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問她爲什麼時,一輛貨車恰好從我們中間駛過,車子過去了,可兒也不見了蹤影!
我着急地大喊着可兒的名字,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着,卻沒有等來可兒的迴應!
“這人真是神經病,大清早在這裡瞎吼叫什麼!”一個肩上扛着掃把的清潔工從我面前走過,嘴裡小聲嘟囔着。
“我就是神經病,關你什麼事!”我衝着清潔工大聲吼道。可兒的離開,再加上連日來積壓的怒火,在他說我是神經病的那一瞬間全爆發出來了!
那清潔工被我這麼一吼,竟然嚇跑了!
我想可兒她一定是回家了,便打算再回去看看。等我走到她家門口時,發現她家的大門是打開的,而且裡面還有好多人說胡的聲音。我這纔想起山子說的,可兒的家人今天回國!
一輛出租車突然停在了我身邊,頭上纏着紗布從車上下來,看到我,忽然一楞。“陳哥,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山子疑惑道。
我支支吾吾着,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可兒不見的事!
“既然來了,就進去吧,我姑姑正好想見你呢。”山子拉着我就要往屋裡走。我只是想回來找可兒的,並不想見她父母,“山子,我就不進去了!”
山子臉上露出不快的表情,“你來都來了,就進去見一面會怎樣,就當給兄弟我一個面子好不?”
“山子,你和誰在外面說話呀?”一個體形微胖的中年女人從屋裡走出來,看到我時微微一怔,問山子道,“他就是你說的陳天然吧?”
“阿姨你好!”這樣的見面方式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尷尬,不過在她問起時,我還是很快的跟她打了招呼。
她上下打量了我好久,才道:“聽山子說,你和可兒很要好?”
她挑剔的眼神看得我渾身不舒服,而且問我話時也是一副質問的語氣,我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可兒的媽媽,似乎和我先前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我在她臉上沒有看到任何悲傷的表情,在說到可兒的名字,我甚至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她又接着問道:“你不是跟那死丫頭離開這裡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淑芬,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一箇中年男子從屋裡走出來,瞪了可兒媽媽一眼,不滿道。
“伯父好!”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
他雙眼看着,微微地點下頭,語氣冷淡道:“進屋裡面坐吧,我想跟你瞭解一點事情!”
我以爲這可兒的爸爸會比可兒媽媽好相處一些,沒想到竟然都一樣,在看到我時都是一副嫌棄的模樣。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大概也明白他們爲什麼會嫌棄我了!
進到屋裡坐下後,他們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讓我把怎麼認識可兒的事情從頭告訴他們一遍!
待我說完後,可兒媽媽不滿地抱怨道:“那丫頭也真是的,連死了都不讓人安心!”
我記得當初山子跟我說過,可兒的爸媽是因爲可兒突然離世,覺得這裡是傷心之地,所以纔到國外去住。可是現在看可兒媽媽一提到可兒就一臉憤恨的表情,我不禁懷疑山子當初是不是騙了我……
後來我實在是受不了可兒父母對我的逼問,找了個藉口逃離了秦家,隨後山子也跟了出來。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陳哥,剛纔真是委屈你了。”
我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山子,你老實跟我說,可兒和她爸媽的關係是不是不好?”
山子尷尬地笑了笑,“這……這姑姑家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哪裡是不清楚,只是不想跟我這個外人說罷。我也不勉強他,“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吧。不過這次我可能真的要離開這裡了,所以山子,有機會再見吧!”我轉頭對他揮了揮手,笑說道。
我在這個小城停留了十天,我似乎一直不受這個小城的歡迎,如果當時沒有遇到可兒,我可能不會住這麼久!
現在蛇戒也找到了,我想我也該回去完成我的使命了!
我從沒想過有天我會跟乞丐一起睡在天橋底下,奈何我現在身無分文,連吃飯的錢都快沒有了,自然也住不起旅館,我打算在這裡和他們擠一擠,等明天天亮再繼續趕路!
“年紀輕輕的,怎麼好意思來這裡和我們擠地方。”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不屑道。他這話把我說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我鑽進去!
我靠着一個渾身是酒臭味的老乞丐躺了下來,沒想到我還沒完全躺下,就聽到他含糊說了一句:“你身上陰氣太重,不要挨我太近!”
