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科長當然要巴結張啓,這麼年輕就是刑警隊副隊長,還是隊長在望的那種,而且最重要的是,憑着張啓這能力,將來順利的話,繼續升職那是絕對以及肯定的,自己過幾年就退休,兒子又學着父親做起了警察,這說不定以後張啓一撥手指,穆玉樹就受用不窮了。
“想不到夢夢不聲不響的,居然和張隊長有這麼好的關係,不行,以後得讓玉樹對媳婦好一點。”穆科長心裡轉了一下,接着對張啓說:“女方嘉賓也好,一樣坐主*席,我們家玉樹和夢夢,還用分什麼男方女方嗎,都一家人了。”
“呵呵,穆科長,還是算了吧,阿啓不喜歡太顯眼,再說我們和叔伯們一起吃,也很好啊。”蘇琴雖然知道去主*席坐着,和職位差不多的同僚坐一坐,互相拉拉關係,很是不錯,但是她更知道張啓的姓格,要他把老李他們丟下,跑去湊圈子,那是絕對不願意的,所以蘇琴挽住張啓手,代替張啓回答了一聲。
這樣子做,穆科長卻是覺得更難得了,富貴不相忘,升官不對身邊人擺架子,這種人最適合做朋友啊,最開心的是,這人是自己兒媳的朋友加同鄉,這兒子以後若是有事求到張啓,讓夏夢夢帶着上門去,不就十拿九穩了。
“既然這樣,老穆也就不強求了,不過這酒是一定要敬的,我讓賤內過來陪蘇小姐一起就席,”穆科長倒了一杯酒,對着張啓說:“張隊長,來,乾一杯,老穆今天招待不週,過幾天再補請一次,到時候可別拒絕哦。”
稍微弄清了張啓的脾氣,穆科長自然不會做下那些拋下面子和同事、一直陪着張啓的事情,而是走了夫人路線,自己夫人和兒子夫人都走,務必讓張啓覺得自己很重視他。
敬了酒,穆科長就把自己老婆叫了過來,陪着蘇琴一起吃飯,自己則是道歉一聲,還是回去主*席陪那些科長同事。
如果就是這樣,那也就完了,但是那些等着張啓來一起就席的科長們,看到張啓不來了,一個兩個放下架子,都走過來和張啓寒暄了幾句,喝一杯,讓張啓不勝其煩卻也讓蘇琴懊悔自己疏忽了和張啓一起過去敬杯酒的事。
到了最後,一傳二,二傳三,大家望向張啓的目光就不同了,市刑警隊隊長是什麼職位,這些人光聽名字就知道,那絕對比什麼很多人都沒聽過的法制科科長厲害得多,而且張啓做出來的事件,那是相當的讓人佩服。直接把穆科長那句華異市治安不好,是他的責任來形容也不爲過,而且張啓還是負責得很好的那一種。
男兒當掌權,張啓享受權力帶來的好處,卻不喜歡權力帶來的和普通人的距離感,這頓飯在大家的眼光中就吃得很不爽利,到了最後,沒什麼胃口的張啓只吃了個半飽,回到別墅頓時覺得蘇琴做的小吃比什麼宴席上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和華尚幾個嘻嘻哈哈的傢伙吃完宵夜,張啓才感覺自在了一些。吃完之後,自然就是兩個男女朋友坐到一起看電視的時間,正當張啓想要拿過遙控器調臺看的時候,卻發現韓蝶兒的母親童衛華那驚駭傷心的神情。
“不要轉檯。”童衛華帶着哭音對張啓說道,一雙含淚的眼睛卻是緊盯着電視屏幕,也不知道她從哪裡看到張啓手上的遙控器的。
張啓好奇童衛華的表現,轉頭看向電視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新聞,“負責修建福利民宅的中國XX建築公司,曰前受到不明武裝分子襲擊,三人受傷,一人死亡,對此事件,我國外交部表示強烈譴責並持續關注,請……”
電視裡面漂亮的新聞主持人正播放着醜惡的一面,又有中國公民在外國被殺害,大家現在看到,都已經麻木了,大多都會在心裡安慰自己,死得多,那是因爲在外面的人多,所以那幾率嘛,自然就大得多。
但那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童衛華以前差不多也是這個心態,只是當死者的照片掛上來的時候,童衛華就蒙了,這不是自己的丈夫嗎?他不是在庫奈特拉嗎?怎麼大馬士革死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丈夫?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沒理由新聞媒體比我這個家人還要先知道小心的。”童衛華在心裡安慰自己,只是那照片上熟悉的臉龐卻是讓她心裡接近崩潰,爲了給女兒治病,丈夫遠赴危險的敘利亞賺錢,失去頂樑柱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在他們這種家庭啊。
在大家都擔心的眼神中,童衛華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失魂落魄的她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讓她心悸的是,這號碼的前綴她很熟悉,是敘利亞,卻偏偏不是她丈夫的號碼,這讓童衛華心裡陰雲籠罩,顫抖着手按下了接聽鍵。
一陣沉默之後,童衛華僵硬的保持着聽電話的姿勢,眼淚順着臉頰嘩啦啦的流了下來。電話是來通知丈夫的死訊,以及告知遺體何時運回國的事情,至於案情,那種東西童衛華已經沒有心情去聽了。
“童姐,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會幫你的。”別墅裡和童衛華關係最好的當屬蘇琴,她們兩個經常一起在廚房做菜,相處的時間比較多,看到對方這個樣子,蘇琴關心的問。
這一問立刻就讓童衛華忍不住捲起雙腿,把頭埋入膝蓋間,哭泣的聲音逐漸加大,到了最後發展到嚎啕大哭的程度。
哭聲很大,把呆在房間裡複習的韓蝶兒都給引了出來,可是看到韓蝶兒之後,童衛華哭得更傷心了,丈夫死了,女兒白血病,隨時會死,或許等到韓蝶兒死亡的那天,她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媽,別哭,別哭,沒事的。”韓蝶兒很聰明,稍微一想就把可能發生的事情列了出來,自己的病情被醫生確認惡化?還是,父親那邊……
想到這裡,堅強如韓蝶兒,心裡也是慌得很,一邊安慰着母親,一邊用詢問的眼神望向在場衆人。
看着那雙純淨的眼睛,大家張張嘴,卻怎麼也不想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她,就算是張啓,此時被悲傷感染之後都有種眼睛發酸的感覺。
“我知道了。”看到大家的表情,再看到電視裡面新聞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的代表什麼抗議之類的,此時讓韓蝶兒萬分痛恨的聰慧就幫助她想出了事情的大概,嘴裡顫抖着說了一句話,就抱住母親,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的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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