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光自己的船隊就帶了兩萬餘人,張元德一來,帶來的人更多。
張元德到了北瀛洲,順着海岸航行到了金山據點。看到自己人,便由金山的一條船領航直奔巴拿馬城。
巴拿馬城是西班牙人的稱呼,而顧承光嫌棄這名字拗口,便直接改成了新中州。
當張元德到達新中州的時候,顧承光正打算帶着人繞過南洲的最南端,去攻打弗朗機人在瀛洲東岸的據點。
但是張元德到了,顧承光的計劃就要改一改。
兩人坐在一間新蓋的大廳裡,互相瞪着眼,誰也不開口。
最後還是張元德先開了口,“顧兄,瀛洲的情況我也知道了個大概。你不能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給兄弟留吧?”
顧承光呵呵一笑,“如果不是等你,我現在已經出發了。結果可好,你還要搶我的功勞咋地。”
“這怎麼就是搶功勞呢。”張元德急忙道:“陛下特意派我帶艦隊前來,就是要支援你的。就怕你帶人與弗朗機人大戰,後力不繼。如今你已經將瀛洲西岸,南北的海岸都奪下,那東岸是不是就該留給兄弟我來奪取?”
“你說的這算什麼道理,什麼叫應該留給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顧承光嘿嘿一笑,不爲所動。
張元德又不能來硬的,只得拱手道:“算我求你了顧兄,你的兵馬也已經勞累許久,歇一歇就算是休整,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東岸的情況並不明瞭,我先去試探一番如何。若是力有不逮,再由顧兄出手,咱們將弗朗機人徹底趕出瀛洲。”
顧承光這時笑起來,“你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的好處總要有一點吧。”
“有,肯定有。”張元德哈哈大笑,喜翻了心,“後面我所攻下的弗朗機據點,但有金銀等物,定會給顧兄留一份!”
顧承光自己另有打算,也有意將這個事情讓出去,便點點頭,“行,你自己說的,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但有一點,你可別給陛下丟臉。那些弗朗機人雖然弱小,但是比當地的土人狡猾。更重要的是,只攻下沿岸據點便可,暫時不要深入內陸。”
張元德不明白,只得虛心求教道:“顧兄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爲何不讓我派人深入內陸。”
“南瀛洲皆爲深山密林大河沼澤,多爲煙瘴之地。我抓到的一些弗朗機人,曾有人深入過內陸。而他們這些傢伙,進入其中之後能完好退出的百不足一。如果只是這些,還算好的。但是有食人的野人出沒,也有無數的毒蟲猛獸,實在是沒必要探尋。等你我將這瀛洲東西沿海兩岸佔下,這瀛洲還能有人飛進去不成?”顧承光解釋道。
“顧兄的意思,就是讓我不要在此事上虛耗人力,我明白了。”張元德深以爲然,他們雖然是數萬人在外,但是這等巨大的地盤,比大明只大不小,還是感覺勢單力孤。
“對了,那些瀛洲土著們,陛下說都是我華夏殷商之後,與我等俱是同族。你若與他們打交道,可多多結好。”顧承光早就見過不少的印地安人,對方孔黃膚黑眼,與華夏之人相貌無二,因此對於陛下的話那是十分篤信。
張元德當場就差點蹦起來,“啥?那些土著居然也是我華夏故人?他們……”
顧承光斜眼瞥了張元德一眼,“別看他們並未開化,那是因爲瀛洲此地實是富饒。而這些土著之人也並不多,所以纔會如此。等教化之後,學會故土的禮儀聖學,便又是一個個的華夏衣冠了。”
“不錯,正是此理。”張元德連連點頭,心中震撼之餘正忙着消化這些信息,“我此次正帶來了許多儒生、工匠、醫師,甚至有許多人的家眷也都帶來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叛亂罪囚,也會陸續送來充實我大明在瀛洲的人口。這後繼之事,可由顧兄居中坐鎮安排。”
顧承光不由得頭疼,自己就不該讓張元德,這下可好,還給自己找了麻煩。但是已經答應的話不好收回,只好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張元德又休息了數日,等手下的兵丁都緩過勁來,便重新帶着艦隊出發。
當張元德走了之後,顧承光才暗暗高興起來。張元德這小子來搶功勞,早晚還是要喝自己的洗腳水。
他當初奪下巴拿馬城之初,便從俘虜口中得知,這裡地勢狹長。從陸路往東不過百里,就是瀛洲東岸。這個情況在諸番識貢圖上也有體現,只是別人都忽略了,至少張元德是忽略了。
張元德更傻的是,還帶了許多工匠前來,這讓顧承光心裡已經笑開了花。
他只要帶着數千人從陸路去到東岸,在那邊就地造船即可。這裡遍地都是巨木,材料再好找不過。等張元德帶着人殺到東岸之時,這小子見到自己,怕是跟見到鬼也沒啥區別吧。
越想顧承光越是得意,到時另一邊也建成一座港口城,東西兩岸之間只要走一百多裡的陸路,便可實現物資運輸。其中的意義之大,遠不是奪幾個據點可比的。
這些事情,顧承光都寫在了奏摺之上,一併派送回數萬裡外的京城。
對於這許多的金銀,朱載坖毫不意外。這些金銀是一個大陸積累的一部分,相對來說沒什麼好奇怪的。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便是如何用好這些金銀。
不過朱載坖早就有了想法,正好可以交予大明皇家銀行,作爲準備金。
大明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流通的資金也越來越多。眼下還是銀票和銀子和銅錢,一起在市面上流通。在朱載坖的計劃之中,發行紙幣已經到了成熟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