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拔出後,柳眉緊蹙,臉色煞白。原以爲,有劇毒的麻痹會不痛,當箭拔出時她後悔了,那種痛苦已經超出了現在這個身體的承受範圍。洛姚騰出一隻手,緊緊按住那學涌如泉的傷口。
連煥欲阻止洛姚拔箭,可這次還是慢了那麼半拍。這就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連煥低着頭,懊惱一層層地在吞噬着他。他後悔拿洛姚做誘餌,後悔讓洛姚出來選馬,更後悔沒有阻止洛姚走出馬車……剛毅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對於洛姚給他的震驚,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然後扭頭看向發愣的暗衛,怒吼道;“混賬,還愣着幹嘛?”說完將洛姚扶進馬車。
暗衛被連煥怎麼一吼,也都回過神來,他們知道該怎麼做。兩名暗衛留守,另外兩名駕駛馬車向王宮奔去。影月派了七名頂級暗衛來暗中護駕,還有一個在事發之時就回去搬救兵了。
疼痛之餘,洛姚身體也柔軟了下來,不得不將整個身體靠在連煥懷裡,大口大口喘氣。
以前做任務受傷,都是一個人撐過來的,沒人關心,也沒人照顧。現在她終於感受到一絲溫暖。因爲她看到連煥爲她而擔憂,在這個莫名的朝代,能爲她擔憂的,除了小羽外連煥就是第二個了。
馬車依然拼命的行駛着,連煥坐在車內一言不發,只是將緊緊摟在懷中,目光落在洛姚慘白的臉上,思緒萬千。
“大王,可不可以答應臣妾一件事。”沉默了良久後,洛姚用微弱的聲音對連煥說道。毒性的蔓延,死亡的威脅也隨之將近。
“什麼事,說吧,寡人儘量滿足。”平淡的聲音已看不出連煥的喜怒哀樂,
“如果臣妾死了,大王幫我好好照顧小羽,和那匹馬。”
連煥忍不住吼了起來;“不許說死,寡人是不會讓你死的。”向以冷靜自稱的連煥也着實慌了神霸道地吼着,顫抖的聲音不時地泄露出他內心的恐懼。
“不,大王。命由天定,死與生臣妾已經看的平淡了。”頓了頓又道;“大王能否告訴臣妾,這些刺客是誰派的。”
“這……”這一次把連煥難住了,難道告訴她是她的父親嗎?這樣她能承受父親派人殺自己的事實嗎?
“是我爹,對不對。”連煥的爲難,洛姚看在眼裡,她也想到了是誰。也沒有什麼不可相信的,因爲她是殺手,從來不放過任何疑點。上次自己被琓伊瀟冤枉時,洛鄭格的表現讓她猜道洛鄭格與自己絕非父女關係那麼簡單。自己是他女兒,他完全應該爲自己說句話,保住自己在後宮的地位,這樣對他的官運也有幫助。如果不是,求個情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說不定自己還會感激他。怕琓熬嗎?以他的勢力當然不會。況且自己是什麼性格他會不清楚嗎?面對別人誣陷女兒,不但冷眼旁觀,還做出一副嫌惡的樣子。根絕這些判斷,就說明自己的存在對他有某種威脅,必要時不管是借他人之手還是他親自出手,都要除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