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在情急之下身體的潛能會被激發出來,從而產生一股巨大的潛能,這力量往往能超出平時的數倍之多。要說之前鄭廣軍對於這個觀點還不是十分相信的話,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他是徹底信服了。在宦彬和他廢話囉嗦的時候,他也懶得和對方解釋了,直接一把拎起對方,擡腳往前走去。進了審訊室的門以後,啪的一下,將其直接扔在了地上。
要是換作平日的話,鄭廣軍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將宦彬直接拎起來,但今天他偏偏就做到了,而且到審訊室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最多微微有點氣喘的感覺。
當老華和瘦高杆看見所長竟如此這般地對待宦彬時,都很吃了一驚。兩人對於宦彬的身份再清楚不過了,那可是東方汽車董事長宦駿業的兒子。前段時間,因爲一個朋友的事情到所裡來的時候,鄭廣軍可是對其巴結得一行,就包括對方剛纔進所裡的時候,也是如此,怎麼轉眼的功夫,這風向就變了呢,這也忒快了一點吧!
鄭廣軍此時已經沒有心思管其他人怎麼看了,把宦彬扔下以後,快步走到朱一銘跟前,一臉諂笑地說道:“朱市長,真是不好意思,我剛纔是有眼不識泰方,言語之間,對您多有得罪,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放在心上。”
對方進門時的那個架勢,朱一銘就隱隱猜到了幾分。現在聽到對方的這話以後,他更是心知肚明瞭。剛纔這個胖所長去接的這個電話一定和他有關,否則對方不會做出如此前倨後恭的動作來的。看來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他讓歐陽曉蕾和東方市副市長張華聯繫以後產生效果了,既然如此的話,那他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現在到了他登場唱戲的時候了。
朱一銘看着鄭廣軍冷冷地說道:“鄭所長,你可別這麼說,這樣說,我可有點擔待不起。你該怎麼辦還怎麼辦,我這該承擔什麼責任還承擔什麼責任,不能因爲我的職務就影響了司法公正,誰也沒有凌駕於法律之上的權力,你說是吧?”
在說這話的同時,朱一銘刻意把戴着手銬的雙手往前伸了伸。他這是要提醒對方,目前他只是一個階下囚而已。
鄭廣軍見此動作以後,連忙開口說道:“朱市長,您看,這……這……,老華,快點過來幫朱市長把手銬打開呀,誤會,誤會,朱市長這完全是一場誤會,請您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老華聽到這話以後,心裡很是得意,不過動作卻非常緩慢,在一邊磨蹭着,就是不起身。剛纔鄭華軍認爲這個年輕人的工作證是假的的時候,他就有點不以爲然,因爲對方的表現太鎮定了,騙子絕對不會如此的坦然。實踐證明,他的推論並不錯,此刻,他的心裡還真有幾分得意,這說明他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朱一銘看了鄭廣軍一眼以後,把手往後一縮,冷冷地說道:“鄭所長,你忘記我剛纔和你說的話了?”
“啊,什麼?”
“我剛纔說,這手銬你戴上容易,要想把他解開,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朱一銘說道,“我是淮江省泰方市的市長,正廳級幹部,就算是到了燕京,也不能說銬就銬,說放就放,你說是吧?”
鄭廣軍聽到這話以後,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連聲說道:“是,是,朱市長,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請你多多海涵,都怪這王八蛋,要不是信了他的胡言亂語的話,我絕不會那樣去做的。”
鄭廣軍爲了表示他的憤怒,邊說邊走到宦彬的跟前,伸手啪的一下,給了對方一個耳光。鄭廣軍打宦彬這個耳光,一方面是爲了討好朱一銘,另一方面他也確實非常恨宦彬,要不是對方惹事,他怎麼會惹上這麼大的麻煩呢?
鄭廣軍的這一個耳光紮紮實實地打在了宦彬的臉上,但他卻並不覺得十分的疼,眼前的狀況讓他的頭腦有點不夠用了。他讓鄭廣軍把對方搞到所裡來的,本來還準備伺機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不開眼的傢伙,怎麼轉眼功夫鄭胖子就翻臉不認人了,反而收拾起他來了。
他剛纔聽到鄭胖子稱呼對方爲市長,這人看上去應該比他大不了幾歲,怎麼可能是市長呢?宦彬完全呆住了,對於其他事情並沒有太過強烈的反應,包括鄭廣軍打他的這個耳光。
朱一銘看出來這個胖胖的所長是一個狠角色,翻臉比翻書還快,剛纔還和小白臉稱兄道弟,轉眼間,一個大耳刮子就上去了。這樣的人要是不借今天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他一下,也難消他心頭的那口惡氣。
他看了鄭廣軍一眼,說道:“鄭所長,我和他的事情,我會慢慢和他算賬的,我們倆之間的事情該怎麼說?我要是猜得不錯的話,你的堂哥或者還有其他更高級別的領導就要過來了,到那時候,我要把你剛纔的表現,包括說的一些不該說的話,全都說出來的話,你想一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哼哼!”
朱一銘最後的這兩聲冷哼,如兩記悶錘一樣狠狠地砸在了鄭廣軍的胸口。他現在百分之百的相信這位是貨真價實的市長了,憑他對官場的瞭解程度,就沒有哪個騙子能做得到。想到這以後,他狠狠地瞪了兩眼癱坐在地上的宦彬,恨不得上去再狠踢對方兩腳。
宦彬此刻再也沒有剛纔的囂張氣焰了,他現在感覺渾身發冷,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寒意遍及全身。對方剛纔可是說了鄭廣材甚至還有更高級別的領導會過來,那樣的話,他該怎麼辦呢?宦彬的心裡害怕到了極點。
這時候,他深深地記起了他父親對他說過的一番話,爲人處事低調一點,這社會上有許多人不是你能得罪的,就拿你老子我來說,別看手裡有這麼大的一家企業呢,但在許多人眼裡,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以往,他總覺得他老子這話有點危言聳聽,這會看到鄭廣軍的表現以後,他信了,並且深信不疑。
鄭廣軍聽到朱一銘的話以後,心裡一怔,看來他剛纔的動作沒有收到任何效果,人家一眼就看穿了他移花接木的小把戲。對方把他和宦彬的事情分得很清楚,想借這個機會渾水摸魚,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的話,他也不準備再玩什麼心眼了,他看着朱一銘說道:“朱市長,今天鄭某認栽了,之前,我做得確實太過火了一點,你看該怎麼辦,只要你提出要求來,我姓鄭的絕不皺一下眉頭。”
朱一銘掃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鄭所長,你的忘性可真不小,你把我銬在這兒的事情,我們暫且先不談,就說你這張口他媽.的,閉口老子的,你覺得這個帳該怎麼算,之前我就說過,我最討厭嘴裡不乾淨的人了。”
鄭廣軍想不到對方居然把這事提出來了,他之前在鄉下派出所裡待的時間比較長,習慣了說話的時候不乾不淨的,到了這以後,就做上了所長,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想不到現在卻因爲這個讓對方很不感冒,這還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皆報。
既然人家鐵定要在這事上面討個說法,鄭廣軍當然不敢怠慢,上前一步,開口說道:“朱市長,我平時確實有這個壞習慣,這個他們都知道,今天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好好長個記性,您看,該怎麼懲罰,只要您說出來了,我一定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