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華見人都到齊了,就招呼大家入座了,由於都是朋友,所以這位置就沒什麼講究的了。沈衛華的意思是男人和男人坐在一起,這樣便於拼酒,而葉夢溪卻提議,男女搭配開來坐,最終沈衛華還是尊重了她的意見。葉夢溪坐在了沈衛華的旁邊,曾雲翳自然和朱一銘坐,另一個寧彤的女孩子則坐在了齊雲的身邊。
朱一銘在一邊看後,有一種兩人在演雙簧的感覺。這應該是他們預先設定好的,估計擔心朱一銘會拒絕,所以才改由葉夢溪提出來。讓他們覺得以外的是,曾雲翳竟然是朱一銘昔日的秘書,早知道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料想他也應該不會拒絕。
臨江閣的菜餚沒有話說,朱一銘是深有感觸的,再加上昔日的朋友重逢,所以這頓飯吃得格外開心,主要表現在酒喝得很是痛快。沈衛華不敢招惹朱一銘,於是就和齊雲拼上了,誰知對方也不是善茬,兩人還真有點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感覺。沈衛華的酒量雖然處於下風,但是由於之前吃了點東西墊底,所以也敢和齊雲硬碰硬。
朱一銘當然也沒有閒着,葉夢溪也不知是之前得了沈衛華的指示,還是臨時起意,總之從開始喝,她就對上了朱一銘。都說女人能喝起來,男人往往不是其對手,朱一銘這次算是深刻體會到了。葉夢溪不光能喝,而且善於找茬,幾乎每一杯都把曾雲翳捎帶上,這就讓朱一銘有點被動了。他知道曾雲翳的酒量是不錯,但是這樣喝的話,肯定不中,於是隱隱有偏袒她的意思。這落在葉夢溪的眼裡,如何過得了關,於是抓住這個弱點,猛地向朱一銘發動了攻擊。
沈衛華和齊雲拼到中途的時候,坐在齊雲跟前的寧彤也加入進來了。這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女孩,性格比較豪爽,開始的時候之所以隱忍不發,主要是因爲和大家還不太熟悉,另外對兩人的酒量也沒什麼底。現在心裡有數了,再加上見葉夢溪和曾雲翳都喝了不少,她也就放開了。
六人這一通混戰,真是慘烈,白酒喝完了以後,又喝啤酒,連朱一銘都有頭昏眼花之感了,其他幾個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沈衛華髮現差不多了,於是及時叫停了拼酒。這時,葉夢溪又不失時機地提出去下面的舞廳玩一會,反正這時候回家還早。
要不是因爲曾雲翳的原因,朱一銘一定會拒絕,現在他對於對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的,正覺得一頭霧水呢,自然想要找個機會搞搞清楚。齊雲是跟在朱一銘後面過來的,現在對方不說走,他自然沒有離開的道理。另外,這酒確實喝得有點多,去舞廳裡面放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再加上身邊還有一個豪爽的美女,如果不去的,還真有點暴斂天物的感覺。
見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沈衛華就吩咐服務員買單,然後準備去四樓的舞廳了。服務員出去後不久,竟進來兩個男人,朱一銘擡眼一看,見領頭正是餐飲部的經理胡國慶,跟在他後面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那氣勢應該比胡國慶的級別高,否則的話,胡也不會給他引路。
沈衛華也注意到了有兩個人進來了,轉身一看,他發現後面那位竟然是臨江閣的老闆——趙華越。這讓他覺得很是意外,應天場面上的人都知道這個趙華越不簡單,據說他和省裡、市裡的很多大人物都有關係,所以臨江閣的場子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他家老爺子雖然和對方有點交情,但是並不深厚,按說就算知道自己在這吃飯,他也不應該親自過來呀。
沈衛華心裡雖然很是狐疑,但還是站起了身子,對方嚴格地說,可以算是他的長輩,所以他不敢託大。
“沈少,朱市長,幾位朋友,你們好!”胡國慶開口說道,“感謝你們光臨臨江閣,這是本店的老闆——趙華越先生。他剛從外面回來,知道幾位在這吃飯,所以特意過來敬大家一杯,不知是否方便?”
沈衛華聽了這話以後,心裡一愣,這是什麼意思,趙華越怎麼會如此屈尊,來敬自己的酒,按說不可能呀。他眼睛往兩人身後一瞥,發現對方並不是說說而已,後面跟着一個服務員,手裡捧的正是一瓶他們剛纔喝的五糧液。
“趙叔,你這樣可就太客氣了,讓我這做晚輩的有點無地自容。”沈衛華雖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該做的功夫可是一點也不少。
趙華越聽後,微微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自善兄的眼光果然不錯,二公子確實有大將之風,真是虎父無犬子呀!”趙華越邊說邊往前跨了一步,開口說道:“這位就是朱市長吧,上次錯過了機會,這次小老兒特意過來補上一杯酒,你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朱一銘見後,也連忙站起身來,笑着說道:“趙老闆,你真是太客氣了,理應我們過去敬你!”
“呵呵,朱市長,別客氣,你這樣說,我可擔待不起,來,倒酒!”趙華越衝着站在一邊的服務員說道。
他等服務員倒好酒以後,端起杯子,衝朱一銘說道:“老弟,我們一起,你看怎麼樣?”
朱一銘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沒有開口,而是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兩三聲,把滿滿一杯五糧液喝了下去,然後衝着趙華越一晾杯底,低聲說道:“趙老闆,我先乾爲敬,你隨意。”
他很清楚趙華越過來敬這杯酒,完全是衝着吳天誠和韓韻的面子,所以他就算喝得再多,也不能掉鏈子。他從沈衛華對趙華越的表現可以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是簡單角色,所以既然要喝,乾脆就主動一點。這樣,對方的面子有了,他也撐住了場子,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好,痛快!”趙華越說完這話以後,舉起酒杯,也一飲而盡,然後同意也衝着朱一銘晾了一下杯底。他把酒杯遞給服務員以後,說道:“朱市長,以後歡迎常來,這是本店的一張卡,希望你能收下。”他邊說,邊用雙手遞過去一張金黃色的磁卡。
朱一銘知道這時候如果不收的話,就等於是打人家的臉了,於是也低下身子,雙手接過了那張卡,同時客氣地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趙老闆了。”
“朱市長客氣了!”趙華越邊說,邊衝着朱一銘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然後回過頭來,對沈衛華說道:“賢侄,回去以後,替我問你父親好,什麼時候有時間的話,我去陪他下棋。這頓飯算是叔叔請的,你可別和我客氣!”
說完以後,衝着衆人一抱拳,說了一句,大家慢吃,然後直接轉身往門外走去。胡國慶也跟在後面衝着大家一拱手,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等這三人消失以後,包間裡面安靜極了,大家都用一種極爲怪異的目光看着朱一銘。朱一銘意識到這點以後,衝着衆人聳了聳肩,一副與我無關的架勢,然後拿起筷子來自顧自地去夾菜吃了。
“兄弟,你這樣做可有點不對,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合作伙伴呀,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哥說的?”沈衛華如一頭大灰狼誘騙小白兔一般誘導着。
朱一銘忍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茫然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