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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的人一般都叫夏至的小名十六,只有田氏往往連名帶姓地喊她,叫她夏至。現在田氏突然要朝她要錢,竟跟別人一樣喊起了十六。
夏至沒說話,而是朝夏秀才看了一眼。她那十兩銀子可不是白借給夏秀才。夏秀才接收到夏至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
夏秀才不認爲夏至的手裡還有錢。幫着人包糉子、賣糉子能賺多少錢啊,就算是李夏特別關照,夏至能賺到十兩銀子也是太難得了。就算那十兩之外夏至還有些錢,只怕也都花在她自己個的身上,而且,夏至還沒少往家裡面買東西。
夏至這麼着在夏秀才看來是有些大手大腳了,但是他能理解夏至的心思。那些錢如果不花掉拿回來,也都得讓田氏給要過去。他這個小閨女現在有主意了,會爲自己着想了,所以就把錢都給花了。
因爲相信夏至手裡沒錢了,另外他自己已經從夏至手裡拿了錢,就不好意思再看着田氏搜刮夏至。夏秀才就替夏至說了一句話。
“她娘,別朝十六要錢了。十六沒錢。”
夏秀才是好聲好氣地說,但聽在田氏的耳朵裡,且彷彿是捅了馬蜂窩一般。
田氏立刻就把兩隻眼睛立了起來:“她沒錢,那她耳朵上戴的,脖子上掛着,還有手腕子上的那些都是啥東西?還有她穿的這身衣裳,那不都是錢。你們還別當我不知道,夏至這次回來,沒少往後院上供吧!”
說來說去,還是惦記上夏至身上那些值錢的東西了。
夏秀才被田氏說的一時不敢言語。夏至倒是很淡定,但她什麼話都沒說。田氏看他們父女這個樣子,就以爲是被自己給壓服住了。田氏沒有繼續吵嚷,而是難得地將語氣放柔軟了些。
“十六,你姥家啥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這麼穿金戴銀的去,讓大傢伙看見了,也不能說你好。你聽孃的話,把那些東西都摘下來,到時候給你姥,也能算幾兩銀子。你是個好心腸的孩子,你姥一家都得感激你。”
夏至卻並不稀罕田家的感激。但她卻故意裝出猶豫的樣子,似乎是在心裡掙扎了半晌,最後才慢吞吞地跟田氏說:“娘,這些東西我不敢給你呀。你忘記我老叔說啥了?”
“娘,你不怕我老叔找到靠山屯兒去,你就把這些東西拿去!”
夏至這麼說着,還將戴着細銀鐲的手腕伸了過去,意思是讓田氏自己來拿。
田氏卻猶豫了,她怎麼會忘記小黑魚兒說的話呢。要不是小黑魚兒有話在先,她都不能讓這些東西在夏至的身上過夜。
“夏至,這些東西,你都是咋來的。”田氏沒有去摘夏至的鐲子,而是看着夏至問道。
“買來的唄。”夏至表面說的清楚,其實含糊。
“你大姑給你買的?”田氏可沒想到夏至手裡會有那麼多錢的,所以就猜測道。
夏至沒點頭也沒搖頭,她什麼都不說。
而在田氏看來,這就等於是默認了。田氏想了想,覺得自己明白了。“那你大姑跟你說明白了沒有?”
“我大姑跟我說明白啥呀?”夏至就問。
“你還跟我裝糊塗!”田氏又瞪起眼睛來。
“我大姑就囑咐我回家來好好的,她有空回來看我。”夏至大致猜到了田氏的想法,所以就故意這麼說了一句。如果讓田氏誤會能保得她暫時的平安,那就讓田氏去誤會吧。
反正以田氏跟後院的關係,她是不會去問的。只要田氏不問,誰會上趕着提這個話題。這就是所謂的過一天是一天,明天或許事情就有別的轉機了。
更簡單一點兒說,就是能糊弄田氏一天是一天。
果然,田氏聽了夏至的話,就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她朝夏秀才瞟了一眼,就看見夏秀才一副狀態外的模樣。田氏輕輕地哼了一聲,猜想是夏大姑還沒跟夏秀才說。
在田氏看來,夏大姑是個非常精明的女人。夏大姑瞧上了夏至,卻並不想早定親事,還不是怕上這邊串門走動的要多花錢嗎?
想要得她的閨女,卻還小氣不肯掏錢,哪有那麼美的事。田氏心裡暗暗打定主意,等夏大姑來提親的時候,她一定要多朝夏大姑要彩禮。
夏大姑她掏的起!
