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雲來到海府與趙氏商量,趙氏的心也七上八下。
這麼多人都對玩具店感興趣,是好事也是壞事。說它是好事是因爲增雲的玩具很有市場,有利可圖。說它是壞事是因爲招惹來這些人,怎麼應付纔好呢?
商量半天,兩人也沒有什麼主意,還是等晚上海建峰迴來看他如何說。
晚上的時候海府派人來傳話:“梁氏家族有個樑大將軍,宮裡還有個樑貴妃,樑家還是全國最大的糧商,鳳來鎮的樑家只是分支,在京城各州府梁氏家族把握着全國十之二三的糧食。”
增雲瞪大眼睛,這樑家背景太大了,自己在人家面前就是一隻螞蟻,樑家人怎麼會看上玩具店這個小買賣的呢?同意合作,意味着被吞併;不同意,自己不僅在鳳來鎮無法立足,到哪裡恐怕都沒有平安日子過了。
增雲接着問道:“那聖醫堂高老爺呢?”
來人道:“高老爺是聖醫堂的現任掌門人,高家前輩是御醫院院正,後來子孫在民間邊行醫邊經營藥材,在京城和各大州府建立聖醫堂,成爲御藥房的皇家藥材供貨商。高家祖輩是行醫出身,估計對玩具店不會感興趣。至於柳公子不太瞭解,明天老爺找人問問再說。”
第二天增雲睡了個懶覺,每當沐休增雲就讓下人在辰時末再來向她稟報庶務。
用過早飯,海建峰和趙氏親自過來了。
海建峰說起柳公子的家世,原來柳公子被家族排斥出京。柳家是京城大地主。而柳公子現在在這小地方悄默聲地呆着還好,如果在京城和州府開玩具店可就會引來麻煩,那小妾庶子豈肯讓他做大?
現在這麼多人盯着神奇,何去何從須要定奪,否則以後不知這些人如何使手段。雖然對柳公子稍微放心些,但他不適合作爲夥伴來開拓全國市場。
海建峰見她如此憂慮,不覺說道:“我記得有人曾送你塊玉佩來着,是嗎?”如果有他護着,神奇就什麼都不怕了。
增雲下意識地摸着自己脖頸下掛着的那塊暖玉,當初那個少年說自己如有事情可以去漢陽樓找人求助。
那就瞎貓碰死耗子,試試吧!
漢陽樓在南市最繁華的地方,是鎮上最大的酒樓,共有四層。
增雲走進酒樓,儘管不是飯口,但裡面仍然有很多客人在喝酒。
一個小二過來招呼三人,增雲拿出暖玉說找子陵,小二一愣,立刻彎腰將三人往樓上請。
到了四樓,增雲發現一樓是散座,二樓、三樓是包間,四樓的房間不對外。
每座幾乎都有官妓在座陪酒,增雲還有些不習慣,前世也有所謂三陪女,但沒有這麼隨處可見。
在一間房門外,小二先敲門進去,一會兒,一位灰袍中年男子推門出來,後面跟着小二。
小二介紹道:“這是我們王總管。”
王總管打量了一下增雲,問道:“小娘子,此玉佩是子陵公子交予你的?”
增雲施禮道:“正是。”
王總管請三人進屋:“子陵公子已經吩咐過我持玉佩之人若有事,漢陽樓一定盡全力相助。”
房間佈置得雖然比較簡單,但透露出一股奢華,只見屋內擺着一套黃花梨木茶几和幾把椅子,旁邊立有一個書櫃,窗戶掛着深紅色布簾,看來這裡是書房。
王總管請增雲坐下,問道:“不知小娘子有何事?”
增雲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想先問您一個問題,可否?”
王總管暗笑道:“當然可以,請講!”
增雲問道:“不知漢陽樓爲何會幫我?有什麼條件嗎?”
