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強得知朱一銘已經回泰方了,在電話裡表示很遺憾。當聽到朱一銘說,年前他一定過來請吃飯的時候,又連說不用了。他只不過想借着這個機會和朱一銘拉攏一下關係,可沒有讓對方專門過來請他吃飯的意思,那樣的話,可就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了。
不管他辦這件事情的初衷是什麼,最終他還是撈到政績的,一下子拿下了兩個省廳通緝的犯罪嫌疑人,並且還順帶破獲了一起意圖狡詐勒索的案子。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應該感謝朱一銘纔對,哪兒能讓對方請他吃飯呢!
朱一銘沒有和景國強爭執什麼,這事該怎麼做,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到時候,直接和對方聯繫就行了。
打完這兩個電話以後,朱一銘想了想,還是給談昕去了一個。雖說昨天中午的時候,他已經和對方說好了,晚上事情要是順利的話,他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到時候就不再和她告別了。這會畢竟已經到了泰方了,告訴對方一聲,也不爲多。
電話接通以後,朱一銘告訴談昕,他已經回來了,至於說具體的情況,晚上他再給對方打電話,到時候再慢慢聊。
談昕知道朱一銘待在應天好幾天了,回去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沒有再多作打聽,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晚上她等對方的電話。
朱一銘剛準備說再見,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連忙掛斷談昕的電話,拿起了桌上的黑色話機上的話筒。
“喂,我是朱一銘,請問哪位?”朱一銘客氣地問道。
他雖不清楚對方究竟是誰,但能用這個電話給他打的,絕對不是普通人,所以在語氣上,朱一銘還是很注意的。
“市長呀,我是宏才呀,聽說你前兩天去下面調研了,今天才剛剛回來。我想領導工作如此辛苦,我應該幫着接個風,不知市長給不給這個面子。”何宏纔在電話那頭,客氣地說道。
“宏才書記呀,謝謝你了,別說什麼接不接風的,晚上一起聚一聚,喝兩杯,沒有問題。”朱一銘客氣地答道。
朱一銘雖不清楚何宏纔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再說,何宏才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請他吃飯,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說法,他正好藉此機會瞭解一下,再好不過了。
何宏才聽到這話以後,笑着說道:“行,那就這樣說定了。我一直耳聞方山度假村那邊的溫泉不錯,晚上我們吃完好好泡一泡,不知市長意下如何?”
“行,沒有問題。”朱一銘爽快地說道。
朱一銘心裡很清楚,何宏才雖然找了一個泡溫泉的藉口,實則是不想在市區裡和他一起吃飯。對方是曲向強的人,而書記、市長不對付,這在泰方市官場上幾乎不是什麼秘密。在這種情況下,何宏才和他坐在一起吃飯的話,估計等不到把飯吃完,曲向強那邊就會知道消息了。
何宏才現在將會面的地點放到方山去,就沒有這個問題了,那兒雖說開發成旅遊景點了,人來人往的,也很是熱鬧,只不過大都以外地人居多,尤其是晚上,本地人一般不會在那邊逗留的。這樣一來,就大大降低了碰到熟人的概率。
朱一銘知道這只是何宏才這麼做的一個原因,另一原因,選在方山,也有讓他放心的意思。誰去知道方山旅遊度假村是在朱一銘的大力扶持下,才搞起來的,把這說成是他的地盤也爲過。
不管何宏才懷有什麼目的,能把地點安排在他的地盤上,至少明確表示出他不會做出什麼對朱一銘不利的舉動出來,大有讓對方放心的意思。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捉摸了一番何宏才的用意,但卻覺得沒有什麼頭緒,也就不在這上面鑽牛角尖了。只要對方對他沒有什麼不良企圖,那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就行了。
朱一銘稍一愣神的功夫,邱雪薇就走了進來。她今天穿着一身淡鵝黃的齊膝大衣,黑色的緊身褲,看上去嫵媚動人。
邱雪薇過來,主要是想問一問朱一銘去應天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她雖然不清楚對方過去究竟爲了什麼事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則朱一銘不會如此小心謹慎,甚至讓她帶着王勇和黃振去西山縣故佈疑陣。
他們到西山的第二天早晨,樑浩康就打電話過來了。對方顯然也知道朱一銘並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但還是配合着他們把演了一齣戲。
邱雪薇知道朱一銘和樑浩康之間的關係,對於對方這樣幫忙,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只是有點爲朱一銘擔心,生怕他去應天辦的事情不順利。今天一早,起牀以後,便看到了夜裡朱一銘給她發的短信,於是便帶着王勇和黃振趕回來了。
到市政府以後,她哪兒都沒去,直接進了市長辦公室。
朱一銘看到對方一臉關切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沒事,之前我把那事想得複雜了一點,以爲是這邊的人搞出來的,到了那邊以後,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本想着讓你們回市裡的,但想到之前的風聲已經放出去了,便也就作罷了。讓你們在下面待了幾天,委屈你了,請你吃飯,算是賠禮道歉了。”
邱雪薇聽到朱一銘的這番話,她便放下心來了。雖說對方沒有說究竟是什麼事情,但她知道誰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對方既然不想說,她當然也不會去打破沙鍋問到底的。
邱雪薇看到對方臉上輕鬆的笑意,她也半開玩笑地說道:“市長請小女子吃飯,當然不能不給面子,不過可不能說過了就過了,我看乾脆這樣,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今天晚上可不行。”朱一銘立即說道。
隨即,他就把剛纔何宏纔打電話過來請吃飯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事要是當着其他人的面子,朱一銘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但邱雪薇和他之間有着特殊關係,他當然不會避諱這些的,同時,他也相信對方絕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
邱雪薇聽到朱一銘的話以後,很是不解地問道:“他怎麼會請你吃飯呢?”
朱一銘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又響起來了,接起來一聽,還是何宏才。他在電話裡面告訴朱一銘,想請他幫着約一下賀齊。朱一銘答應下來以後,何宏才客氣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邱雪薇把朱一銘和何宏才的通話聽在耳朵裡,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等朱一銘把話筒放在話機上,她立即說道:“一銘,我要是猜得不錯的話,何書記十有八九是爲他的兄弟充當說客的。”
“哦,這話怎麼說?”朱一銘問道。
邱雪薇聽到這話以後,衝着對方莞爾一笑,隨即就把她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何宏纔有一個胞弟,叫做何宏亮,一直在市裡做建材生意,從水泥、沙石到牆磚、地板,可以說是一條龍經營。有一個市委常委、區委書記的哥哥罩着,他的生意想不紅火都難,現在雙宏建材在泰方市內可以說是名聲顯赫。
朱一銘聽到“雙宏”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得產生了一絲聯想,不得不說,何宏才的這個兄弟還真是個人才,懂的利用隱形資源,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沒有何宏才的首肯的話,恐怕他也不會這麼去搞。
這樣想來的話,對於何宏才的這兩個電話,朱一銘的心裡有點底了,看來何宏纔是有求於他,難怪姿態如此之低,態度如此之積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