，任何人都不是十足的壞，也沒有十足的好。
當華尚他們到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羣暈倒的人，主犯兩個，全掛了，傻眼了，這不像是張啓的作風啊。
“看什麼看，收拾現場，報告你來寫，我簽名。”張啓看着不僅是御用司機而且是御用代筆的華尚，瞪着眼睛說。
華尚馬上的就灰溜溜的和老何他們去收拾殘局了。
“啓哥，賺了賺了，賺大發了。”過了一會，一臉興奮的華尚跑到張啓身邊說：“剛纔粗略算了下，裡面印有100元人民幣防僞標記的燙金紙1噸、白紙和紅藍纖維紙1.7噸及銅質燙金條、燙金機、膠片等製造假幣工具若干。這些東西如果於印刷假人民幣，差不多可印製約2億元。”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張啓奇怪的問，“再說這是假幣，賺什麼賺！”
華尚嘿嘿的笑着撓了撓頭，開口回答：“這可是建國以來數得着的假幣案，咱們給破了，不是賺了，難道還能虧？”
“你把這個賬號裡面的賬本紀錄提出來，”張啓對於這種案子的大小沒有概念，反而對於抓人比較感興趣，拿出紀錄步洪生說出的賬本存放賬號密碼的手機，“我剛纔查過了，是賬本，你弄出來後，我們照着上面的信息抓人。”
“哇靠，這都有。”華尚激動了，抓了大的，居然連小的都能一窩端了，這功勞可就大了去了。
假幣案，是頂天的大案，聽到被張啓破了，詹力自然是迅速的趕到公安局，心裡既是忐忑又是開心，忐忑的是，張啓同時身爲專案組副組長和華異市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心裡不知道打算怎麼處理這案子，而且犯罪份子居然在華異市開了假幣作坊。
開心的是張啓是華異市公安系統的人，他立了功，詹力臉上有光。
所以看到張啓的第一要務，詹力就開口試探了，“阿啓不愧是我們華異市一員猛將，什麼案子到了你手上，那都算不得一盤菜。”
詹力首先一頂華異市猛將的大帽子蓋下來，又笑着問：“有沒有和專案組的人聯繫？”
姓質太惡劣，地域跨幅太大的案子，一般都會成立專案組，爲的就是讓專案組協調各地公安機關報上來的線索，綜合的偵查案件，所以大案要案被專案組破了的不少。
但是被當地公安局破案的也有，而且只要是當地公安局破案了，那覺得會上演公安局和專案組爭功的情況。
詹力關係則亂，張啓雖然是專案組的副組長，但即使不是和專案組的人關係不好，他也不會上報啊，反正他吃肉，湯呢，分給專案組或者分給華異市公安局，那還用選嗎？
“聯繫？爲什麼要聯繫？”張啓奇怪了，自己破的案，聯繫什麼？
聽到這話，詹力心裡大定，九成把握變成了十成，讚賞的哈哈笑出了聲，說：“對，聯繫什麼！這是我們華異市破的案子。”
詹力開心極了，這可不是合作，完全是由華異市自己抓的人，專案組？除了張啓這個副組長之外，都是華異市的人，只要張啓合作，專案組的手就伸不到華異市來。
頂多到時候華異市之外的罪犯，就交給他們了。
但是，這麼大的功勞，汪源那些人會不心動？好端端的專案組，跑去抓小蝦米，他會甘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