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俊淡淡笑道:“小兄弟,是老朽失言,抱歉。”
“好說,此事就此揭過。”柳雲汐一拱手道。“想來神醫大人大量是不會和小子一般見識的。”
趙時俊的目光變得更凌厲。
“臭小子,閉嘴,少說一句不會死。”凌翼喝道。伸手擰着柳雲汐的嘴巴,心說這可惡的女人,明明自己是個女人,還要這般的惹事。“趙時俊,請見諒,這小子人不壞,壞的就是這一張嘴巴,對什麼人都是不依不饒的。”
趙時俊看看凌翼,目光又轉向柳雲汐。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柳雲汐忽然覺得空氣中一片的冷寂。天本就到了下午,夕陽下的飛鷹堡似乎籠上了一層陰霾。柳雲汐覺得所有人對自己一束敵意的目光。
也難怪在這些人心目中柳神醫乃是大俠,救人無數的神醫,神醫說什麼都是對的,別人說他的不是那簡直罪該萬死!
“小白兄弟,就算神醫誤會了,小白兄弟也毋需如此計較。”徐清忙道。
“呵呵,是啊,在下若非看到徐兄和女人在一起恩愛的場面,知道徐兄是個男人。否則在下也會覺得徐兄像個姑娘。徐兄若是穿上姑娘的服裝,不僅這模樣比那個趙小姐都好,甚至連性子也比那趙小姐溫柔可人呢。”柳雲汐笑眯眯的調笑道,那神情活脫脫一個二流子。又伸手拍着徐清的肩膀道:“徐兄大人大量。毋需如此計較哈!”
“你……”徐清臉漲的通紅,握緊拳頭,免得自己一不小心那拳頭就揮上小白的下巴。這會倒是不再開口。堂堂一個男人被說成是女人這確實讓人惱怒。可憐他招誰惹誰了?好好的居然被比作女人!
所有人都不開口,覺得這小白簡直就像條毒蛇,誰上前說話他就咬誰。
季子期倒是笑了起來,上前拉拍着柳雲汐的肩膀道:“好了小白,別像條毒蛇一樣逮着誰就咬。想想當日你說在下的那番話,比起今日趙時俊所言要過火多了,在下可沒像你這般在意。”
柳雲汐笑笑,不再多說。
季子期又對所有人抱拳施禮:“諸位大俠們爲了我飛鷹堡之事奔波,在下十分感謝。如今諸位遠道而來,想必一定累了,諸位請裡邊坐。”招呼着所有人入內。
“堡主請。”所有人拱手施禮道。
這裡季子期一手拉着凌翼,一手拉着柳雲汐一起進入飛鷹堡。柳雲汐覺得自己的後腦勺上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好在那感覺不再像自己最初見到他是那般的恐怖。
另一邊的凌翼這會心中可是超級不爽。他看着柳雲汐和季子期兩人之間的那種親密,心中的妒火在蹭蹭蹭的上竄。他一直希望自己和柳雲汐之間能真正的親密,但是柳雲汐就是不理睬他,總是對他遠遠的,這會看着師弟和柳雲汐之間的那種親暱,他竟然有着說不出的難受。
同樣的,在一邊的秋荻也明顯的察覺到柳雲汐對凌翼和季子期之間的區別。或者真如柳雲汐說的,其實她更在意的是那個模樣俊俏,性子隨和的男人,而不是大黑。之前秋荻沒有比較,總覺得大黑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她不明白柳雲汐爲何就不喜歡的。但是如今有一個男人作比較,她就發現就像柳雲汐說的,大黑人雖然不錯,但是這性子卻不適合她。她柳雲汐更喜歡性子溫文爾雅的男人。
而大黑性子過於剛直,不懂討女孩喜歡,因此即便大黑人長的不差,可和一個會討女人歡心的男人比較後,這差別就十分明顯了。別的女人或許覺得他有男子氣,但是柳雲汐卻不喜歡這種男人。
