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
嚴家四位姑娘走後沒多久,盼兒帶着幾個丫頭擺上一桌上好席面,擺好後,盼兒對李鸞兒福了福身:“少爺怕奶奶餓着,叫奴帶了一桌席面過來,奶奶且用些吧。”
“叫你們主子費心了。”李鸞兒一笑:“我餓了自會吃的,你且下去吧。”
盼兒笑了笑收拾了食盒等物口帶着丫頭又出去了。
“大娘子,要不要用些。”瑞珠知道李鸞兒是不經餓的,今天早起她就只吃了兩個雞蛋,一直到現在還沒吃什麼呢,便要過去給她安放碗筷。
李鸞兒擺了擺手:“放着吧,我還不餓。”
這便是不吃的意思,瑞珠有些擔心:“大娘子,多少用些吧,不然恐要一直等到晚上的。”
“不過一日不用東西,我還經得住。”李鸞兒可不想大吃大喝的搞的一會兒到處找地兒方便,新娘子弄成那個樣子得多丟醜,不過一天不吃不喝這不算什麼,當初末世之時,她最差的時候兩天三夜沒喝過一口水,沒吃過一丁點東西不照樣挺過來了麼。
瑞珠見李鸞兒意志堅定,也就不再勸了。
李鸞兒通過精神力看到那桌席面當真是不錯,應該是單單給她整治出來的,要放着一會兒涼了還要撤下去重擺,實在有些可惜,便對瑞珠和瑞芯道:“你們怕也餓了吧,瞧瞧有哪些可意的就分着吃了。”
“是。”瑞珠和瑞芯謝過李鸞兒,兩個人也很有些主意,挑了兩樣素淡些的菜,將這兩小盤子菜分着吃了,其餘的菜色一樣沒動。看起來還和整桌席面差不了多少,不留意,不數盤子碗根本瞧不出有人動過。
李鸞兒又坐一會兒,覺得無聊了就將精神力覆蓋了半個嚴家老宅。
纔將精神力往西南角觸探就見那是一片園子,因是冬日,園子裡顯的有些荒涼,罕有人跡。就在假山旁邊一個小廝正摟了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丫頭親嘴。李鸞兒看到這一幕嚇了一大跳,沒想到纔想瞧些新鮮事就看到嚴家下人偷情了,趕緊將精神力從那方收回。
西南方是不成了。李鸞兒知道嚴家擺宴的地方,便將精神力朝那邊覆蓋,卻見今日嚴家格外熱鬧,前院搭了大大的戲臺。上面戲子咿咿呀呀的唱着,臺下爺們兒喝酒划拳。已經有好幾個喝的醉醺醺的了。
嚴承悅被幾個年輕的公子哥拽着灌酒,他臉上帶着笑容,絲毫沒有不耐煩,喝起酒來猛一瞧也分外爽快。可李鸞兒分明瞧到嚴承悅兩隻衣袖裡都有一個小小的酒囊,輪椅扶手裡邊還放了好幾個酒囊呢。
瞧着嚴承悅雖然在喝酒,他動作利落瀟灑的雙手捧着酒杯。以袍袖遮面一飲而盡,旁人又哪裡知道他手速飛快的將酒大多數倒進酒囊裡。到他口中只有少許一部分。
“好。”那幾個公子哥拍手叫好:“嚴大果然不愧嚴大,酒量都如此之好。”
一個和嚴承悅長的有幾分彷彿的年輕公子跟在嚴承悅身旁,雖然也在陪着笑,可到底有幾分不開心,他在瞧嚴承悅的時候,眼中帶着些許的羨慕,李鸞兒有些驚異。
她想這個年輕公子應該是嚴承悅的胞弟嚴承忻,她不明白的是,分明嚴承忻得到了父母最多的關愛,且他身體健康,前途無量,如何會羨慕身體殘疾的嚴承悅?
