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圳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膽子,全是因爲朱載坖幾次動作搞下來,使得保守官員、舊有的軍官,還有一羣腐儒都產生了不滿。
這些人的數量非常大,畢竟朱載坖所施行的一些政策,傷害了這些人的利益。雖然看上去大明的國勢在變強。可是其中反對的力量,卻也在暗中集結。
在整個大明,有資格能與朱載坖對抗的,便只是朱載圳這個景王了。
這個資格當然並不是能力,而是皇室身份上是最近一支。
景王雖然被趕到德安就藩,但是前來拜訪的名士、官員只多不少。漸漸的,便在朱載圳的身邊聚起了這樣一羣人,都對皇帝朱載坖非常不滿。
互相之間的鼓勵,便導致了他們對於天下局勢的錯判,只覺得景王清君側的大旗一舉,就可奪取天下。
數日後,一股突然出現的流寇開始騷擾德安。
景王向最近的隨州求援,請其派兵前來鎮壓。
隨州衛得知這個消息,便派出一千火銃兵,急忙奔向德安府。
誰知道半路上遇到了埋伏,兩邊一場激戰下來,隨州衛將這夥偷襲的流寇打的七零八落,還抓了幾個頭目。
結果一審問,發現這些流寇居然都是景王派出來的。目的就是計誘隨州衛,而後好奪取隨州,再下襄陽。只不過可笑的是,這個計策是不錯,但是這些人真是烏和之衆,不堪一擊。
只一戰,景王聚起來的這些所謂兵馬,便被打的屁滾尿流潰不成軍。
隨州衛的人馬順勢屯兵德安,將景王府上下都控制住,然後便向京中上奏,等候安排。
朱載坖在京城接到奏報,看完之後不由大笑不止,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一羣眼高手低之人,聚到一起盤算了一條所謂的妙計,還設下埋伏,然後被獵物給打的滿地找牙。最後幕後策劃者,還不知道跑,被隨州衛一鍋端了。
對於此事,朱載坖都沒往心裡去。除了給隨州衛嘉獎,還將那些鼓動景王造反的傢伙,統統舉家遷到了萬里之外的去病城,好充實邊鎮。
那邊冷了點,但是可以讓他們清醒一下腦子。
而景王則只是被降爲郡王,朱載坖仍舊沒有將景王給圈禁或者賜死。越是這樣,天下之人對於當今陛下的轄達大度,越是欽佩。對於景王,則是莫大的諷刺和羞辱。
過了不久,朱載坖奪宮之時所說的那一句,‘你儘可聯絡天下,謀反一次試試’也被人流傳出來。
從景王這次謀反被一日間平定,他就成了大明最大的一個笑料。
本來盧靖妃隨着景王在德安養老,可是這次連驚帶嚇還有氣,一病不起。沒過多久,盧靖妃便撒手歸西。
這一日,朱載坖召兵部尚書楊博前來養心殿。
楊博進殿便對朱載坖施禮道:“臣楊博前來見駕。”
“楊卿,自軍制有所改變之後,地方衛所兵不能只在營中操練。”朱載坖示意免禮,接着道:“我大明已近盛世,可命各地的州府將其轄下有盜賊流寇之地,都報與各地衛所。由衛所剿滅之,以免地方百姓受損。”
朱載坖其實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以前沒來得及處理。
現在四方都比較安定,剿匪這件事便可以拿出來列入日程了。
而這個時候,在皇家醫院治療的唐順之,也已經出院。正好他的軍法司,也可對剿匪的衛所明軍起到監督的作用。
朱載坖就是要通過這一次剿匪,將各地衛所的戰力整合提升,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將軍法司的牌子立起來。
剿匪的過程之中,必然會出現一些不好的現象。有軍法司在,那基本上就是往槍口上撞的結果。
將這些事情安排好之後,朱載坖便對顧承光提出新的要求。
顧承光被召進宮,朱載坖對他有了另一個安排。
“承光,你回京這段時間,休養的如何。”朱載坖問道。
“承蒙陛下關心,臣這些日子以來,休養的很好。而且京城之中的變化之大,讓臣幾乎不敢相信。那英烈壇修的宏偉,想必戰死將士有知,都將英靈歸來兮。”
朱載坖點點頭道:“我大明能有今日,首先便要感謝這些爲大明捐軀的將士英靈。還有一點,便是要不斷的開拓進取。朕派張元德遠去西洋,收復爪哇、滿剌甲。但是我聽說,弗朗機人的船隊,也已經在大明海之東出現。甚至東洋之東,還有一塊巨大不下於我大明的無主領土。”
鄭和下西洋之時,太平洋被其稱之爲大明海,所以朱載坖纔會如此說。
“陛下所說的,莫非是諸番識貢圖上所說的,‘此地人膚黑,頭腰皆飾鳥羽’的鳥羽族之地。”顧承光是朱載坖的自己人,當然是看過諸番識貢圖的。
“你說的不錯,朕指的就是那裡。”朱載坖肅然道:“聽說弗朗機人已經在其地落腳,並在東岸建立數十城鎮。雖然現在他們人並不多,也無多少實力。可是那個地方極爲富庶,物產也極多。數十上百年後,實力便不會弱於我大明。”
顧承光一聽就急了,急忙道:“陛下,這可不能讓弗朗機人佔了先,陛下給我戰艦和幾千人馬,我去滅了他們這些傢伙!”
“對方有多少人不知道,不過一個城鎮之中,應該最多上千人而已。”朱載坖笑道:“對方完全不會是我大明的對手,但是你也不要輕敵,免得受到極大的損失。這些弗朗機人管此地叫阿美利加洲,而朕則稱之爲瀛洲。你帶艦隊過去莫要大意,可與當地土人聯手,將那些弗朗機人趕走。”
顧承光嘿嘿一笑,“陛下,臣會帶着艦隊一路橫掃東岸,到時還請陛下派人往那裡移民,將這些城鎮都建起來。”
君臣兩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便將此事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