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笑了一陣以後,肖銘華說今天過來還真有點事情彙報。朱一銘一聽他說得這麼認真,估計是和李賀天有關的事情,連忙讓他說。
肖銘華說,這兩天發現鎮婦聯的黃梅雨的動作比較異常,一連兩晚,忙着逛街買衣服和化妝品。在前兩天的一個晚上,負責監視的人發現李賀天的弟弟李賀福去找了她,待了大約一刻鐘以後,就出來了。肖銘華懷疑黃梅雨是不是可能去見李賀天,所以才忙着購買衣物之類的東西。負責監視兩人工作非常到位,他們發現黃梅雨一連兩天都去了知名的內衣店,第二次去的時候並不是調換,而是繼續購買。本來兩人還不好意思說,肖銘華說這對案子很重要,他們才訕訕地說了出來。是呀,兩個大男人跟在女人後面逛內衣店,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儘管他們並沒有進去。
朱一銘聽後,腦海立即浮現出歐陽曉蕾上次穿的那件淡紫色內衣,真的比全部脫光了,還要性感。他在潛意識裡立即認可了肖銘華的判斷,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加強對黃梅雨的監控,必要的時候,請示李亮,對她的電話進行監聽。現在看來,要想捉住李賀天的話,這個黃梅雨還真是個關鍵性的人物。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有時候還真不能不信。
送走肖銘華之後,朱一銘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李賀天曾經那自信得不可一世的身影,他在想,如果這次能順利捉住他的話,不知又將會是怎樣的一副樣子,是不是仍如以往那般的意氣風發、光彩照人。
接下來的幾天,最爲難熬的自然是黃成才,他想打劉坤的電話,又有點不敢。之前毫無消息的時候,他是不管不顧,現在得知劉坤那已經有消息了,他反而顧慮重重。一方面既希望知道結果,又有點害怕,不知道的時候,至少還有點希望,要是得到一個不好的結果的話,他甚至有點擔心,自己是否承受得了;另一方面,他也害怕打電話把劉坤給惹毛了,到時候,直接給他撂下臉來,那樣的話,就不好了。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所謂的魚死網破,最多隻能嚇唬嚇唬別人。要是真那樣去做的話,最先倒黴的將是他自己,他乾的那些事情,要是往大里說,可不得了。他的腦海裡經常把上次偷拍照片的事情,和間諜的所作所爲進行比較,最後發現竟有許多的相似之處,這讓他不由得渾身冷汗直冒。
到第三天的時候,黃成才憋不住了,撥打了劉坤的電話,得到的答覆是出去考察了,估計要過個十天半月的才能回來。黃成才聽後鬱悶不已,還又發作不得,只好悻悻地掛了電話。
劉坤去市裡開會不假,但那會到當天晚上就結束了。他現在故意躲着不見黃成才,是邵大慶想的招,暫時先冷一冷他,也許他自己就能想明白了,到時候和他談的時候,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他們要知道黃成才每天如百爪撓心一般地艱難度日,也許就不會這麼幹了,邵大慶也算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了。
一直到五一勞動節,劉坤也沒有現身,黃成才真是急眼了,甚至直接去找了袁長泰,揚言要是再不見劉坤的話,大家就一起玩完,袁長泰答應他會和劉坤聯繫的。把他糊弄走以後,袁長泰立刻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邵大慶。
聽了袁長泰的描述以後,邵大慶才發現這步棋也許是走錯了,現在黃成纔不光沒有冷靜下來,反而變本加厲,更加激動,這事真是弄巧成拙。
在袁長泰、邵大慶他們鬱悶不已的時候,朱一銘的日子也不輕鬆。本來以爲五一期間,李賀天會約黃梅雨見面的,前幾天有一個電話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測。那是一個和淮江省相鄰的直轄市東方市打來的電話,通話時間很短,只有短短的十幾秒鐘,內容也很簡單,只有一句話,五一的時候,我再和你聯繫。黃梅雨顯然知道對方是誰,輕輕地摁了一聲,那邊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誰知五一之前的一個晚上,李賀福乘着夜色來到了黃梅雨的家,同樣是十來分鐘以後,就出來了。從那以後,黃梅雨就沒有了之前的忙碌,整個五一就窩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個來自東方市的電話,再也沒有打進來過。他們雖然也對李賀福的電話進行了監聽,但是卻一無所獲,估計他有其他的途徑和李賀天聯繫。
肖銘華打電話向朱一銘彙報這事的時候,他正待在花木場裡陪着父母,本來鄭璐瑤說過節的時候,帶着朱婷一起過來的。誰知臺裡臨時有任務,讓她跟着去燕京出差,好像和中央電視臺談一個什麼合作項目。鄭璐瑤有心想要推辭,不過看着那個老女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裡就一陣氣憤,當即答應了下來。她隱隱約約聽說她也想去,不過臺裡不知什麼原因,卻安排了鄭璐瑤去,真讓人費解。看着那老女人失望的目光,鄭璐瑤頓覺舒爽不已。接下任務以後,打電話給朱一銘的時候,她卻是一副哭腔,心裡後悔不已。平時兩人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這次好不容易五一放假,還被自己賭氣給弄飛了。朱一銘好言安慰了好一陣,並答應等五一過後的那個星期天,他就去應天看她。鄭璐瑤才破涕爲笑,高興地問朱一銘需要什麼禮物,他去燕京的時候給他買。朱一銘說了一句,只要你買的我都喜歡,她纔開開心心地掛了電話。
