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設輕笑兩聲說道:“一隻八哥來到城市以後,把窩做在了一家美容院的樓上。整天就聽美容院的人忽悠顧客,你臉上的雀斑很難看,需要用某某產品,保證你能在三個星期之內,消除臉上難看的雀斑。聽後,八哥心動不已,爲了讓自己的後代變得漂亮起來,它每天都偷一點那個產品塗在鳥蛋上,三個星期過去了,鳥蛋上面的雀斑依然,八哥很憤怒,準備去找店家算賬,可美容師的一句話,打消了它的這個念頭。她對一位同樣質疑該產品的顧客說,您這是天生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八哥由此得出一個結論,凡是天生的東西都沒有辦法。過了一天,八哥見到有位漂亮的小姐來隆胸,出去比進來的時候大了許多,它立即大聲叫道:‘假的,不是天生的;假的,不是天生的。’”
衆人聽後發出了意味深長地笑,柴雪華和韓雪霞則滿臉羞紅,彷彿她們那也是假的一般。一陣鬨笑以後,按順序繼續往下說,一個比一個說得帶勁,可以說是漸入佳境,連柴雪華和韓雪霞也跟在後面笑個不停。在鄉鎮廝混的她們,什麼段子沒聽過,開始的時候只不過有點抹不開面子而已,畢竟有朱一銘和陳強兩個領導在座,怎麼着也得矜持一點。
衆人都說完了以後,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陳強和朱一銘的身上。陳強見狀,搶先說道:“我先來說一個。”所有人配合着鼓起了掌,陳強連忙衝着大家擺了擺手。他想了一下,說:“某公司有位非常漂亮的女同事,容貌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點也不爲過,再加上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少男同事被其迷得神魂顛倒的,更有竟說非她莫娶。有一天早晨一覺醒來,臨近八點了,洗漱完了,沒顧上化妝便急忙衝到公司。一路上,盡遭白眼,連一直緊追不捨的那位,也對她視如無睹。整整一天都非常鬱悶,臨下班的時候,看見公司黑板的考勤表上,在她的名字後面,居然寫着兩個字:曠工。”
在衆人的大笑聲中,段子都已經說完了,於是繼續開始酒戰,這下朱一銘和陳強高掛免戰牌,挑動夢樑鎮的人搞起了內戰。黨政辦主任孫運喜也不知是心情不錯,還是當天喝酒的狀態不錯,帶頭挑起事端,於是一場混戰就此拉開了序幕,後來朱一銘和陳強也被捲入其中。
一陣昏天黑地的廝殺以後,大家都已經差不多了,最少也有了七、八層數,尤其是於勇和肖銘華已經遊離於喝醉的邊緣了,由於級別的原因,所以他們倆喝得最多。於勇本來還不敢放開來喝,畢竟馬上要開車。朱一銘一句話,你只管喝,馬上回去的時候,我來開車,於是他就徹底放開了,畢竟最然他到市裡來了,家人還在夢樑鎮,自然少不了這些頭頭腦腦們的照顧。
吃晚飯以後,衆人也就告辭了,老闆娘蘇夢雅特意把他們送上車,和朱一銘、陳強、魏強分別打了招呼,自然是多照應生意之類的。陳強和朱一銘約好改天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朱一銘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於是點頭答應了。他一直把陳強當做兄長對待,雖說地位、角色發生了變化,但找個初衷卻一如既往。
朱一銘先把肖銘華送到家,隨便和李倩解釋了一下,李倩自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朱一銘有時間過來玩。於勇的酒量真是不錯,略作休息以後,狀態基本恢復了,他執意先送朱一銘回去,然後他在開車回宿舍。朱一銘看他思維很清晰,也就同意,其實兩人住的地方相距也非常近。
朱一銘燒開一壺水以後,泡了一杯茶,剛準備去洗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見是曾善學的號碼,連忙摁下了接聽鍵。他心裡暗想,曾善學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一定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否則不會如此唐突。
電話接通以後,果然不出朱一銘的意料,曾善學確實是請朱一銘幫忙的,在打這個電話之前,他猶豫了很久,但是思前想後,覺得這裡面的事情不簡單,於是才撥通了朱一銘的電話。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曾善學的妹妹正在恆陽中學上高二,前兩天學校要收模擬考試費120元。由於前段時間剛剛收過類似的費用150元,曾善學的父親是退休的小學校長,一時氣不過,就沒有給女兒這個錢。因爲在教育界摸爬滾打一輩子的他,很清楚這類收費很顯然是違規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收,實在是太過分了。
曾善學這段時間正忙着適應新的工作,所以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到傍晚的時候,母親突然打來電話,說他爸被恆陽中學的保安給打了。他一聽這話,焦急萬分,向朱一銘請了假以後,立即趕往恆陽中學。
到那以後,只見父親正坐在恆陽中學大門前的臺階上,嘴角血跡斑斑,並且手正捂住肋部,妹妹一邊扶住父親,一邊在低聲啜泣。旁邊還有兩三個膀闊腰圓的保安,手上拿着橡膠棒,正虎視眈眈地盯着父女倆看。
曾善學見後,憤怒到了極點,立刻衝着保安嚷道:“這是誰幹的,誰讓你們把人打成這樣的?”
