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回了白梅院,已經到了午時,增雲請二位留下用午膳。
子陵道:“我們得回去了!今天晚間還有宮宴。”
子明微笑不語。
既然二人要走,增雲也不好強留,只是問道:“二殿下和世子爺來這裡,是否需要請我舅公前來打聲招呼?”
子陵是皇子,舅公可是臣,不見不太好吧!
“二殿下什麼時候來了府裡?增雲這丫頭怎麼也不吱聲?有怠慢之處,還請二殿下和世子爺海涵!”好巧不巧的,蕭大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門簾挑起,蕭大人及其三個兒子走了進來,依次與子陵和子明見過禮。
子陵卻站起身形道:“抱歉!蕭大人,本宮和世子只是隨便走走,沒有專門拜訪蕭大人,還請蕭大人不要見怪。”
然後回頭對子明道:“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
子明笑着答道:“好!”
送走二人,衆人散去,增雲回了自己院子用飯,現在莊子里人多,不在太夫人那裡一起用膳了,而是由廚房將每個人的飯菜裝了食盒,送到每個人的房間裡去。
用過飯,增雲爬上牀睡了一會兒,蕭麗影來找她的時候,才被玉竹叫醒。
蕭麗影坐在增雲的牀邊,有些難爲情的道:“妹妹,麗雅她不是有意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哈!”
增雲聽了一愣,什麼時候的事兒?
蕭麗影見增雲迷糊的樣子就提醒道:“上午她沒想到是二殿下和世子爺來你這裡,她就是那大咧咧的性子。妹妹也是知道的。”
增雲纔想起那碼子事兒,笑了笑,無所謂的道:“看姐姐說的,我都忘了。”
蕭麗影見她不似作假才鬆了口氣。道:“妹妹,晚上家宴,你準備穿哪套衣裳?”
哪套?還沒有琢磨呢!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丫鬟。紅梅急忙取來幾套新衣裳,擺放在牀上,讓增雲挑選。
蕭麗影羨慕地看着增雲的衣裳,挑了那套寶石藍的:“這套最漂亮,妹妹穿這套吧!”
那是子陵送的,因爲與前世男友劉子瑜送的衣服顏色相似,因此增雲開始時是想着壓箱底不再拿出來的。誰知沒來得及交待,紅梅給拿了出來,調整好心態,穿上又如何,自己都已經兩世爲人了。
還沒有到酉時中刻。增雲已經梳妝完畢了。
儘管只是家宴,但畢竟是年夜飯,增雲還是很鄭重的。
來到同院子的蕭家小娘子的房間,她們四個還在梳妝,蕭麗雅見增雲的那套明顯比自己精緻許多的裙子“哼”了一聲,轉回頭去,接着讓自己的丫鬟給自己梳頭。
蕭麗影沒注意到蕭麗雅的神情,擡起頭,衝增雲笑了笑:“妹妹先等會兒。我們馬上就好。”
等太夫人院子裡的婆子來催促了三遍的時候,幾個小娘子才最後打扮完畢,
嘰嘰喳喳地來到太夫人院子裡,增雲當初建這四個院子的時候,太夫人現在居住的綠梅院裡的前院廳堂是最大的,爲的就是怕親人朋友來得多的時候小了會坐不下。
蕭大人及其三個兒子及夫人陪着太夫人在一桌。馮輝昌也陪在太夫人那裡。
七位少爺一桌,五位小娘子一桌,青姨娘坐到了增雲這桌來了,而張強則坐到了少爺那桌上。
這樣,共是三桌宴席。
酒菜都是兩個來自漢陽樓的廚師按照漢陽樓的做法,經過太夫人點出的菜名做出來,這味道自然是蕭府所不能比擬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增雲首先端着酒杯去給長輩們敬酒,說了過年的吉利話。
太夫人今日高興,這麼些年來,女兒雖然不在了,但外孫曾外孫女都在,見到了他們就當是見到了女兒吧!
這是頭一年全家相聚呢!太夫人剛開始還開心着,後來想着想着就掉了眼淚了。
蕭大人在旁趕緊相勸,太夫人用錦帕擦了擦眼淚道:“我這是高興的,如果你妹妹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
蕭大人聽了這話,心裡也不是滋味,神色暗了下來,蕭老夫人見此忙說道:“母親,昨個兒兒媳泡了泡這溫泉,還真是舒服呢!怪不得母親這些天來紅光滿面的,精神氣兒這麼好!”
太夫人和蕭大人知道蕭老夫人這是轉移了話題,也就忍下心頭的傷心,咧嘴笑了笑道:“可不是,我這些天,天天都要泡一次,很深的毛病輕省了不少。”
說着,太夫人衝增雲招了招手道:“丫頭,過來,曾外祖母送給你些稀罕玩意兒。”
增雲上前,太夫人示意身後的婆子將她手裡一直捧着的錦盒呈過來。
太夫人接過錦盒,打開,從中取出一對兒和田玉的手鐲,全體通透的玉質,上面雕着精美的雲紋。
這本來是想送給你祖母的,現在就給你了。
蕭麗雅在後面咳了一聲,增雲擡起頭對太夫人道:“曾外祖母,曾外孫女兒不能要這個,祖母既然不在了,您就送給舅婆或者幾位嬸嬸吧!”
