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化學樓,顧曉音一言不發,拉着歐雅的手就往西大門方向跑。歐雅知道她是想去看02教室,卻實在不明白她哪裡來的興致。
“我真是笨,居然沒有想到這個。”顧曉音一邊嘮叨着,一邊已經和歐雅走進了03教室,在課桌之間飛快的穿行着。雖然是下午時分,教室裡也沒有人,只有淡淡的陽光照在舊課桌上。
“這個!”顧曉音忽然停了下來,趴在一張課桌上,手指快速的在桌面滑過,完全沒有理會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歐雅。
“曉音……”,雖然教室裡光線很好,歐雅還是有些害怕,難道顧曉音也出什麼問題了?
“哎呀!”顧曉音猛然站起身來,右手扯着自己的頭髮,嘴裡大聲的喊叫着。“我真是笨死了,笨死了!”
“曉音,別嚇我……”,一貫膽大心細的歐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場面嚇了一跳,趕忙走上去拉住了顧曉音的胳膊。
“都怪我!都怪我!”這下更熱鬧了,因爲顧曉音的聲音很明顯帶着哭腔,眼淚也毫不吝惜的流淌下來,還夾雜着她的手掌拍打着自己腦門的聲音。
“好了,好了,先出去再說。”不由分說的,歐雅推着顧曉音走出了教室的門。不管怎樣,她總覺得這個教室裡一定有什麼古怪,才讓身邊的顧曉音忽然變得不正常了。
一會兒,顧曉音好容易平靜了下來,接過歐雅的紙巾擦乾了眼淚。
“曉音,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顧曉音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這讓歐雅放心了下來。
“你剛纔怎麼啦?”
“課桌!我想起來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倒黴的課桌引起的!我還一直以爲是那天的筆仙呢!”
“課桌?課桌上有什麼?”歐雅依然一頭霧水。
“唉,我慢慢講給你聽吧,不過我們先回宿舍,我實在不喜歡這邊。”
“嗯,我也是,走吧。”
教室外頭,歐雅不知所措的看着顧曉音,後者還在懊惱不已。好半天,顧曉音纔開口了:“都怪我,我居然傻乎乎的跟着續了那首詞。”
“什麼詞?續在哪裡了?”歐雅說。
“桌面上呀!”顧曉音手指了一下教室的方向,“就是蘇軾的《西江月》啊。”
“我給你弄糊塗了,你從頭講給我聽吧。”歐雅還是不明白。顧曉音只好從頭講給她聽:
“一個多月前,大概就比我們玩請筆仙早半個多月吧,不是教學樓那邊裝修嗎?我就來這邊上自修,有一天就是在這個所謂的03教室,實際上就是最恐怖的02教室,可是當時誰知道啊,不知道是學校哪個傻瓜決定換編號的。那張桌子上呢,有不少課桌文化,不過很特殊的是,是寫了一首詞,字體娟秀工整。我仔細一看,不就是蘇軾的《西江月》麼!”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新涼?
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行了,你說關鍵的吧,又不是不知道,我古詩詞一向不如你的。”歐雅着急的搖着顧曉音的手,打斷了她的吟誦。
“彆着急啊,桌面上就寫了這麼多。”顧曉音變得嚴肅起來,“都怪我,當時一時手癢,以爲碰到另一個喜歡蘇軾的人,就拿筆給她續上了!”
“哇,你也破壞公物啊……”歐雅連連搖頭,顧曉音可管不了她,索性繼續說下去了:
“我正好看過這首《西江月》,就順手續下去了,當時也沒有多想。直到剛纔賈老師提到,原來的02教室被改稱爲03教室,我這纔想起來,都是因爲這首詞惹出來的禍!”
“慢着,”歐雅奇怪的問,“這個最多就算是破壞學校財產,你怎麼扯到靈異事件上去了?”
“你來看!”顧曉音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膽量,不顧歐雅的不滿,拉起她走回教室,跑到了剛纔看過的那張桌子邊上。“你看這上面的詞!”
歐雅低頭一看,桌面上果然寫着兩行詩句: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
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這是你的字啊!”歐雅有些不解,自己寫的字有這麼可怕麼。
“這是我寫的沒錯啊,”顧曉音彷彿在解釋一個很簡單的題目,“那天我明明看到了上面有《西江月》的上半闕,纔想到續完的,可你看看上面那兩行字呢,上哪裡去了?”
“啊!這樣啊!”歐雅這才醒悟過來。
“我敢肯定,這個倒黴的課桌文化,肯定和02教室的靈異事件有關係。也許……這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引起的,韓慧的感冒、方苗摔傷、戴娜暈倒在解剖摟,還有瀟姊姊的事情……5555”,顧曉音說着說着就泣不成聲了。
“好了,好了,別瞎說了,也許只是巧合呢。”歐雅一邊幫她擦着眼淚,一邊扶住她的肩頭。顧曉音個子不高,正好可以依靠在歐雅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