聽了他的質問,從對面的辦公室裡走出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滿臉橫肉的胖保安出來,他輕蔑地看了曾善學一眼,問道:“你是誰呀?在這大呼小叫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欠揍是不是?”
曾善學一看他這蠻不講理的架勢,再見周圍的保安對他點頭哈腰的樣子,就知道着一定是保安隊的隊長之類的。曾善學一指妹妹說:“我是曾善琴的哥哥,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喲,原來你是這老頭的兒子,好呀,我正要找你呢。”保安隊長一指旁邊的一個保安說,“你爸不交學校的收取的費用,還到這來無理取鬧,你快點把他領回去,否則的話,看見一次,我們就打一次。”
曾善學聽後,大聲喝道:“你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麼話,你是保安,還是流氓?先撇開收費什麼的不談,你們把人打成這樣,必須先把他送到醫院去看,其他事情馬上再說。”
“你說誰流氓呢?你再說一句試試。”保安隊長瞪着雙眼看着曾善學,兩邊的其他幾個保安,捋起袖子就準備上來了。
曾善學一看這架勢,連忙說道:“你們想幹什麼,我是市政府的,你們動我一下試試!”曾善學邊說邊從衣袋裡掏出了工作證,橫在胸前。
那幾個保安一聽這話,立即收住了腳步,同時用眼睛看向那胖胖的保安隊長。隊長一聽身前的這年青人竟然是市政府的,一下子也有點手足無措了,他衝着左邊的那個保安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讓他去看看對方手上的工作證。那保安連忙上前一步,拿過曾善學的工作證仔細看了兩眼,然後遞還了過去,隨即衝着隊長點了點頭,表示曾善學說的那話是真的。
保安隊長見這情況,眼珠一轉,立即說道:“你既然是市政府,更應該配合我們學校的工作,怎麼能讓家人到學校來鬧事呢?”周圍的保安聽後,都不由自主地對隊長豎起了大拇指,要不然人家做隊長呢,這水平就是不一樣,這顯然是豬八戒的武功——倒打一耙。
曾善學聽後,雖然很是憤怒,對方明明是在狡辯,避重就輕,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對着那保安隊長冷冷地說:“我現在不和你談,我要見你們的校長,你還不夠格。”說完,他就從包裡拿出了電話號碼薄,直接給教育局局長鬍一旻打了過去。曾善學本來以爲胡一旻接到電話以後,一定會給他三分面子,畢竟現在自己的老闆可是他的頂頭上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胡一旻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卻說他人正在泯州,一下子回不去,讓曾善學先去找恆陽中學的人談,等他明天回去了再說。
儘管如此旁邊的保安見這個年青人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教育局局長,並且看這架勢局長對他還是很客氣的,心裡不禁有點打鼓,都暗暗想道,這個究竟是什麼人,要是什麼大人物的話,可就完了,還不知道明天有沒有班上了呢。想到這以後,大家都向那胖隊長投去了抱怨的目光,那老頭可是你動手打的,讓我們跟着你倒黴,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曾善學掛斷電話以後,對於胡一旻的答覆雖然有點不爽,不過此時也無暇顧及,衝着這些保安大聲說道:“你們可都聽到了,剛纔教育局的胡局長親自說的,讓找你們學校的領導商量處理這事,明天他會親自過問的。”
聽了他的話以後,那些保安再也沒有剛纔的霸氣了,曾善學的目光所到之處,一個個立即低下了頭,那個保安隊長則把頭扭向了一邊。一個高個子保安,衝着曾善學說道:“你等會,我這就去和校領導聯繫。”說完以後,迅速地轉身向辦公室跑去,彷彿後面跟着一頭惡狗似的,速度極快。
不一會功夫,那個高個子保安回來了,衝着曾善學說道:“那個,曹校長馬上就過來,今天褚校長不在家,去泯州開會了。”
曾善學聽後,衝着那個高個保安點了點頭,這時,他纔想起來,恆陽中學的校長褚宏強,去泯州開會了,所以早晨的會議纔沒有參加,對於這個高個保安嘴裡的曹校長,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他還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估計一定是副校長。
高個保安看了曾善學的表現以後,鼓起勇氣說道:“你父親的事情和我們幾個沒有關係,我們剛纔在學校裡面巡視的,剛過來。”說完,用手一指和他站在一排的其他幾個保安。其他人聽了他的話以後,也立即點頭,表示同意。
曾善學一聽他們的話立即明白過來了,自己父親一定就是這個保安隊長打的,於是雙目噴火地狠狠地瞪住了他。那保安隊長一看這架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卻狠狠剜了那個高個保安一眼,心裡暗暗發誓,等這事完了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就等着捲鋪蓋走人吧。高個保安把他的樣子都看在眼裡,卻不以爲然,心想人家的後臺足夠強硬的話,你恐怕這隊長也就做到頭了,說不定還有什麼更好的招待等着你,你就別在我身上花什麼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