太夫人拉過增雲的手,給她套了上去,道:“長輩賜不可辭哦!給你,你就收着。”
蕭大人在旁也說道:“是啊!長輩賜不可辭,你收着吧!”
馮輝昌也衝增雲點點頭,示意她收下。
增雲至少對太夫人深施一禮道:“那就謝謝曾外祖母了。”
太夫人笑着拍了拍增雲的小手道:“這就對了。”
增雲這一年中長了不少,端看着有了大姑娘的模樣,穿上這麼精緻的裙子更是顯得脫俗秀雅,這對鐲子在纖細的手腕上更是配的整個人都那麼雅緻。
增雲回到自己的座位,幾位小娘子湊上來看那對鐲子,都不停地讚歎玉質好,做工精美。
都吃得差不多了,蕭大人見太夫人精神頭尚好,就吩咐人將宴席撤了下去,換上了水果糕點茶水。
蕭老夫人瞧着大家隨意聊天有些無聊,就對幾位小娘子吩咐道:“你們這些丫頭們,去準備準備,每人表演個節目給大家助助興。”
蕭麗影站了起來道:“好呀!孫女這就去準備。”
然後回頭吩咐身後丫鬟去取自己用的琴,增雲見此也只能讓玉蘭回去取笛子了。
蕭麗影彈的琴最好,那叮叮咚咚的琴聲,似那從高山流下的水,一路奔流到每個人的身邊。
一曲彈完,大家都誇讚蕭麗影彈得好,蕭老夫人給了賞。
太夫人卻意猶未盡,又吩咐道:“增雲,來!你來一個。”
增雲低頭想了想,走到幾位少爺前面,問道:“請問幾位兄弟,誰的劍舞得好?”
敏書和增雲最是要好,這兩天只要有時間就會來找增雲玩耍,找她的兩位會功夫的丫鬟切磋。
見增雲這麼說,就向幾個哥哥望了一圈,說道:“二哥劍得最好,二哥!你也來一個?給她們那些丫頭們看看!”
蕭二少爺聽了撇撇嘴,本來想拒絕,但蕭老夫人聽見了這邊的話,吩咐道:“來來來!你們這些少爺也別閒着!”
蕭二少爺無奈,站了起來,身後的小廝已經從旁邊的院子裡取來了劍遞給他。
增雲擎着笛子,選了前世的曹建國、蔣國基作曲的《劍》吹了起來,蕭二少爺歇了兩息,擺開架勢舞了起來。
蕭二少爺本來與兄弟們喝了幾杯酒,有些醉醺醺的,隨着增雲吹奏的笛曲狂放地舞起來,真可謂是“似武又似舞,若卿又若狂,刀槍急驟處,陣陣聞酒香”。
幾位少爺湊熱鬧,開始催口哨叫好,大人們也跟着叫了幾聲好。
一曲結束,幾位少爺的口哨聲仍不決口,由蕭大人訓斥一句之後才歇了。
蕭老夫人笑着給蕭二少爺和增雲打賞,二人謝過回了座位。
蕭老夫人看了看兩外三位小娘子道:“你們三個可有什麼拿手的?”
蕭麗雅在這裡的小娘子中排行第二,她站了起來,請蕭麗影給伴奏,又將兩位蕭府的妹妹拉起來,沒有理睬增雲,她們要跳增雲教給她們的驚鴻舞。
蕭麗影卻想起這個需要一支笛子伴奏的,就將增雲也拉了起來。
只見三位小娘子在場中,裙舞飛揚,笛聲悠悠,琴聲陣陣,太夫人笑得金釵直顫。
其實,驚鴻舞適合獨舞,蕭麗雅不知是因爲自己跳得不好,沒有自信,還是因爲見兩位妹妹比較弱,所以想着將兩位妹妹扶起來,因此三人在一起舞起來。
舞跳完之後,蕭老夫人每人都給了些賞,
可是在增雲快要走回自己座位的時候,蕭麗雅不知爲何將手中的茶杯似乎以爲趔趄沒拿穩全倒在了增雲的寶藍色裙子上。
蕭麗雅暗自高興的神色沒能逃過增雲的眼睛,她就是故意的。
大家見此忙掏出帕子給增雲擦水漬,太夫人趁機吩咐晚宴就這樣散了,都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守夜去,她睏乏了,守不了年夜。
蕭麗影安慰着增雲,增雲笑着對她說道:“看姐姐比增雲還緊張呢!”
蕭麗影笑了起來,攙扶着增雲往回走,進了院子,吩咐增雲換好裙子後就來她們的房間玩耍,增雲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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