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的話音剛落,值班室的門猛地被推開了,進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青女子,她邊推門,邊大聲叫道:“小方,你好沒好呢,快點呀,我媽可都打電話來催了。啊,你居然還沒換衣服,磨蹭什麼呢,真是的!”
小方的女朋友是個急性子,說話如開機關槍似的噠噠噠的,根本不容許別人插嘴。小方從她進來的時候,就開始猛使眼色了,然而卻是半點作用也沒有。
褚文峰被這女孩的話語搞得愣住了,說實話,他難得到門口來,至於說這些保安姓方還是姓袁,他是一概不知。等她說完以後,褚文峰有點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了,好像這小夥子和這姑娘約好了要到她家去,看着趨勢好像是新女婿上門,這倒有點意思呀。
小方此時撞牆的心思都有了,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也豁出去了,大方地對褚文峰說道:“褚臺長,這是我的女朋友路小梅!”然後又側過身來對他的女朋友說道:“小梅,這是褚臺長。”
路小梅此刻呆住了,剛纔男朋友還打電話讓她過來,然後兩人準備一起出發,她進來的時候,也就沒有留心。她到這來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不要說臺長了,就連保安部的經理都很少過來,想不到今天居然撞到一個真神。她聽男朋友小方介紹過臺裡的領導,這個褚臺長好像就是最牛叉的那個,未來的一把手。
想到這以後,路小梅只覺得眼前一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滿臉窘態的站在呢,過了好半天,才低聲說道:“褚臺長好,我……我來找小方有點事情,不……不是讓他和我去我家的。”
褚文峰聽到這以後,呵呵一笑,看着小方說道:“你叫小方,對吧?看來我們電視臺的小夥子能力很強呀,居然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不錯。這樣吧,放你半天假,帶着女朋友出去逛逛,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這假是我批的。”
“臺長,這……那……”小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一下子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這兒那兒的什麼呢,要是再不過去的話,一會你那未來的老丈人要生氣了,一怒之下,說不定就不把女兒給你做媳婦了,那我豈不是要承擔責任。要是別的還好辦,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你讓我到哪兒給你找去。”褚文峰笑着說道。
聽了他的話以後,小方和他的女朋友都滿面通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小方看出來對方剛纔那話不是在開玩笑,於是就拉起女朋友的手,對着褚文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往門外走去。
剛出了門,路小梅說道:“小方,你這衣服不換一下嘛?”
“姑奶奶,你沒看見臺長正在屋裡,我敢換嘛?”小方小聲說道,“他能讓我出來就謝天謝地了,還考慮什麼衣服。”
路小梅聽了這話以後,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跟着男朋友大步往前走去。
褚文峰給小方行了方便,等於也給自己行了方便,他再也不要想做賊似的,悄悄盯着大門口了,而是點上一支菸,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着門口的動靜。他感到最爲難的是不知道對方開什麼車來,要不然的話,也用不着這麼費勁。
朱一銘的車在電視臺的大門口停下以後,只見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年青人走了上來,他剛準備開口,樑浩康已經說話了,我找你們褚副臺長,我剛纔和他聯繫過了,請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
保安聽後,連忙說道:“褚臺長,就在那……”
保安的話剛說了一半,褚文峰已經大步往車前跑去,並且邊跑邊大聲招呼:樑主任,樑主任,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朱一銘聽後,心想,你這哪兒是來遲了,分明已經在這等半天了,不過他對褚文峰的這個態度還是很贊同的。從這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盧魁決定用他,一定是經過了一番慎重選擇的。
樑浩康這時也看到了褚文峰,邊推車門,邊笑着說道:“褚臺長在這呀,我剛準備讓這位小兄弟給你打電話。”
樑浩康對於褚文峰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要是他一個人過來的話,對方到不到門口來迎倒無所謂。今天朱一銘坐在旁邊,褚文峰這樣一搞的話,無形當中就提高了他的身份,他怎麼能不開心呢?
“我到保安值班室這邊來轉轉,想不到這麼巧,你們就過來了,呵呵!”褚文峰不動聲色地說道。他相信樑浩康一定看得出來,他是在這專門迎候的,只不過有些話說白了,那就沒意思了。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在心裡給褚文峰加了一分,做事滴水不漏,做完以後,也是點到即止,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是最讓人省心的。
樑浩康這時才裝作猛然想起的樣子,對褚文峰說道:“褚臺長,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組織部幹部三處的處長朱一銘同志。”
褚文峰聽後一愣,他的大腦頓時有點不夠用了,幹部三處是幹嘛的,他很清楚,但是沒聽說臺裡最近有什麼動作呀,不知今天這位過來有何貴幹。
朱一銘看了他的表現以後,立即明白了,對方一定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於是上前一步笑着說道:“褚臺長,你可是我領導的領導,一直忙着沒有時間過來,今天遇到樑主任,所以就請他和我一起過來拜訪一下,打擾了。”
褚文峰聽了這話越加迷糊了,樑浩康見狀,笑着幫着解釋道:“褚臺,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一銘的夫人可是你手下的兵,你現在明白他剛纔說的領導的領導是什麼意思了吧?”
褚文峰聽了這話以後,立即反映過來,連忙說道:“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朱處長的領導應該就是新聞部的小鄭,鄭璐瑤吧。”
褚文峰剛纔那是一下子沒有反映過來,現在想到上次盧魁和他說過的話,自然就知道朱一銘的妻子是誰了。
聽了他的話以後,朱一銘笑着說道:“褚臺也不是外人,過年期間的事情,還多虧了你高擡貴手,一直沒有機會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哪裡,哪裡,弟妹在這,如果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兄弟多多包涵,畢竟我現在這身份,呵呵……”褚文峰笑着說道。
知道朱一銘的身份以後,褚文峰已經知道對方所爲何來了。說實話,他早就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但是這個散佈謠言的人顯然有點頭腦,並沒有說鄭璐瑤和誰怎麼樣,只以領導二字代之。這讓褚文峰有點輕易不敢開口,因爲這時候他站出來的話,極有可能讓別人產生聯想,最終可能把自己給陷進去。在這升遷的關鍵時刻,他還真不敢引火上身。
現在人家已經找到門上來了,他要不給個說法,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於是就用自己不是一把手加以推脫。這樣的藉口,應該也說得過去,對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是一件麻煩事,否則的話,不會如此興師動衆,甚至還把樑浩康請來。
樑浩康本來就知道朱一銘約他過來,這裡面一定有事,只不過對方沒有提,他也就沒有問,現在聽褚文峰這一說,他就更加確認了。褚文峰剛纔那話糊弄朱一銘行,但想要糊弄樑浩康的話,顯然行不通。他作爲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秘書,對於電視臺的情況很是很清楚的。
樑浩康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他衝着褚文峰說道:“褚臺長,你看是不是去你的辦公室坐坐,你總不至於想讓我們就站在大門口吧?”
褚文峰自知理虧,所以一直全神貫注地關注着樑浩康和朱一銘的臉上的表情,猛見到樑浩康的臉色不對,再加上這冰冷的話語,他心裡一沉,連忙說道:“朱處長,樑主任,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