王總管微笑道:“子陵公子說趙小娘子幫過他一個大忙,所以他想回報於你,沒有任何條件。”
增雲放下心來,就將自己開玩具店和樑夫人要入股拿大頭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道:“聽說梁氏家族背景大得很,我一介白丁,惹不起人家,不知子陵公子能否幫我想個法子。”
王總管聽了有些爲難,問道:“你的意思是想將玩具店開到京城和各大州府,不想與樑家合作,但又不敢得罪樑家,是嗎?”
增雲看到對方爲難的樣子,心裡一沉,就道:“正是此意。”
王總管說道:“此事重大,我需要向子陵公子稟報。”
增雲問道:“那需要多久?”
王總管說:“最遲三天即可。屆時我派人通知你。”
增雲回到家中向趙氏及海建峰稟報,忍住心裡不安,耐心等待。
第二天下午,增雲領着玉竹半夏直接從學堂來到聖醫堂。
藥鋪夥計認識她,趕忙打完招呼就領着增雲向後走,來到內院正房,讓增雲兩人在門口先候着,自己則進去稟報去了。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夥計出來領着增雲玉竹兩人進門,半夏門外候着。
增雲進門擡頭一看,堂上掛着一幅華佗畫像,畫像兩側掛着一幅對聯,上寫:漢獻之時恨爲醫國;神農而後來又傳人。畫像前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擺着供奉的水果糕點和香爐。旁邊的左手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身穿藍袍,頭戴方巾,容貌俊朗,面色溫和。
夥計說道:“老爺,這位就是趙小娘子。”
增雲上前施禮道:“高老爺安!”
高老爺擺手道:“請坐。”
增雲坐在右手第二個位置。
高老爺看了看增雲道:“趙小娘子好有靈氣,能有這麼好的法子,我們的聖醫堂在這段時間裡損失就已經大大減少了。雖然花了不少銀子來重新建倉庫,但長時間算下來還是節省的多。多謝小娘子了!”
被長輩稱謝,增雲還真有些難爲情:“高老爺過獎,增雲只是憑運氣多想了一步罷了。”
高老爺可是明白,這多想的一步可是了不得啊!
端詳着增雲問道:“請問趙小娘子師出哪位名師?”
增雲不知如何回答會是最好,索性“如實”回答道:“沒有師傅,只是看了基本醫書、農書和雜書而已,從保存蔬菜糧食上悟出來的。”
高老爺愣了愣,真沒想到僅憑基本書就能想到這麼多好的法子,此女不簡單,不能僅用聰敏形容了,有些惋惜地問道:“爲何沒有專心拜師學習?以你的資質可以很有前途。”
增雲心想自己哪有什麼過人資質,只是學到的只是是多少年代的積累沉澱而已,便道:“增雲哪兒有高老爺講的那麼好。”
高老爺有些生氣:“可聽說你現在一心從商,未免大材小用。”
增雲聽高老爺有些瞧不起商人,有些奇怪,在古代不是商人比醫者地位還高嗎?商人是上九流,而醫者是中九流呢,只是你家有人任太醫纔會比普通郎中強些而已,再說你們的聖醫堂不也在做藥材的生意嗎?就緩聲說道:“多謝高老爺事事爲增雲考慮,但人各有所好,況且我對藥材的種植和炮製還是很感興趣的。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好好學習研究一下。”
高老爺臉色馬上轉晴:“哦?這還不錯。如果你有這個想法,到時不妨多和我家文軒探討。”
要知道,一直以來聖醫堂的藥材都是靠收散藥收上來的,質量參差不齊,得不到保障,如果能夠大面積種植,就可以避免這個問題。
增雲笑道:“當然,到時我炮製好的藥材高老爺可得給我個好價錢哦!”
增雲心裡暗笑,高老爺有點老小孩兒,只要是有關醫藥的就是好的,其他皆下品。
高老爺也笑道:“好好!”
高老爺領着增雲到聖醫堂的書房,增雲看到一個二十平米左右打房間滿滿五個書櫃,高老爺讓增雲有時間可以隨時來看,希望她儘快種出藥材。
後來,高少爺也進了書房,三人談到增雲的種植設想,談到鳳來鎮適合種植什麼藥材,如何種植,如何炮製等等,三人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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