這時候,嚴承憬走了過來,推着嚴承悅的輪椅朝前走,一邊走一邊道:“你們幾個別太過分了,今兒可是我哥的好日子,你們把他灌醉了,小心入了洞房叫我嫂子怪罪他。”
幾個公子鬨笑起來,其中一個拍拍嚴承憬的肩膀:“我說嚴老四,你是怕你嫂子怪你吧,我們可是知道,你那嫂子一身好武藝,揍起人來可是這個。”那個公子說着話翹起大拇指:“你要是沒看好嚴大,說不得你嫂子的拳頭就招呼上了呢。”
嚴承憬炸了毛,冷哼一聲,頭一仰:“我嫂子打我我樂意,你們想要尋那樣厲害的嫂子還找不到呢。”
他一句話叫那些人更是大笑起來,那公子哥硬是拽着嚴承憬:“得,就爲你這麼厲害的嫂子,你也該陪我們喝一盅吧,你怕嚴大喝醉,就該以身代之。”
嚴承憬推着嚴承悅緊走幾步,很沒兄弟義氣的將嚴承忻推了出去:“我二哥代,二哥酒量好。”
幾個公子哥一聽立刻拽住想要溜走的嚴承忻:“嚴二,趕緊的喝了這幾杯。”
看到嚴承憬對嚴承悅的維護,李鸞兒會心的笑了起來,心道看起來以後得對這小子好些,琢磨了一番,李鸞兒決定以後要再好好的操練嚴承憬,讓他武藝再紮實些,反應更靈敏些,甭小看這個,到了關鍵時刻,這可都是保命的要素呢。
嚴承憬根本想不到他以後水深火熱的生活完全得自他的兄弟愛。
李鸞兒瞧過男賓這邊,又尋找女賓們,卻瞧到女賓席上很是安靜,那些女賓客自持身份,吃起飯來相當的優雅,就是說話也都是尋相近的人小聲說着,生怕叫人取笑了去。
瞧了一會兒,李鸞兒覺得分外沒有意思,便收回精神力閉目養神起來。
時間過的似乎很慢,李鸞兒不知道等了多久,纔等到傍晚時分,聽着門外漸起的腳步聲,她趕緊坐正身體,顯的很是端莊自持。
門吱呀一聲開了,緊接着便是鬨笑聲:“嚴老四,你再怎麼幫嚴大躲酒,他還是醉了。”
緊接着是嚴承憬的聲音:“醉了怎的?我和我哥起碼幹翻了你們四五個人,怎麼都值了。”
李鸞兒聽到輪椅轉動的聲音,又聽有人起鬨:“嚴大,趕緊掀蓋頭,我們也瞧瞧嫂子是如何國色天香的人物,能叫你嚴大動心的,想來必然不俗。”
稍後,李鸞兒就覺得蓋頭被人挑起,她猛的擡頭,望進嚴承悅那雙形狀優美,如水墨渲染過的黑白分明又清亮無垢的眼睛中,這哪裡是醉酒之人的眼睛,嚴承悅分明清醒的很麼。
她又瞧見嚴承悅對她眨眨眼睛,李鸞兒會意,皺皺眉頭,側頭躲了一下,分明是在嫌棄嚴承悅身上酒氣重,還有嫌棄他喝醉了酒。
一個身着竹青色衣衫的公子對嚴承憬擠了擠眼睛:“嚴老四,你嫂子嫌棄你哥了,你說你怎就不多替幾杯酒,萬一你哥入不了洞房,豈不是你的罪過。”
嚴承憬一瞪眼:“還不怪你們,我告訴你們,等你們成親的時候,我帶着一幫子兄弟專灌你們,叫你們一個個都灌到桌子底下。”
“相公……”
這時候,李鸞兒驚叫了一聲,伸手扶住嚴承悅,嚴承悅順勢倒在輪椅上。
緊接着便是一陣抽氣聲,又聽到有人誇讚李鸞兒的美貌,那原和嚴承憬鬥嘴的公子這會兒子也瞧到李鸞兒的正臉,這一眼,便看的滿臉的驚豔之色:“老天,這不會是天上仙子下凡了吧,怎的,怎的這樣……好看。”
李鸞兒這原身便容貌清麗,等她穿來之後因着體休之術更是將身體裡的污垢排出來,使的整個人皮膚光潔白皙,容顏清俊靈動,今日又打扮一番,再清麗中又加了幾分雍容,自然是如九天仙子下凡,直叫人看傻了眼睛。
就是裝醉倒在輪椅上的嚴承悅這時候都帶了幾分癡迷。
他瞧到好幾個人都直勾勾盯着李鸞兒,就有幾分不悅,以手支住腦袋,眯眼間右手彈了一下,將一個想要朝李鸞兒走近的公子絆了個大馬趴,他佯作去扶,一下子又倒在輪椅上。
李鸞兒將嚴承悅的小動作都瞧在眼裡,低頭暗笑一下,一伸手揪過嚴承憬來,擰着他的耳朵道:“不是叫你替你哥擋酒麼,你就是這樣擋的?嗯?”
嚴承憬被揪的耳朵生疼,卻不敢喊委屈,陪着笑臉道:“嫂子,嫂子,實在不是我不作爲,是敵軍太厲害。”
“敵軍?”李鸞兒一雙妙目掃過那些想要來鬧洞房的公子哥們,笑了一聲,伸手往桌子上輕輕一拍:“哪位是敵軍?既然你們哥倆都不敵,我尋他喝上幾杯。”
等她擡起手來,卻見那張紅木桌子上分分明明一個五指印。
嚇的那幾個公子哥立刻笑了起來:“嫂子,嚴大新婦,大家不過是和嚴大交情好,今兒也替他高興,難免灌了他幾杯。”
又有人道:“前邊還有事,我們先,先走了啊。”
立刻就有人朝外跑去,緊接着,一羣人先後離去,跑的飛快,似乎後面有猛獸在追一樣。
跑在前邊的人一邊走一邊抹汗:“額滴個娘咧,都說嚴大的新婦厲害,今兒一見果然厲害,這哪裡是人,簡直就是人形野獸麼。”
那些人一跑,李鸞兒就放開嚴承憬:“今兒是好日子,先饒了你,這筆帳咱們以後再算。”
嚴承憬立馬苦了一張臉:“嫂子饒命啊,我這就去前邊擋着人,省的他們來鬧洞房,嫂子瞧在我鞍前馬後還算辛苦的份上,饒了我吧。”
“看你表現。”李鸞兒一擡頭,分外傲嬌道。
嚴承憬自然趕緊撤退。
等這些人一走,嚴承憬就笑着坐起身,他眼神分外清明,哪裡有一丁點醉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