至於夏大姑給夏至買的這些東西,方纔田氏還覺得挺值錢的,但現在又覺得也就是那麼回事了。可看夏至的樣子卻是被夏大姑的這些東西給買了過去。
田氏認爲,她得點醒夏至。
“不是我說你,你可別學那些眼皮子淺的。人家仨瓜倆棗的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些東西你先戴着,往後的事往後再說。”
如果是夏大姑看中了夏至,打算要夏至做兒媳婦而給夏至買的東西,那意思就不一樣了。如果她現在搶了過來,只怕夏大姑那邊就接受不了,到時候再影響了親事,可就壞事了。
因爲是夏大姑給夏至買的,所以小黑魚兒纔會那麼緊張,還說夏至身上戴的東西他都有數,這也就解釋得通了。
田氏想明白了,就擺擺手,讓夏至也準備準備去。
夏至無所謂,夏秀才那邊卻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並不明白爲什麼田氏突然就會夏至這麼寬容了。
夏至從田氏身邊離開,趁這個空正好往後院去。她跟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說了要去靠山屯兒的事,不過卻沒提田氏想要她身上戴的首飾這件事。
這件事,她自己就能解決了,不必再讓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多添煩惱。
“十六啊,你到了那兒,凡事自己小心。”夏老爺子就叮囑夏至,“不行你就說提我。有啥事,到時候爺都給你頂着。”
夏老爺子不能往靠山屯兒去衝鋒陷陣,但他做好了準備,要給夏至做堅實的後盾。夏至知道,夏老爺子不是個說空話的人。這句話,就是他老人家給他的尚方寶劍了。
這尚方寶劍自然使喚不動別人,但在夏家,卻是所有的人力物力都可以隨她調動的意思。
夏至笑嘻嘻地點頭,說她記住了夏老爺子的話。
那邊夏老太太正在裁昨天夏至買回來的尺頭,聽到兩人說到這裡,她就從針線笸籮裡拿了一串錢出來遞給夏至。
“奶,你幹啥給我錢啊?”夏至不解的問。
“你爺跟我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給你帶着點兒錢,預備萬一有啥事啥的。”夏老太太笑着說道。
夏老爺子在旁邊點頭,讓夏至把錢拿好了。“就算沒事,你自己看着啥覺得好就買。”
“爺,奶,我不用錢。再說了,我自己也有錢。”夏至就笑了。
“你能有多少錢啊,我看你花的也差不多了。這些是我們老兩口補貼你的,十六,快拿着吧,你還跟我們老兩口見外啊?”夏老太太把錢往夏至的手裡塞。
看來今天這錢不拿,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肯定是過意不去了。夏至心裡明白,她此去肩負重任,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覺得幫不上她的忙,就拿出些錢來作爲補償。
這也是兩位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夏至想了想,就將錢接過來,不過她只抓了一把放進自己的錢袋裡,其餘的還是還給了夏老太太。
“這些錢先放在你們二老這,往後給我和我老叔買零吃的。”
夏至這麼說,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也只能依着她。
小黑魚兒在旁邊悶悶不樂的,因爲不能陪着夏至去靠山屯兒。“要不,十六你把大青帶上吧。大青聽你的話。誰要你給你氣受了,你就讓大青咬她。有啥事,大青都能給你做伴兒。”
大青就挨着小黑魚兒的腿站着,聽到他的名字,他還擡起頭來汪汪地叫了兩聲。
夏至俯下身在大青的毛腦袋上摸了一把。“不用帶大青,讓大青陪着我老叔吧。還有小樹兒呢。”
“我怕小樹兒不頂用。”小黑魚兒兩隻胳膊抱在胸前,還是有些瞧不上小樹兒,“小樹兒就是牆頭草,到你姥家了,我怕他隨過去。”
夏至忍不住笑。別看小黑魚兒年紀小,他對人的認識還挺深刻的。小樹兒確實是有太過識時務這個缺點,容易做牆頭草。
但是,夏至對小樹兒還是有信心的。“放心吧老叔,小樹兒跟以前不一樣了。”小樹兒多次向她表忠心,她很確信,就算是到了靠山屯兒,小樹兒也會站在她這邊。
跟誰有好日子過,小樹兒心裡清楚的很。
“那我囑咐囑咐他去。”小黑魚兒見夏至這麼說,轉身就跑出去找小黑魚兒了。至於小黑魚兒是怎麼囑咐的,夏至並不清楚,但當她出來看到小樹兒的時候,小樹兒垂首帖耳的格外乖順。
這隻怕是被小黑魚兒給教訓過了。夏至猜想,小黑魚兒在囑咐小樹兒的時候,肯定也是用了拳頭這個很有說服力的工具了。
“姐。”小樹兒看見夏至,趕忙就湊了過來,“姐,我肯定啥都聽你的。到了咱姥家,誰對你不好我就咬誰。姐,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我肯定不能讓人欺負你,給你氣受。”
這麼說着,小樹兒還只朝小黑魚兒那邊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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