現在秋荻倒是有些明白爲何,因爲柳雲汐的性子過於男性化,若非柳雲汐自己說出來,秋荻也不信柳雲汐會是男人。好在秋荻一開始就有所懷疑,並且是帶着試探的心思故意逼着柳雲汐說實話,自個若是沒有細心求證,恐怕早就一頭栽了進去
柳雲汐是個喜歡自行其事的女人。柳雲汐無論是智慧或者武功都不比當今這些最出色的男人差,所以她並不在意那些頭頂光環的男人們。她要的是一個能縱容她的男人。一如柳雲汐喜歡打扮的像個招蜂引蝶的壞小子,她也喜歡那種男人。看過柳雲汐對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時的情形,她便知道柳雲汐心中真正要的恐怕是那個男人。
不過秋荻想起大黑和她說的,他喜歡小白,而大黑看着也不想是那種能輕易放棄的男人,那個男人甚至還讓自己去喜歡他的師弟。看這情形,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誰纔是最後和柳雲汐在一起的那個人。
秋荻經過自個妹妹的事情後,她倒是變得更爲理智了。如今兩個男人都對柳雲汐有意,自己即便闖進去了,吃虧的恐怕還是自己。她覺得最好還是先和他們保持距離的好,免得自個受傷。
季子期帶着所有人入了堡中大廳。凌翼給
季子期一一介紹各個英雄。自然他有意介紹了秋荻。畢竟在這羣人中也就秋荻一個姑娘,才貌雙全,出生名門。而且才智過人。
季子期看着秋荻倒是淡淡一笑。不用師兄說,他就知道師兄的意思是什麼了。從前師兄遇到什麼女人時都是這副鄭重其事的模樣,不過他倒是第一次聽到師兄會讚賞一個女人。從前師兄說起自己的後宮那些女人,他都是一副很不屑的模樣。但是這次語氣中卻有着少有的尊重。
季子期讓人給他們這些人安排住處。
凌翼拉着柳雲汐去自己的住處。理由是小白這小子喜歡惹事生非的,自己得看着他。
季子期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心中到底有些不自在。不過不管怎樣,柳雲汐的身份不同尋常,他如今又被趙時俊盯的十分緊,所以這樣做顯然是最安全的。
凌翼見師弟看着自己的神情,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心虛。雖然他給師弟預備了一個女人,但是自己這行爲到底失之厚道了。畢竟自己之前答應了要把柳雲汐送給師弟的。看來自己這次做定了小人了。只是他發現他真的放不開柳雲汐這個女人。
柳雲汐被凌翼帶到他居住的院落內,安置在偏房倒頭便睡。
次日凌翼不放心柳雲汐在飛鷹堡內單獨行動,所以帶着柳雲汐一起去和季子期碰面。恰恰在季子期處遇到了趙時俊。
“師兄,你來了?”季子期微笑着站起來。趙時俊亦步亦趨的跟着季子期。
兩人和趙時俊打了招呼。
柳雲汐看趙時俊不順眼,自然就想着法的要趕了這老傢伙。她倒是笑着對季子期道:“兄弟,你怎麼看起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比起上回在下看到你時的情形差遠了!昨日在下見着你時還以爲你可能勞累過度了,但今日還是這情形,該不會是你照顧美人過度了吧?小心哪,別爲了美人搞垮了自個的身子!”
一邊的趙時俊皺着眉頭看着柳雲汐。一臉的不滿淡淡道:“小白兄弟不知道情形不要亂說,免得壞了堡主的聲譽。堡主自從出了小翠那女人的事情後,便一直沒有女人。何來這一說?”