過節沒什麼事情,正好來陪陪朱國良和韓春秀,雖說在同一個鎮上,平時由於工作的原因,他還真難得過來。接到肖銘華的電話,朱一銘心裡很是不爽,他對李賀天可謂是恨之入骨了,恨不得早點將他捉拿歸案。朱一銘想了一下,問肖銘華,是不是這邊走漏了什麼風聲。肖銘華連忙說,這絕對不可能,這邊就我們三個人知道,那兩人,我完全可以打包票。
聽了這話以後,朱一銘想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一定是李賀天臨時有事,改變了主意,不過只有他有這想法,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只要做好嚴密的佈置,他遲早會上鉤的。”
肖銘華聽後,也很開心,他本以爲朱一銘會有點不爽,想不到他竟回過頭來,開導自己,那還有什麼說的呢。兩人又商議了一番,決定這條線一定不能放鬆,另外向李亮彙報一下,對李賀天的另一個情人,電視臺編輯謝雨夏,是不是也要加強監控。現在還不能排除李賀天已經從夢樑鎮地風吹草動,感覺到了一些什麼,要是那樣的話,他去找謝雨夏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肖銘華立即說道,等假期一結束,他就去向李亮彙報,爭取他的支持。
這個假期,袁長泰、邵大慶等人過得是非常鬱悶的,四人現在已經一致發現當時邵大慶的主意是多麼愚蠢了。其他人倒還好,忍着沒有說出來,劉坤可顧不了那麼多了,好一陣埋怨,他現在已經知道,黃成才正如發了瘋一般地四處找他。好一陣商議以後,四人一致決定第二天晚上讓劉坤去見黃成才,和他徹底攤牌,儘量動員他忍耐,實在不行的話,只有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他去了。四人還決定每人拿出兩萬五出來,明天一早交給劉坤,然後到銀行去辦張卡,到時候給黃成才,希望能就此堵住他的嘴巴。
在夢鄉茶樓散了以後,劉坤回到家,妻子和兒子已經睡覺了。他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裡面抽了好幾支菸,思考着對策,主要就是明天見黃成才的時候,這話究竟該怎麼說。考慮了大約一小時左右,他纔算想好,至於說有多大的效果,不敢保證,他至少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
第二天一早,劉坤直睡到將近九點才起牀。吃過早飯以後,就打了個電話給黃成才,和對方約好晚上八點去恆陽的雨帶畫廊喝茶。黃成才聽後冷笑了兩聲,沒有多說什麼。劉坤卻從他的笑聲中聽出了鄙夷之意,忍不住怒上心頭,心想,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他剛想發作,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只好恨恨地收了線。
朱一銘下午的時候,就回了鎮上,父母都去花木場了,他如個局外人一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朱國良可能都看不過去了,讓他回去了。到了鎮上的宿舍以後,好好地睡了個午覺,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歐陽曉蕾,得知對方正在紅光小區的家中呢,說是乘着天晴,過去晾曬一下被褥。朱一銘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讓對方不要離開,他這就過去。歐陽曉蕾聽後,也很開心,說道,她去菜場買點菜回來,問朱一銘想吃什麼。
朱一銘聽了以後,壞壞地說了一聲,我就想吃你。
歐陽曉蕾聽後,臉一直紅到脖子根,衝着電話說了一句色狼,然後就迅速地掛了電話。朱一銘剛想還擊,電話裡已經傳來了嘟嘟的忙音,只好悻悻地掛了電話,心裡想到,一會一定要把她好好地收拾一番,居然敢掛自己的電話。午睡剛剛醒來的朱一銘,精力顯得非常充沛,心裡想到要好好懲罰一下歐陽曉蕾,立即就有了反應,弄得他自己都苦笑不已,這傢伙也太積極了一點。
劉坤也是下午去的恆陽,本想去雲海休閒中心的,不過想想還是作罷了,畢竟懷揣着十萬塊的存摺,要是出個什麼事可不是鬧着玩的。那地方劉坤和袁長泰去過多次,他們四人裡面,樊文章由於上了年紀的原因,在這方面沒什麼愛好,邵大慶則有美豔的老婆和情人,一般也不怎麼出來。這樣一來,劉坤和袁長泰就成了最佳拍檔了,幾乎恆陽的每一家上檔次的休閒中心,都留下過他們的身影,泯州也去光顧過好幾家。嚐遍了南北風味以後,兩人一致覺得還是雲海的貨色最爲正點,服務也更爲到位,所以兩人最多隔個五天到一個星期,就要過來光顧一次。劉坤想到自己今天擔負的使命,去找了一家正規的休閒中心,好好泡了個澡,做了個腳,好好地休息了一下。直到將近六點左右,才從裡面出來。
肚子有點餓了,上車以後,劉坤直奔聚陽飯店。那的包子、乾絲之類的從早一直賣到晚,一個人去那兒來籠湯包,再燙上一碟特色乾絲,也不失爲人生的一大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