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雖然不準備和對方計較,但適當的敲打還是必要的,否則這些傢伙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
範健本以爲今天這事大發了,想不到對方的板子雖然高高舉起,但卻輕輕地落了下來,真是讓他唏噓不已。他臉上面露感激之色,認真地說道:“朱市長,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利用中午吃飯的時間就把保安條例抄寫好,交到邱主任處。”
朱一銘聽後,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理睬他,笑着衝黃振說道:“老弟,好久不見了呀,呵呵,走,去我的辦公室坐坐。”
他這麼給黃振面子是有用意的,一方面,他藉此狠狠抽一下範健的臉,讓他以後少瞧不起人;另一方面,他有把黃振留在身邊使用的意思,所以這會不妨多給點面子,以後對方也好行事。
黃振聽了朱一銘的話後很是一愣,他現在完全可以確認,昔日的朱市長已經是泰方市的領導了。這樣身份的人,居然和他稱兄道弟,他想不吃驚都難。回想起這段時間找工作的經歷,連只看門狗都不給他好臉色,何況這樣的大人物,讓其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黃振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朱處……朱市長,感謝關心,我今天過來,實在是……”
朱一銘不等對方再說下去,上前一步,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着說道:“好了,老弟,走吧,去我的辦公室,我們好好聊聊。”
邱雪薇聽朱一銘這樣說了,連忙衝着黃振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黃振雖然不明白朱一銘爲什麼對其如此客氣,但是順杆子爬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連忙衝着朱一銘和邱雪薇說道:“朱市長,請,邱主任,請!”
朱一銘見黃振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便沒有必要再和對方客氣了,衝着對方笑了笑,便轉身往回走去。
邱雪薇狠狠瞪了範健一眼,低聲說道:“回頭再找你算賬!”隨即,轉身快步跟了上去。她這麼說的自然是爲了給朱一銘聽的,不管怎麼說,保安可是她分管的,現在居然出了這樣目無領導的事情,她當然應該有所表示。
黃振扭頭看了範健一眼,然後雙手一攤,做出一副與他無關的動作,然後也跟着邱雪薇的身後往前走去。
範健看着三人離去的身影,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過了好一會以後,他伸出右手,高高舉起,衝着自己右側的面龐狠狠扇了下去。只聽見啪的一聲,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在了他的臉頰上。
抽自己一個耳光的同時,他心裡暗暗罵道:“打的就是你這張臭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瞎咋呼了。”
後來,範健的事在市委和政府兩邊都傳開了,大家把這記響亮的耳光戲稱爲“裝逼的代價”,這一說法在泰方官場流傳了好幾年,時不時的大家就會來上一句,這當然不是因爲範健這樣一個小人物,而是和這事的另一方——時任泰方市常務副市長的朱一銘有關。
到了辦公室以後,邱雪薇泡了一杯茶給黃振,然後走到朱一銘跟前低聲問道:“市長,剛纔的事情,你看……”
“沒事,就照我剛纔說的去辦,這樣的人給點教訓就行了,我還不至於真和他計較什麼,你說是吧?”朱一銘面帶笑意地說道。
“呵呵,明白了。”邱雪薇笑着說道,“您忙,我就先下去了。”
邱雪薇走到黃振跟前的時候,衝着他笑了笑,然後便出門去了。
黃振看見邱雪薇的動作以後,不由得羞得滿面通紅。
朱一銘見後,心想,還真有看見漂亮女人就臉紅的男人,我怎麼就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難道真是因爲臉皮厚的緣故。
等黃振臉上的神色稍稍正常一點以後,朱一銘便和他聊起了部隊裡面的事情。一聊到這個話題,對方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光語言表達流利了許多,連臉上的神色也和之前判若兩人了。看來每個人都有擅長之處,關鍵就看如何挖掘了,挖得好,是人才,挖得不好,連庸才都算不上。
一陣閒聊以後,朱一銘看着黃振說道:“小黃,我應該比你癡長几歲,叫你聲兄弟應該不爲過。關於你工作的事情,我有點想法,想和你商量一下,這可是關係到你未來命運和前途的大事,你一定要慎重對待。”
黃振聽朱一銘說得如此慎重,他卻一點也不以爲意,不管對方給他介紹什麼工作,總比去建築工地搬磚要強吧,那樣的話,還談什麼命運、前途,恐怕連娶媳婦都成問題。通過這段時間的求職,黃振對這個社會有個更爲深刻的認識,所以絕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自以爲是了。
就比如剛纔那個保安,在他面前趾高氣昂,不可一世,老子天下第一,可當朱一銘往他身前一站的時候,說他是孫子那都是擡舉他了,起碼是重孫輩的。
“朱市長,不管你幫我安排什麼位置,我都沒有意見,只是我父母的年齡不小了,所以如果能在泰方市境內,那就最好了。”黃振說出了他的唯一要求。
朱一銘聽後一怔,他想不到對方的要求竟然如此之低,看來之前他真有點把這事想複雜了。既然這樣的話,他也就沒必要再拐彎抹角的了,他看着黃振說道:“黃振,你願不願意跟在我後面幹?”
“跟在你後面幹?”黃振脫口說道。
他有點摸不準對方的意思,你可是堂堂的常務副市長,我能跟在你後面幹嘛呢?貌似你也不需要保鏢什麼的,其他的我可不會呀!
朱一銘看出了對方的疑慮,直接說道:“我昨天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剛到泰方市兩天,現在身邊缺一個司機,不知你願不願意先幹起來,等以後有機會了再作調整,你看怎麼樣?”
“朱市長,你說的是真的?”黃振心裡又驚又喜,大聲問道。
朱一銘自然聽得出對方話中的意思,他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如果你沒什麼意見的話,這事就是真的。”
“啊!太好了,這麼好的差事,我怎麼會不願意,只是我怕勝任不了呀!”黃振想了一下以後,喃喃地說道,“回到家以後,我才發現可能是因爲我在部隊裡待久了的緣故,我對於社會上的這一套不是很懂行,怕誤了你的事。”
黃振這話倒不是什麼謙虛之語,而是這階段見慣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以後,他對自己還真沒什麼信心。對方可是市政府的大領導,萬一因爲自己有事情做得不到位,而拖累了對方,那他真是於心不安呀!
朱一銘也聽出了黃振話裡的意思,他笑着說道:“我讓你做我的司機,你只管開好車就行了,這個,應該沒有問題吧?”
黃振聽了這話以後,連忙說道:“開車我倒是沒有問題,前兩年,我和戰友們開大車跑雪藏高原的,別的不說,這駕駛技術,我還是有點信心的。”
“行了,這就沒有問題了。”朱一銘直接說道,“這樣吧,我這急等着用人,你一會回家一趟,明天就先過來上班,至於說手續什麼的,我讓人幫你去辦。”
黃振聽對方這麼說,連忙用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朱一銘從抽屜裡面拿出寶馬桑塔納的鑰匙,扔給對方說道:“你開這車回去吧,改裝過的寶馬,就停在樓下,明天早點過來。”
黃振本想推辭的,看見對方一臉嚴肅的神色,伸手接過了車鑰匙,激動地說道:“謝謝市長的信任,我一定會把車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