“呵呵,神醫,別那般神情看着在下,不然在下又要想歪了。”柳雲汐依然不知死活的笑着道。“我兄弟人長的不賴,天性又喜歡美人,你說他沒有美人相伴,那可是讓人不信。莫非兄弟你改成喜歡男人不成了?如此說來,兄弟你還真的成了男男戀中的娘娘腔了。這個,你的那位相好是誰啊?在下聽聞這男男戀不同於男女戀,那個男人必然是十分粘着另一位的,呵呵呵,介紹一下哈,在下很想知道什麼人才會被兄弟看上眼的。”說着這眼睛可是盯着趙時俊笑着。
“小子,還是這般說話放肆。”季子期淡淡一笑,轉頭對着趙時俊道:“前輩,別和這小子一般見識。這小子就喜歡胡思亂想。”
“趙某若非聽聞你在柳家之事上大有作爲,否則按你如此胡言亂語,壞堡主名聲這者,就算你是堡主兄弟都留不得!”趙時俊冷冷道。一臉的殺氣。
“趙神醫,在下對付柳家不是爲了飛鷹堡,在下爲的乃是舍妹,若非柳淮山那惡賊害了舍妹,在下也不至於捲進這江湖紛爭中。你若是爲了在下救了飛鷹堡主的師兄而感謝在下,在下倒是生受了。至於在下和堡主的交情,也不是你說如何便如何的?莫非你真的以爲你是堡主的什麼人,可以對堡主爲所欲爲不成?再者若非在下的妹子在飛鷹堡失蹤,在下也不會再回到飛鷹堡,而是去別處找我那妹子了。”柳雲汐擡着下巴傲然道。
“如此說來倒是飛鷹堡害了你妹妹不成?”趙時俊冷冷問道。聲音更爲冷冽。
柳雲汐冷然地盯着趙時俊淡淡道:“可惜神醫你不是飛鷹堡主人,神醫就算是飛鷹堡老堡主的兄弟,可兄弟只是兄弟,並非堡主。據在下所知,這飛鷹堡乃是我兄弟回來後才恢復的,非神醫在我兄弟失蹤時重建!神醫也不過是等我兄弟重出江湖時在來投靠的。神醫不過是仗着老堡主兄弟的情分在飛鷹堡立足。”
“就像我的兄弟大黑是飛鷹堡主的師兄,就算當年爲着堡主的事情忙乎着,但到底不是飛鷹堡主,若非堡主授權,大黑也不能在堡中爲所欲爲!咱們如今都不過是客。你仗着的是堡主父親兄弟的身份在堡中立足,在下則既是堡主兄弟,又是堡主師兄的救命恩人而立足。因此在下的問題神醫你聽得卻答不得,更不該用這種一家之主的口吻和在下說話。如今在下可以看着堡主的面子上對神醫恭敬一分,但卻不能見見對我兄弟事事掌控!”
“小白,神醫也是關心在下。畢竟當年在下爲黑衣人所傷,師兄又不在堡中,神醫擔心我會再爲人傷害,這才一直守着的。小白你關心在下,在下自是銘感於心。”季子期笑着對柳雲
汐道。
“關心是一回事,不過在下和兄弟你開開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情。神醫若是聽不順耳,那請自便。但是神醫卻無權干涉堡主的行動。更無權干涉在下兄弟之間的玩笑!神醫若是事事控制,那神醫便逾越了,當然神醫若是堡主的愛人同志,那就另當別論了!何況舍妹在堡中消失也是事實,此事不僅僅在下知之,就是江湖上的朋友們也一樣知道。在下也是聽了江湖傳聞纔來飛鷹堡,才認識了堡主!在下想着這飛鷹堡雖說爲我兄弟所得,不過我兄弟也不見得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否則他也不會自個在自家先人墓前給黑衣人重傷了!所以在下相信堡主昔日所言!如今堡主還把在下當了兄弟,在下豈會不分緣由的胡亂責怪我兄弟?我兄弟又豈會不明白在下是說笑還是有心侮辱的?除非有人想爭寵纔會故意這般說!”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趙時俊的神情冷了下來,臉上的殺機更甚。
“小白,不許胡扯,師弟不是那種人。”凌翼假裝喝着柳雲汐,又上前一步擋在柳雲汐面前道:“神醫,這小子就喜歡亂說,還請神醫別見怪!”