我猛地坐起身,緊張的看着他。只見他雙眼緊閉,還不時砸吧着嘴,我笑了笑,原來他是在說夢話呢,我還以爲他看出我身上陰氣重!
正要再次躺下,他猛地睜開眼睛,語氣不悅道:“就說你呢,身上陰氣太重,離我遠點!”
我臉上一陣尷尬,在那裡剛被人羞辱,來這邊又遭驅趕,看來我陳天然的確混得太失敗了,已經差不多到了人人唾棄的步奏……
可隨後一想,這老乞丐怎麼會看出我身上陰氣重?
我想了想,試探道:“老先生,你怎麼知道我身上陰氣重?”我還想問他是不是懂行的人,可看到他這幅模樣,硬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過我還沒意識到,我也是在以貌取人……
那老乞丐似乎不想搭理我,閉上眼睛又打起了呼嚕。我撓了撓頭,自討沒趣的走到了離他遠一些的地方去。
“你還要走遠些,靠得太近我會覺得冷!”
又是那老乞丐的聲音,看來他還沒完沒了了!
我正打算上前質問他是什麼意思時,先前那個嫌棄我的乞丐過來把我拉到了一邊,小聲道:“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去惹他,他說你身上陰氣重,說明你就是陰氣重,總之你不要再靠近他就好了!”
“爲什麼呀?”我納悶。
“就憑他是我們這裡有本事的人,既能捉妖,又能抓鬼,一般邪祟不敢靠近他身邊。”說完他狐疑的打量了下我,繼續道,“他不給你靠近他,難道說你不是人?”
“你說誰纔不是人?”我惱火道。
他見我生氣,也並沒有要跟我道歉的意思,反而又刺激我道:“如果你是正常人,爲什麼半仙不給你靠近他?”
我一下被他噎得沒話說了,漲紅着一張臉,只能和他站着乾瞪眼。
“老趙頭,你和一個小毛孩說那麼多幹嘛,真是吵得我沒法好好睡!”老乞丐翻身過來,不滿地道。
被稱爲老趙頭的乞丐臉上陪着笑,連連道歉道:“真是對不起,打擾半仙你休息了,我這就把這小子帶走,不然他住這裡!”
他緩緩坐起身子,對老趙頭擺了擺手道:“算了吧,被吵醒我也睡不着了。”他眯着眼睛盯着我看我一會兒,對我招手道,“你過我這邊來吧,我幫你看看!”
聽到半仙喚我過去,老趙頭有手肘碰了碰我,“還楞着幹嘛,半仙叫你過去呢。”
這半仙的眼睛雖然是半眯着,可卻像是能看穿了我靈魂一般。我身子不禁抖了一下,緩步朝他走去,只是短短几步的距離,我卻挪了幾分鐘!
“坐下吧!”他對我說道。
我聽話的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待我坐下後,他並沒有說話,只是盯視着我。
我被他盯得坐立難安,率先想要出聲來打破這僵局。話到嘴邊剛要說出來,就被他阻止了,“你先不要說話,等我要你說時你再說!”
他話中帶着命令的語氣,讓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周圍已經圍上了好多看熱鬧的乞丐,他們都在交頭議論着,說是半仙準備要幫我驅鬼!
“真是奇怪,你並沒有被邪祟上身,陰氣怎麼會如此之重?”半仙摸了摸他下巴那一撮雜亂的鬍子疑惑道。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在心裡暗笑,還以爲他是多麼厲害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莫笑!”他突然瞪着我道,把我嚇了一跳,“我沒有笑啊。”我回嘴道。
“我能感覺到,你心裡在笑。”他淡淡說道,我一楞,難不成他也會讀心術?
“半仙,半仙不好了……”正說着,忽然看到一個乞丐朝我們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半仙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你瞎叫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那乞丐嚥了一口唾液,解釋道:“我不是說半仙您出事了,是公廁那邊出事了!”
“公廁是不是又有人死了?”半仙不慌不忙的問道。
那乞丐點頭,“剛纔我路過那裡,聽人說有個男的死在了裡面!”
“死人的事,你應該去報警纔對,跑來跟我說這些幹嘛!”半仙白了那乞丐一眼道。
“可是……”
“好了,你沒看我現在正忙着嗎,”半仙打斷他道,“上次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可沒人相信我,我何必要再去多管那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