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受傷不輕,被猛虎一爪子抓到了胸口,扯了好大一片皮肉。
這時還不忘阻止持銃的年輕人,足見這獵戶是個有情有義的。
年輕人放下怪異火銃,放李時珍到了近前。
李時珍急忙來到獵戶身邊,問道:“如何,你這傷要趕快止血,否則你這條命就完了。”
旁邊已經有人取出一塊白棉布,綁在了獵戶的胸口,“野外條件有限先包一下,大家快點下山,回去再說。”
李時珍卻擺下手道:“不行,只是一塊布怕是止不住血,我先處理一下傷口。”
這些年輕人,都是李成樑剛剛訓練的新軍,現在都頂着個鐵嶺衛團練的名頭。此次被派上山來,就是來找李時珍的。聽到他這麼說,自然不會有人反對李時珍的要求。
何況李時珍還頂着神醫的名頭,這是在獵戶口中也證實了的。
扯下獵戶胸口的棉布,李時珍從腰間取出一柄小刀,快速着清理着傷口翻卷的皮肉。
“還好,傷口並不太深,等我上些草藥便能包紮起來。”李時珍救人的無數,對於這種外傷的處理極快。
當最後給這獵戶綁好了傷口的棉布,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些團練新軍擡着獵戶,護着李時珍一同往山下走。
李成樑知道李時珍是裕王殿下要的人,因此派了足有兩百多人進山。每十個人一班,共二十個班,分頭在山中搜索。李時珍他們碰到的,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班而已。
李時珍雖然與獵戶出來的時間不短,但是他們並沒深入山中太多,直線距離也就十幾裡地。
但獵戶的傷勢已無大礙,這一班的新軍,就要回到山中營地匯合。
路上又碰到兩個班的新軍,因爲聽到了銃聲,所以往這邊靠攏。萬一有事,就可以順勢支援。當他們知道已經找到李時珍的時候,便有人已經先一步回營地。
顧承光在營地中正等着,這次進山尋找李時珍,可是朱載坖交待的,他當然要親自出動。李成樑倒也想過來,可現在有一股蒙元部落的騎兵正逼近鐵嶺衛,無法分身。
一名新軍先跑回營地,將找到李時珍的消息傳回。顧承光大喜,立刻帶人迎了過去。
接回李時珍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李時珍又給那獵戶換了藥,纔有機會與顧承光交談。
顧承光對於李時珍非常重視,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飯食,要宴請李時珍。
“在下一介村醫,如何敢當。”看到帳篷之中豐盛的飯菜,李時珍有些受寵若驚。
“李神醫,你當然當得起。”顧承光笑着迎上去道:“本世子早就久仰大名,在京城之中,可沒少流傳着關於李神醫的事蹟。後來聽說,李神醫爲了濟世救人,要行走天下遍嘗百草,就更是仰慕的很。”
李時珍急忙擺手道:“哪裡哪裡,這不過是一個醫者的執拗罷了。時珍看的醫書較多,其中許多矛盾謬誤之處,百思不得其解。此等治病救人之術,怎麼能來得半點馬虎。只是不得已,倒讓人誤以爲我沽名釣譽了。”
“李神醫不必客套,快請用飯。”顧承光上前拉住李時珍,將他按在上坐,“我們此次進山,就是特意尋找李神醫的。”
“找我?”李時珍並沒有多意外,“是哪位貴人病了?”
“是裕王殿下。”顧承光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裕王殿下,從小體弱多病,近年來更是有加重的跡象。自從聽說李神醫的事蹟,就念念不忘要請您診治。只可惜尋找李神醫之時,您已經離京,沒能見面。裕王殿下胸襟廣闊,但是年少多病,甚爲可惜。若是能在李神醫的診治之下,妙手起沉痾,那真是一樁大功德。”
李時珍微微皺眉,“時珍何德何能,竟讓裕王殿下如此惦念。只是時珍還有一些事務纏身,短時間內無法回京。不如由我介紹一位太醫院的太醫,去給殿下診治如何?”
對於李時珍的反應,顧承光早就有所準備,聽到這話也不奇怪。
他哈哈一笑道:“李神醫,你太小看殿下了。他早就預料到,您可能會推辭。我們來此之前,他便叮囑過。李神醫若有什麼事情,定要幫你解決。”
“你們可不行。”李時珍搖頭不已,“進山尋藥,辨識分類,畫成圖形。不是對於藥物生長習性極有研究的,哪怕擺在你面前,你也認不出。”
顧承光更是不以爲意,這些事情裕王早就已經有了安排,當下將胸脯一拍,“李神醫莫要着急,殿下對此早就安排好了。您不過是擔心往返路程費時費力,更正藥材種類事務浩繁。這些其實都不用擔心……”
李時珍聽到這裡,心中已經很憤怒。這些達官顯貴,根本不知道民間疾苦,只爲了自己好好活着享受富貴。聽對方的話,似乎自己不答應都不行。而且更過分的是,竟然將自己異常看重的修書大事不當回事。
“住口!”李時珍怒衝衝的道:“本人也曾爲富順王世子看過病,更是曾被楚王聘爲奉祠正掌管良醫所。裕王又如何,難道還能強迫我回京嗎。”
顧承光臉色一變,真恨不得在這裡將李時珍這傢伙痛打一頓,可又不敢。
只得耐着性子接着道:“李神醫怕是誤會了,裕王殿下並非要強迫你回京,而是要與你合作。”
“呃,合作?”李時珍有些懵,“我一個醫者,有什麼可合作的。”
顧承光鼻子都氣歪了,“此事爲裕王殿下親口所說,他聽說李神醫的事蹟,認爲你做的都是造福後世功德無量之事。一是裕王有疾在身,須要你來診治,二是裕王殿下怕你人單力薄,無法完成如此浩繁鉅著。堂堂親王豈能騙你。”
9點可能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