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扔掉了菸蒂,把鄭璐瑤摟進懷裡,在她的耳邊認真地說道:“你老公沒事,正如你剛纔說的,我還年青,犯點錯誤,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從這些錯誤當中吸取教訓,千萬不能再犯,那樣的話,可就不可原諒了。”
“你說的這麼深奧,我也聽不懂,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定會好好的。”鄭璐瑤手撫着丈夫的臉頰,深情地說道,“我出生在一個官宦之家,知道官場的險惡,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發誓,我的丈夫一定是和政治、官場無關的人。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就陷入了矛盾當中,最後促使我下定主意的是媽媽的一番話,她告訴人和人之間是不同的,官和官之間也是不同的,找誰做丈夫,最關鍵的不是他的職業,而是你愛不愛這個人!”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很是感動,他低下頭來,凝視着鄭璐瑤,然後把嘴脣捱了上去。兩人忘情地擁吻在了一起,緊緊地抱,狠狠地吻。宋淮河邊又一段天荒地老的愛情故事火熱登場。
兩人從宋淮河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由於中午睡眠比較充足,所以此時睡意全無。兩人回到臥室以後,開始了人類最古老的遊戲。
這段時間,兩人之間雖然作業不斷,但是由於環境的制約,兩人都不怎麼放得開。今晚只有他們自己,這個家裡面再也沒有第三個人,所以自然也就不要顧及什麼了,尤其是到了最後時刻,鄭璐瑤竟然失聲喊叫起來,嚇得朱一銘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聲說道:“你小點聲音,讓鄰居們聽到,怎麼辦?”
“你傻呀,這可是十樓,誰會聽得見呀,嘿嘿!”鄭璐瑤笑着說道。
朱一銘聽後一想,倒也是,這麼高的樓層應該沒人聽見,於是他也不管不顧地動作起來。
鄭璐瑤這段時間真是累了,當一切結束以後,她草草收拾了一番以後,就睡了過去。朱一銘剛準備和她說話,猛地聽到耳邊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只好作罷。
他從牀上起來,到衛生間衝一個澡,頓時,渾身說不出的舒爽。點上一支菸以後,他踱步到了窗前,拉開落地窗簾以後,推開了墨綠色的鋼窗,頓時一陣涼爽的氣息撲面而來。十月的應天依然炎熱,不過到了夜晚卻涼爽了許多,再加上在十層樓上,這份感覺自然更是強烈。
朱一銘吸了一口煙以後,悠悠地吐了出去,只見那淡藍色的煙霧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爲詭異,到了窗口以後,立即被風吹散了。極目遠眺,眼前出現了一道亮亮的綢帶,朱一銘知道這就是被譽爲華夏兩條母親河之一的久江。
久江一如她的名字一樣久遠,她的起源已經無從考證,有一點可以肯定在人類出現以前,她就已經存在許多年了。她是亞洲的第一大河,流經全國十一個個省區,無數華夏子孫依靠她繁衍生息。這個夜晚,他異常的安靜,靜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的她的存在,可一旦發起怒來,那情景,讓人心驚膽寒。
朱一銘此時的心情也如眼前的久江一樣平靜,經歷過前段時間的那個事情以後,他收穫頗豐,尤其是那晚和老泰山交流過了以後,更是受益良多。自從那晚聽李志浩說過市裡對他下一步的安排以後,朱一銘就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對方話裡所說的“你這段時間的鋒芒太露了”,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想了許久以後,覺得這話裡要表達的意思,自然有批評,但更多的是一種保護,一個人鋒芒太露了以後,自然會遭到各方面的打擊。
三國時的魏人李康在《運命論》裡就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這話把國人的心態描述得淋漓盡致。
恆陽的事情出了以後,第一個要找朱一銘麻煩的一定是泯州市市長王吉慶,這也在情理之中,他兒子鋃鐺入獄,可以說是拜朱一銘所賜。做老子的在這個時候,要是再沒有一點動作,那也似乎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這時候,李朝運安排他去省黨校學習,這樣,王吉慶就算有力也使不出來。至於說,黨校學習結束以後怎麼辦,那已經是半年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話吧。實在不行的話,只要不在政府這口子幹,王吉慶應該也使不出什麼招來,不端你的碗,自然就不用受你的管了。
由於想通了這點,所以朱一銘才收起了心裡的怨念,反而對李朝運懷有一顆感恩之心,但是那晚,聽了岳父的話後,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這點道行確實還差得遠呢。別說做不出這麼高的局來,現在人家出手了,作爲當事人的他,連理解起來都困難,這就是差距呀,還不是一般的大。
鄭相國的意思是李志浩帶過來的那句鋒芒太露的話,要表達的根本不是朱一銘理解的這個意思。首先,恆陽的事情出了以後,王吉慶的日子就不多了,這話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理解,第一,這事如果直接通到他的身上的話,等待他的將是牢獄之災;第二,就算這事和他沒有直接聯繫,他兒子深陷其中,那他的這個市長也一定做不成了,能保住級別,去哪個地方混個閒職就算不錯了。如果是第二種情況,他的結果將取決於上面的人對他的態度,也就是說,他現在重心應該放在如何自保上面。
經岳丈這樣一說,朱一銘這才緩過神來,確實是這麼回事,王吉慶的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說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話,恐怕不會有人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連自顧都不暇,怎麼可能還有時間和精力來報復呢,這不是扯嘛。這樣一來,他之前的分析顯然就是錯的,那李朝運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安排呢?難道他在打擊、報復,恆陽的事情和他之間應該沒有任何關係,他應該犯不着呀。他大婚的那天晚上,李朝運可是特意讓秘書送來了賀禮,作爲一個市委書記,用不着在一個副處級身上動這麼大的腦筋吧?
讓朱一銘覺得更爲擔心的是,那天晚上,李志浩可是還說爲了他的事情,李朝運動了不少腦筋呢。難道李也是在忽悠自己,想到這以後,朱一銘不禁有點手足無措地看着鄭相國,他現在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了,急需岳父來指點迷津。
鄭相國看了女婿一眼,嚴肅地說道:“你小子又在瞎琢磨什麼呢,有個事情,我今天交代你,你也一定給我記住了,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懷疑盧家的人。你是不知道盧老爺子是個怎樣的人,那可是教科書上寫着的,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只要有他這棵大樹罩着,盧家絕對是我們最可信任的人。”
朱一銘聽了他的話後,暗一咋舌,這老狐狸真是太厲害了,連自己心裡想的什麼,他都能知道,這道行可真不是一般的深。想到這以後,他猛地覺得,用老狐狸這個詞似乎有點不太恭敬,他可是自己的岳父啊,不過這詞在自己心裡,並不是一個貶義詞,是對其官場智慧的讚揚,偏褒義,這樣一想,他也就釋然了。
他眼珠一轉,連忙說道:“爸,您多心了,我沒有那麼想,我只是覺得您剛纔的分析雖然很有道理,但是這樣一來的話,我老闆對我說的那句話,又該作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