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朱一銘心裡也清楚,來這些高檔酒店吃飯的,當中有不少人根本是不需要自己掏腰包的,他剛纔在進門的時候,特意留心了一下,就這家天虹大酒店門口停着就不下七、八輛公車,分別來自不同的單位。當然這其中不排除因公宴請的,但試想一下這麼多單位的人來這吃飯都是因公嘛,恐怕未見得吧,何況這還僅僅只是一家飯店而已,還有那些沒開公車來的呢。這要是統計一下,絕對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這些念頭在朱一銘的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他不是什麼救世主,也根本不可能去解決這些問題,只不過看在眼裡了,有點感慨而已。
沈衛華叫過來的這五個人都是綠農集團的,一個高管,四個中層。這些人自然也很清楚集團裡面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二公子就是集團未來的掌舵人,能提前和他搞好關係,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巴不得的事情。
席間,五個人一個勁地敬沈衛華的酒,朱一銘在一邊樂得清閒,但心裡卻不淡定,老是想起談昕的那個電話。大約一個多小時疑惑,朱一銘看看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先告辭了。沈衛華此刻雖然醉眼朦朧,但從坐下來開始,他就看到朱一銘有點心不在焉的,現在對方又提前離開,估計是有什麼事情,所以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還特意讓一個人送朱一銘下去。
下樓以後,朱一銘直接上了車,和送他的那人揮手道別以後,就直接發動了車子。開出天虹大酒店的停車場以後,朱一銘把車停在了路邊,撥打了談昕的電話,對方雖然已經把房間號碼發到他的手機上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先打個電話告訴一下對方。
談昕接到朱一銘的電話以後,得知對方就過來了,開心地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朱一銘重新啓動了車子,直接往四季大酒店的方向駛去。剛纔和對方簡短的通話中,朱一銘在談昕強作歡顏的話語間聽到了些許焦慮。這更讓他覺得不淡定,於是在不覺間加大了腳踩油門的力度。
到了四季大酒店以後,朱一銘照例把車停在那棵大樹下,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然後才迅速往大廳走去。
進入電梯間以後,他的心裡也安定下來,一路上都沒碰見人,這會電梯裡也只有他獨自一人。朱一銘在應天除了和談昕之間有點關係以外,其他方面可以說是行的正坐得端的,所以這方面一定要多留個心眼。
到409的門口以後,朱一銘試着輕推了一下,門果然應聲而開,談昕接到他的電話以後,已經把門打開了。
進門以後,朱一銘看見談昕正從牀上站起來,一臉的焦慮,他連忙上前兩步,抓住對方的手臂,問道:“昕姐,怎麼了,除了什麼事情,快和我說說!”
談昕聽了朱一銘的這話疑惑,心裡一喜,看來對方對她還是很在意的,之前她在電話裡面什麼也沒說,只是打了兩個電話。對方就能從中聽出她有事情,這自然可以說明朱一銘還是很在意她的。
談昕剛纔覺得六神無主,現在看見朱一銘關切的神情,心裡反而安定了下來,她不好意思地說道:“一銘,彆着急,坐下來再說,說不定也沒什麼事情,也許是我太敏感了。”
朱一銘有點被對方搞糊塗了,剛纔兩人通電話的時候,她在言語之間顯得很是着急,現在照面了,她卻又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真是讓人難以理解。既然對方這樣說了,他也沒必要太着急,且聽聽她怎麼說,想到這以後,他也在牀邊緊靠着談昕坐了下來。
談昕見朱一銘坐定以後,想了一下說道:“一銘,我覺得這事很奇怪,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也許是我多心了,但萬一不是的話,那……”
朱一銘聽了談昕的話後,真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心想,不管是什麼事,你得先說出來,我才能談看法呀,像現在這樣,我能說什麼呢。他笑了笑,然後看着談昕,一本正經地說:“昕姐,沒事,你只管說,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有我呢,肯定沒事。”
朱一銘感覺到談昕此刻有點心神不寧,所以必須先讓她把心定下來,然後才能去談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一起想辦法解決。
談昕聽了朱一銘的這話以後,臉上微微一紅。自從她聽到那個消息以後,就很不淡定,於是便一直處於一種六神無主的狀態,現在聽了朱一銘的安慰之語以後,心裡愈加淡定了。
她看了朱一銘一眼,然後說道:“一銘,是這麼回事……”談昕隨即就把今天下午聽到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朱一銘。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今天下午,談昕想找唐浩成批招待費的發票,由於一會還要出去有事情,所以她走得比較急。到唐浩成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她沒顧得上敲門,順手就把門推開了,她剛準備開口說話,突然看到唐浩成正在打電話,並且是背對着門口。談昕立即感覺到了莽撞,不管怎麼說,唐浩成也是一級領導,你不敲門就闖了進來,肯定是不對的。
就在談昕準備退出去的時候,猛聽見唐浩成說:“對,他叫朱一銘,沒錯,一二三四的一,銘記在心的銘,你在照片上一定要給我加上這個名字。”
談昕聽到這話以後猛地愣住了,她退出門去,但仍留有很大的縫隙,聚精會神地傾聽起來。
唐浩成說完這話以後,停頓了一會,估計是聽對方說話呢,一會以後,談昕又聽他說道:“那個女人就算了,我問了好幾個人,也沒搞清楚她究竟是誰。你只要把我剛纔說的那個名字,標註上去就行了。”
這話說完以後,談昕的耳邊又安靜了好一會。
唐浩成才繼續說道:“你說得倒也確實有點道理,到時候要是看見這張照片上面有名字的話,別人一定懷疑這照片經過電腦處理過了,那樣反而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行,就照你說的,不弄名字了,你弄好以後,給我打電話,其他的,我們見面以後再說。”
談昕聽到這兒以後,估計唐浩成要掛電話了,於是連忙踮着腳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她心裡很清楚,這時候絕對不能讓對方看見她,否則的話,唐浩成一定會懷疑她是不是聽到他電話的內容了,那樣可就不好了。
朱一銘聽了談昕的話以後,心裡真的很感動,他本來以爲談昕因爲自己的事情,纔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想不到對方竟然因爲他的事情,而不知所措。他凝視着對方,感激地說道:“昕,謝謝你!”同時,伸手把談昕摟在了懷裡。
談昕自從聽到唐浩成說的那幾句話以後,一直很不淡定,下班以後都沒有回家,直接在一個路邊攤上吃了一碗麪就來這了。現在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心裡比吃了蜜還甜,一頭扎進了對方的懷裡。
兩人摟抱了好一會以後,談昕猛地醒悟過來,揚起頭看着朱一銘問道:“一銘,唐浩成估計一定在整你的材料,甚至還有照片神馬的,這可怎麼辦呢?”
朱一銘剛纔聽了談昕的話以後,頭腦裡面就在思考這個問題,說實話,來應天這段時間以來,他接觸到的女人並不多,除了談昕之外,就是曾雲翳了。根據談昕描述的情況,唐浩成說的那個女人至少不會是她,這個很顯然,要是談昕的話,唐浩成不可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