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回到家以後,反而覺得踏實了許多,自從歐陽曉蕾突然離他而去之後,他一直就覺得有種空落落的感覺,特別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不過今天晚上,他終於沒有了那種感覺。綠水花園的那一幕,雖然狠狠地傷了他,但何嘗不也讓他從自責與失落中解脫出來了,都說禍福相依,真是一點沒錯!
週一的早晨,朱一銘躊躇滿志地下樓,迎着初升的太陽,他感覺到了那份久違的輕鬆。於勇把車停在了門口,朱一銘上車以後,隨口說道:“前天讓你辛苦了,謝了!”
“老闆,您別這樣說,這是我的份內事,感謝您的信任。”於勇回答道。
“呵呵,你和善學都是我的身邊人,我不信任你們,還能信任誰呢?”朱一銘看着於勇認真地說道。
“老闆,謝謝了!”於勇邊說邊起動了車子。他知道話說到這份上就可以了,要是再往下說的話,就顯得矯情了。朱一銘看了他的表現暗暗點了點頭,於勇也和當年大不一樣了。只要努力,都會有進步,這話應該適用於所有人。
進辦公室以後,朱一銘首先把曾善學叫了進來,叮囑他這兩天記得多和柳青雲和吉海聯繫,他有點事情交給他們去辦的。曾善學聽後,連忙點了點頭,老闆極少如此慎重地和他說話,看來他讓柳青雲和吉海去辦的事情一定不簡單,否則他不會如此慎重。
曾善學出去以後沒一會就拿進來幾分文件,都是等着批閱的,朱一銘接過這些文件認真地看了起來。剛處理完兩份,叮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朱一銘拿起電話一聽是肖銘華,連忙問道:“有什麼事?”他知道肖銘華他們這段時間正在查雲海酒店的胖魚頭,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情況,否則他不會這麼一大早打電話過來的。
“發現了點情況,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肖銘華嚴肅地說道。
“我在辦公室呢,你過來吧。”朱一銘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說道。
掛了電話以後,朱一銘把文件放在了一旁,把身子倚在老闆椅上,陷入了沉思。看來一定是雲海酒店裡面出現了什麼狀況,可是那兒會有什麼情況呢,朱一銘想了好一會也沒有什麼頭緒。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響起了敲門聲,朱一銘對着門口說道:“進來吧,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居然學會敲門了。”
他的話音未落,門就被推開了,肖銘華進來以後,說道:“我爸前兩天剛教育我的,出入領導的辦公室一定要先敲門,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怕你有什麼不方便的,比如說正在和某個女下屬研究工作之類的,那樣的話,冒然闖進來,可就不好了。”
“去你的,真是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來,我倒是想,可就是沒有哪個女下屬願意來和我研究。嘿嘿!”朱一銘順着他的話說道。只有在肖銘華的面前,朱一銘纔不需要有任何掩飾,兩人雖然是上下級,但維繫他們之間的則是那份亙古不變的兄弟之情。
肖銘華聽了他的話後,假裝一聲長嘆,然後說道:“看來領導的追求和我們這些小角色就是不一樣呀!”
“滾,你越說越來勁了,本來準備送包好煙給你抽抽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反正給你抽也是烏龜吃大麥,糟蹋了好東西。”朱一銘沒好氣地說道。
“還是上次那煙呀,你居然還有呀?”肖銘華滿臉諂笑地說道,“剛纔那話我收回,您是當領導的,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別和我一般計較了。”
“德性,給!”朱一銘沒好氣地說道,然後隨手扔過一包煙去。肖銘華接過來,在手裡翻着個仔細查驗了一番,確認無誤後,才連忙拉開手包的拉鍊,把它放了進去,然後看着朱一銘呵呵傻笑了兩聲。朱一銘見後,連忙閉上了眼睛,滿臉作痛苦狀,彷彿不忍目睹眼前的這一幕似的。
兩人的嬉鬧,直到曾善學進來才作罷。肖銘華接過曾善學遞過來的茶杯,連聲說道:“曾秘書,謝謝了,謝謝了!”
曾善學連忙回禮道:“肖局,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以後,立即轉身退了出去。他知道肖銘華一大早來找朱一銘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他不會在這多待一分鐘的。
等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以後,朱一銘看着肖銘華說道:“出什麼事了,看你一臉疲憊,昨晚是不是又熬了一個通宵?”
“領導英明呀,我剛纔去找李局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有發現呢,我真是可憐的人呀!”肖銘華一臉的失落。開完這句玩笑以後,他的臉立即沉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那事有點眉目了,和你之前預料的一樣,我們隔三差五地就去雲海酒店,現在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不過這人,你絕對想不到是誰。”
朱一銘聽他說得如此神秘,也被激起了好奇心,連忙問道:“說說看,究竟是誰,你和我還賣關子,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好,好,你是領導,我哪兒敢和你賣關子,不過你要對我不客氣,也得掂量着來,襲警的罪名可是不小呀。”肖銘華一副不以爲然地架勢。
“廢什麼話呀,快說!”朱一銘真是被他氣壞了。
“呵呵,別急,我寫給你看。”肖銘華邊說倒了點水在茶几上,然後用手指蘸了點水,迅速地寫出了一個字。
“高?”朱一銘嘴裡唸叨着,“姓高的?”突然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名字,“高鋒?你們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朱一銘大聲說道。
肖銘華聽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朱一銘迫不及待地問道。
“前段時間,我們去了幾次雲海酒店,有了一些發現,但距離我們想要的,還有不小的差距,於是這兩天我們就加大了行動的密度,這下子終於有人坐不住了。”肖銘華興奮地說道,“昨天的班子會上,這個高鋒就跳了出來,說是有人向他反映我們的隊伍裡,有人在公報私仇,故意整一些平時不聽招呼的人。”
肖銘華略作停頓以後,繼續說道:“他的原話是這樣的,我們有些同志在幹工作的過程中,不知道報有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三番五次地查上門去,可是又查到了什麼呢,我看好像什麼也沒有嘛。如果人家確實有問題,那麼就拿出證據來呀,這樣經常性地找上門去,我試問一下,我們的這些同志究竟是何居心?”
“噗!”朱一銘聽了肖銘華的話後忍俊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肖銘華模仿高鋒的樣子,倒很有幾分相似。“你說的沒錯呀,看來確實有人坐不住了,只是不知道是單單爲了這酒店的事情,還是因爲那件事情?”朱一銘收住了笑容,思索了一番以後,說道。
“是呀,我把這事向李局做了彙報以後,他也是這樣說的,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們要想解開這個謎還有一定的難度,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肖銘華接着朱一銘的話說道。
“是呀,這事確實着急不得,對了,李局對下面的工作是怎麼安排的?”朱一銘像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