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之前趙光明之所以還有一點僥倖心理,主要是因爲朱一銘雖然是正廳級的市長,但畢竟和恆陽沒有什麼關係,要是李書記點頭的話,他倒是想陰對方一下,畢竟剛纔聽到老婆說的那事,他也很是生氣。
現在李朝運是這樣一個態度,趙光明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找朱一銘的麻煩了。他不光自己打消了背後搞事的想法,而且連忙打了一個電話給他的老婆,告訴對方,這事到此爲止了,讓她千萬不要再找對方的麻煩,否則的話,他這個市長也搞不定這事的。
陳兆英雖然恨朱一銘恨得牙癢癢,但老公已經這樣說了,她也不敢再也其他念頭了。對方的實力強悍到不是他們夫妻倆這個級別所能撼動的了,既然如此的話,他也不會給丈夫找不自在。
陳兆英剛掛斷電話,坐在病房窗口的陳軍連忙問道:“姑媽,姑父怎麼說的,準備什麼時候收拾那兩個傢伙?”
陳軍口中說的那兩個傢伙自然指的是朱一銘和黃振,雖然剛纔是黃振動的手,但他也看得出來,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那什麼狗屁的朱市長,否則的話,那個如狼似虎的傢伙絕對不會向他出手的。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姑媽剛纔說姑父正在找關係呢,他這會則把兩個人給點了出來,免得讓那個朱市長成了漏網之魚。
“小軍呀,這事你就不要再問了,你姑父在電話裡面說了,剛纔那人他也認識,勉強算是朋友,這事要是再搞下去的話,雙方以後再見面,就沒法說話了。”陳兆英看着侄兒煞有介事地說道。
陳兆英在她孃家那頭等於是頂樑柱,現在當着嫂子和兩個侄兒的面,被人家狠狠收拾了一通,結果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她可丟不起這個人。在掛斷丈夫的電話時,她就想好了說辭,這樣一來的話,其他三人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陳軍之所以急着向姑媽打聽這事,就是想快點一雪前恥,想不到對方現在卻冒出如此這般的一番說辭,這讓他失望到了極點。本想直接不鳥姑媽的,但想到對方對他們家的幫助挺大,那樣的話,會讓其面子上過不去。
想到這以後,陳軍站起身來對陳兆英說道:“行,姑媽,我聽您和姑父的,本來還想着姑父讓人收拾他們的時候,我跟在後面搭把手的,現在既然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小弟。”
陳兆英對於大侄子在社會上的所作所爲,基本是知道的,在這之前,她還真有點擔心對方不依不撓,現在看來,她這個擔心是多餘的了。她笑着對陳軍說道:“行了,小偉這邊也沒什麼事了,再說,還有我和你媽在這呢,你就先回去吧,有什麼事的話,我們給你打電話。”
陳軍聽到這話以後,輕嗯了一聲,轉身和老媽、小弟打了一聲招呼以後,他便快步離開了病房。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陳軍看着通往三樓的樓梯,怒聲說道:“他媽.的,你們給老子等着,不報這個仇,我誓不爲人!”說完這話以後,他就快步地往樓下走去,邊走邊掏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朱一銘當天晚上和歐陽曉蕾就留在了市人醫,夏紅梅在十點鐘的時候,帶着外孫和保姆回了家。朱一銘讓肖銘華和黃振幫將他們送回家,同時還讓肖銘華幫黃振安排一個住的地方,他今晚就在這陪老爺子了。
黃振此刻也看出了一點門道,要是放在往日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把老闆扔在這,自己去賓館睡覺的,但今天的這個情況,一看就非常特殊,所以他也就不再堅持了,跟在肖銘華的後面離開了醫院。
這個夜晚,對於朱一銘和歐陽曉蕾來說,是幸福的。除了躺在特殊病房裡稍知一點人事的歐陽華以外,周圍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兩人依偎在一起悄聲說着情話,別有一番快樂在心頭。
由於不放心歐陽華,兩人基本過一個多小時就要到特護病房來張望一會,然後再回到老幹部病房去。本來說好分開來負責,這樣兩人都能睡一會,但事實上誰也沒有睡,兩人一起來往於兩個病房之間。
夜裡三點以後,歐陽曉蕾實在困得不行,在朱一銘的嚴厲要求下,纔在陪牀上面躺下來。得知父親出事的消息,她就忙不迭地從東方往恆陽趕,這一路上,車開得飛快,再加上到了下半夜了,不累纔怪。
等歐陽曉蕾睡着以後,朱一銘也打了一個盹,他已經下定決心了,這個夜晚他一定要承擔其一個男人的責任來,無論如何都要陪老爺子一起挺過去。有了這個想法以後,雖然沒有設定鬧鐘,但半個小時以後,朱一銘就驚醒了,過去看了看,見歐陽華的表現一切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時間,朱一銘都是這樣度過的。歐陽曉蕾在六點半左右醒來的時候,看淡對方的狀況,心疼不已,連忙讓他睡一會,但朱一銘卻說不用。他要把這麼多年對歐陽曉蕾的虧欠,用這樣一種形式予以報答。雖說緊緊做到這些,還遠遠不夠,但這至少可以表現他的一番心意。
就在兩人爲了這事僵持不下的時候,夏紅梅過來了,歐陽曉蕾見此情況,也就不方便再和朱一銘的爭執了。儘管夏紅梅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瞭然於胸了,但畢竟誰也沒有去捅破那層窗戶紙,既然如此的話,歐陽曉蕾當然不會傻到自己親手去幹這事。
本來兩人在這很融洽,但隨着夏紅梅的介入,朱一銘倍感尷尬起來。他剛準備找個藉口脫身,黃振拎着早飯過來了。朱一銘見狀,連忙把粥和包子遞給歐陽曉蕾,然後說,他和黃振到外面去吃。
歐陽曉蕾剛嗯了一聲,朱一銘便拉着黃振往門外走去了。
見到老闆如此這般的表現,黃振有種大吃一驚的感覺,在他的印象當中,老闆一直是四平八穩的,幾時見過他如此慌亂。當他看到夏紅梅從病房那頭走過來的時候,他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連忙跟在朱一銘的後面往樓梯間竄去。
這事不要說黃振覺得意外,就連朱一銘本人也覺得很是尷尬。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而他見了夏紅梅卻如老鼠見了貓一般,這中間的差距可大了去了,不過誰讓他這個女婿見不得人呢,也就只能想說這個待遇了。
從醫院裡面出來以後,朱一銘心裡淡定了許多,剛纔醫生過來的時候,他特意去找對方瞭解了一下情況。對方說歐陽華的情況還是挺不錯的,要是照此下去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大約二十四小時以後,就能從特護病房裡面出來了。
儘管到醫院以後,經歷了不少波折,好在病人這邊基本沒什麼事情了,這樣一來的話,朱一銘也就放心了。他之前最擔心的就是老爺子一病不起,或是直接駕鶴西遊,那他心頭的愧疚之意可能永遠都無法抹去。
歐陽華和夏紅梅只有歐陽曉蕾這一個女人,都說養兒養女就是爲了防老的,結果老爺子出事的時候,女兒偏偏不再身邊,而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試問一下,在這種情況下,朱一銘怎麼可能心安呢?
朱一銘長出了一口氣以後,對黃振說道:“隨便在哪兒搞點吃的,然後我去睡一覺,你那房間沒有退吧?”
“沒有,肖局和那老闆是朋友,直接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就安排我住下了。”黃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