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昱看了兩人一眼,心裡大定,隨即開口說道:“現在這件事情,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至於說這裡面究竟有沒有水分,我還真不太清楚。”
說到這以後,崔昱故意停下了話頭,端起酒杯來輕抿了一口。
朱一銘看到對方的表現,心裡不由得一震,看來這事果真不簡單,否則崔昱不會如此慎重。他起起頭來看了李志浩一眼,見對方也是一臉的茫然,朱一銘的心裡更是好奇,看來對方應該也不知道這個消息,那
崔昱剛纔有意停住話頭,絕不是爲了賣關子,只不過爲了引起李志浩和朱一銘的重視而已。見此情況,他接着說道:“據我所知,有人盯上省裡早泰方和沽源搞的這個安置房工程了,這人的來頭雖然不大,但省裡已經有重量級的任務爲其出面打招呼了。”
聽到這話以後,朱一銘和李志浩俱是一震,他們雖然已經想到一定是和安置房的事情有關係,否則崔昱不可能如此上心,但聽到他的話以後,兩人還是感覺到有幾分意外。
崔昱這話雖短,但本身就充滿了矛盾。既然摻和進來的人來頭不大,但怎麼會有省裡重量級的人物出面爲之打招呼的?
朱一銘和李志浩的心裡都很清楚,崔昱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儘管心裡都很疑惑,但兩人都沒有出言詢問,崔昱既然這麼說了,那他就一定會有所解釋的,他們要是問發的話,反而顯得有點心急了。
崔昱放下酒杯以後,繼續說道:“有意入手的人叫曲志全,之前一直在雲川省做工程,這個來歷,你們應該都不陌生吧?尤其是一銘老弟。”
朱一銘聽到這以後,和李志浩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裡立即有數了,崔昱說不陌生的原因,是因爲泰方市的現任市委書記曲向強就是從雲川省過來的,更爲怪異的是,兩人同樣姓曲。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關係,否則的話,這個叫曲志全絕不會眼巴巴的從雲川跑到淮江來的。
朱一銘衝着崔昱舉了舉酒杯,喝下一小口五糧液以後,看似很隨意地說了一句,天下雖大,但一筆寫不出兩個曲字呀!
崔昱聽到這話以後,笑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也許就是我剛纔說的,這位來頭雖然不大,但卻有省裡的大人物幫其出頭的原因吧,不過具體是不是,還不太清楚,讓人看不透呀!”
“哦?誰爲他出頭了?”李志浩問道。
崔昱沒有開口,而是用手蘸了一點潑灑在桌上的酒水,快速地寫了一個字。
“果然是他,這就難怪你要有所顧慮了。”李志浩蹙着眉頭說道。
崔昱寫的那個字雖然很是潦草,但朱一銘和李志浩一樣,看得很是真切,那是一個大大的康字,由此他立即聯想到了省政府新任秘書長康長輝。康長輝雖然不足爲慮,但他的背後站着的是誰,整個淮江官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要說康長輝這人其實也挺沒有志氣的,當初馬啓山到淮江以後,把曲向強放在了秘書長的位置上,硬生生地擋了他的道。他不光沒有半點怨言,而且竭盡所能地巴結對方,直到曲向強去了泰方市以後,他才得以上位。
這一切在他上位之前,大家都不甚清楚,康長輝的這個保密工作做得很是很有點水平的。等他坐上了秘書長以後,便現出了狐狸尾巴,現在唯馬啓山馬首是瞻,有時候甚至給人一種不管不顧之感,讓人很是不齒。
搞清楚其中的狀況以後,裝作很是隨意的樣子問道:“我們市裡那位和省裡這位到底是什麼關係,有點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呀!”
朱一銘說這話的口氣雖然很是隨意,但他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一直以來,他都很想摸清楚曲向強的底細,雖說對方是馬啓山的人,這在全省盡人皆知,但兩者之間的關係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對於他而言,卻是非常關鍵的。
現在從泰方市的情況來看,他和曲向強之間不對付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甚至兩人分別成爲市委書記和市長以後,這個狀況就存在了。
既然如此的話,他更是有必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了。撇開馬啓山身後龐大的家族勢力不說,對方可是淮江省實實在在的二把手,朱一銘要和曲向強過招的話,那就必須搞清楚曲與馬之間的具體關係,否則的話,他這心裡絕對無法淡定。
朱一銘這話既是問李志浩,也是問崔昱的,因爲他發現崔昱的信息來源還是非常豐富的,說不定能知道這事。
崔昱聽到朱一銘的話以後,擡頭看了看李志浩,然後又低下了頭,顯然他對於朱一銘問的這個情況不甚瞭解。
李志浩聽後,稍稍思考了一番,然後淡淡地說道:“只知道兩者之間的關係很不簡單,至於說究竟到什麼份上,恐怕放眼整個淮江省,除了他們兩人以外,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心裡一凜,這對於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消息。從李志浩的話中不難聽出,他或者盧魁也着力瞭解過這方面的情況,只不過結果似乎並不太如人意。
既然大家都不清楚,那也沒有比油耗就這個話題再探討下去了。朱一銘像猛地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難怪前兩天開常委會的時候,那位突然把安置房的事情拿出來說,原來這裡面還有後招呢,呵呵!”
崔昱聽到這話以後,心裡一拎,這是他最爲關心的事情,現在聽朱一銘的口氣,似乎曲向強已經有所動作了。
意識到情況不對以後,崔昱連忙開口問道:“這麼,泰方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也不好把市裡的情況說給對方聽,略作思考以後,一臉嚴肅地說道:“根據你剛纔說的,這裡面的情況不簡單,看來我們都得上點心了,不過還好,我還是市裡安置房建設領導小組的組長。”
崔昱聽到這話以後,心裡安定了不少,之前在電話裡有些話,他沒有好開口,現在猛地聽朱一銘那樣說,他還真有點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現在看來,情況應該不算太壞。
崔昱想了想,半開玩笑地衝着朱一銘說道:“一銘呀,現在沽源那邊基本已經沒有指望了,泰方這邊只有靠你了,只要不空手而歸,我也就知足了。”
說到這以後,崔昱略作停頓,這才接着說道:“我剛纔說的那個曲志全是你們曲書記的堂兄,據說兩人之間的關係,那是相當的好。”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看來接下來在這件事情上面,他還要和對方好好較量一番。
意識到這點以後,朱一銘點上一支菸,眯縫着眼,陷入了沉思。他現在還真有點不確定,是不是能搞的定這事,不過當看到身邊的崔昱時,他又堅定了幾分信心。
談完了正事,他們又把心思放到了喝酒上。
大約十分鐘以後,顧新華重新回到了包間裡面,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褚文峰和鄭璐瑤。
李志浩知道褚文峰和朱一銘夫妻倆之間的關係,所以還是很給面子的。對方敬酒的時候,他直接幹掉了杯中酒,這讓褚文峰很是開心。
喝完酒以後,時間也不早了,便各自打散了。分手的時候,崔昱說,下週,他到泰方去。朱一銘對此當然沒有任何意見,點頭表示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