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掣電銃,朱載坖的心裡就有了底。如此火銃,比之後世的單發步槍,也差不了太多。
如果將來能製出雷汞和無煙火藥,那就完全可以製造出子彈來。可惜以目前的水平,根本就不能實現。
即使是這樣,現在的掣電銃也足夠用了,至少領先西方一百年之多。
剛剛試射完掣電銃,朱載坖受到啓發,便去讓人叫來了銅鐵作坊的何林。
何林一臉的黑灰,身上全是汗漬,顯然還在鑄造鋼炮。
聽到裕王叫自己過去,何林的心裡就有些虛。到了現在,一門成品的鋼炮都沒能鑄造出來,裕王想必是要發火的。
當何林到達靶場,便立時跪下向朱載坖請罪,“小的現在還沒能鑄造一門鋼炮,幾乎無顏面見殿下。”
“鋼炮若是如此輕易便能鑄造出來,我豈能交給你來做。”朱載坖也沒安慰何林,但是話語之中滿是信任,又接着道:“你起來看看,這是魏老六的火銃,是不是這種後裝方式也能用在火炮上。”
何林聽到朱載坖的話,更是慚愧,也有感動。他急忙起身接過火銃,仔細打量。
看到火銃後面的鐵栓,何林的眉頭一動。
“不瞞殿下,此等機關倒也不難。但是火炮不比火銃,要大了許多倍。”何林臉上露出難色道:“只是鑄造,怕是後膛容易炸開。”
朱載坖知道何林說的不錯,便也沒有爲難他,只是讓他先造出鋼炮即可,後裝炮日後再說。
何林走時悶悶不樂,與魏老六相比,自己可謂是慢到了家。殿下雖然沒說什麼,可是自己要想辦法,早日鑄造出合格的鋼炮纔是。
魏老六也是剛剛製成掣電銃,請示過朱載坖之後,便讓火器場大量的生產。
銃管是早就制好的,現在就是再製造一批後面的鐵栓等零件。
無論是銅鐵作坊,還是火器場等工場之中,都在朱載坖的指導之下,實現了流水化作業。實際的效率,要遠高於那些民間作坊和官方的工場。
因此,朱載坖要裝備親軍的這一千五百杆掣電銃,也沒用許久便造了出來。
接下來的兩個月,便是朱載坖訓練這些親軍,針對火銃的應用要學會戰法。
這段時間,朱載坖的這些親軍都認識了不少字,再也不是大字不識的文盲。因此,學起東西來也快了許多。
火銃應用最普遍的,便是三段擊。也就最前排的人放銃,第二排的人準備,第三排的人填裝火銃。第一排放完火銃,便立時退到最後一排,開始裝填火藥彈丸,第二排變成了第一排,開始放銃。
如此循環往復,火銃彈雨不絕,便能形成相對密集的彈幕,將敵方攔下,使之無法靠近。
只是火銃的射速太慢,對付騎兵還是吃力。一旦被騎兵突入陣形,便是一場屠殺。因此,火銃兵要與己方騎兵密切配合,才能在與騎兵的對戰之中生存下來。
朱載坖對於掣電銃的射程也是很滿意的,兩百步可相當於後世的一百五十米,要比蒙元的弓手射的遠許多,足以對付那些號稱騎射無雙的傢伙。
這個射程,對其他火銃的射程來說很遠,但對於狙擊來說還是弱了許多。不過朱載坖想出一個新辦法,就是讓三名火銃手一組,同時瞄準敵方一名武官射擊。如此一來,命中增加,更容易將敵方的指揮搞亂套,使敵人很快就會潰不成軍。
火銃上面有三梭鋼刺,並不受親軍的歡迎,總覺得有這麼一截鋼刺很是礙事。
可朱載坖也沒放過他們,準備了許多與火銃一樣長的木棍,每人發了一根。
“你們不要小看掣電銃前面的這根鋼刺。”朱載坖淡淡的掃了所有人一遍,才接着道:“若是陰天雨雪天氣,火銃就不太好使了。到時,在戰場上面,這根鋼刺就能救你們的命。這東西就象是一杆長矛,可刺可挑。扎到人身上,就是個三棱口子。”
這一千五名親軍,朱載坖專門讓朱時泰給找來一名老邊軍當教頭。
老邊軍的槍法,據說還是練的楊家槍,自宋以來,便世代居於山西。
當着朱載坖的這些手下親軍,老邊軍的木槍舞的花團錦簇,讓人眼花繚亂。這等槍法好看,卻不是朱載坖想要的,幾乎讓他給氣的笑了。
也沒客氣,朱載坖將這老邊軍叫到一旁,“戰陣之上,豈能如此舞槍。只怕還沒擺出一個起手式,就被人弄死了。”
“殿下莫怪,這只是平時練的慣了而已。初次見到這些後生,老漢也要亮一亮本事。讓他們服氣,免得出刺頭還要耽誤時間。”老邊軍笑眯眯的,很有自己的想法,“真教起來,老漢我可只有五式槍法教給他們。攔、讓、挑、刺、砸,只要學會這五式,便可在戰陣裡縱橫來去。”
聽到這老邊軍如此說,朱載坖便不再多說,直接讓人取了十兩銀子作爲獎勵,送給了老邊軍。
老邊軍常年給成國公家護院,也沒一次得過如此多的銀子,立時笑的見眉不見眼。教起這些親軍來,也格外的賣力氣。
一千五百名親軍,伙食營養不錯,訓練也有足夠的強度。這些日子下來,走起隊伍便帶着一陣風,個個身體健壯精氣神十足。
最讓老邊軍驚歎的,是這些親軍整齊的隊列,行走、站立、起止,都令行禁止整齊劃一非常震憾。
“這是強軍啊!”老邊軍咋舌不已,“邊鎮的大將的家丁堪稱精銳,但也比這些後生差得遠了。要是兩邊對上的話,只怕一個照面,那些邊鎮所謂強軍就要完蛋。”
老邊軍雖然出身也是邊鎮,但是這話由他嘴中說出,才最可信。
朱載坖看了老邊軍一眼,“本王還不知道你的名姓。”
對於朱載坖的話,老楊招只當自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