季子期也跨前一步站在凌翼身邊:“前輩,小白是晚輩的好兄弟。此次柳家之事,雖然他是爲了自己妹妹,可是也確實幫了飛鷹堡的一個大忙。他更爲晚輩查的當年血洗飛鷹堡的人確實和柳淮山有關。再者小白還救了師兄。師兄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兄弟,他救了師兄就如救了晚輩一般。當年我和小白相遇時,我們兩個常抵足而眠,笑談人生,晚輩和小白就互開玩笑那是常事!”
趙時俊聽季子期這麼說,倒是不再多說。
“在下只是實事求是。在下只是覺得我兄弟沒有我當年見着時英俊灑脫纔有此一說。按着神醫的能力,就算是兄弟受了傷,也該治好了,怎的我兄弟反而比從前虛弱了?我兄弟的情形只要見過的人都會有所察覺,何況在下也學過兩年醫,雖不若神醫神通廣大,這望聞問切中的望也略通,自然是覺得他不若從前了,怎麼?在下難道說錯了不成?”柳雲汐見他們兩個擋在自己面前,倒是沒走出去,只是淡淡道。
凌翼聽柳雲汐這麼說忙道:“神醫,我師弟最近是否身體有恙?在下也覺得師弟神情委頓,如今看着還不如當初師弟受傷那會。那會他雖然受傷初愈,卻也容光煥發的。如今看着卻是有些萎靡不振,似乎毫無生氣一般。難道神醫都沒發現嗎?”
趙時俊聽凌翼這麼說,倒是細細看了看季子期的神情。好一會才一甩袖子淡淡道:“想來你和你師兄分開這麼久,一定有許多貼心還要說,那我便不多留了,免得有小人亂嚼舌頭。待會我會讓文滔來看看你。”
“晚輩恭送前輩。”季子期忙起身道。
趙時俊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到門口時又轉頭看了一眼柳雲汐。柳雲汐只覺得心口一片冰冷。心知這人殺機極深。
等趙時俊離開後季子期才鬆了一口氣。趙時俊帶給他極大的壓力,且這壓力隨着柳家莊的被破後變得越來越沉重。幾乎壓得他快透不過氣來了。
“師弟,你可好。”凌翼關切的看着季子期。他也看得出師弟比起自己上次相見時要弱了許多,似乎他肩頭上揹着極爲沉重的膽子。
“虧得你回來了。不然我還真覺得撐不住了。”季子期淡淡笑着。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要別人捏碎了的感覺?而且還很悶,悶的似乎透不過氣來?”柳雲汐問着季子期的感受。
“有一點,之前他常出去,可是自從一次他氣急敗壞的回來後就再也沒出去過。那時恰好是師兄失蹤一個多月後。從那時候起他對我看得十分緊。柳家被攻破後他更是如此。”季子期淡淡道。“算了,我們不說他,師兄,你說一下你的經歷。”
這裡凌翼和季子期說着過往。柳雲汐則坐到門口看着是否有人靠近,很快的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身形消瘦的年輕男子。那是趙時俊的弟子徐文滔。“咦,徐大夫,你來了?你給我兄弟看病了啊?我兄弟得了什麼病來着?”柳雲汐大聲的招呼着。
“家師說小兄弟覺得堡主最近身子弱,讓在下來瞧瞧的。”徐文滔微笑着道。
柳雲汐哦了一下,倒是沒多說。
徐文滔又笑着道:“我們常和堡主在一起,可能見慣了,也不覺得如何不妥。倒是小兄弟不常見,難免會能瞧出人所不知的東西。想來堡主最近勞累了,纔會比較疲弱。”
柳雲汐點着頭,附和着說有可能。跟着徐文滔走了進去。
裡面的人聽到他們兩個的談話,倒是並沒有停下。季子期見着徐文滔後也是隨意的點着頭。徐文滔給季子期號着脈,季子期則繼續問着凌翼當初是如何破了柳家莊的情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