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奎傑感到危難之際,便擡起頭來,往馬啓山的位置望去。他隱隱有點知道馬盧兩家的事情,而朱一銘可是盧魁手下的得力大將,從這個角度來說,馬啓山沒有理由不支持他的。然而,讓趙奎傑感覺到失望的是,馬省長並沒有爲他出頭的意思,此刻連看都沒有往他這兒看一眼。
馬啓山當然感覺到了趙奎傑的意思,他是故意不往那邊看的。他看到趙奎傑把朱一銘逼到牆角,甚至主動出言辭去常務副市長神馬的,心裡是非常開心的,但在臉上卻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
按說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力挺趙奎傑纔對,但他從朱一銘臉上的表情看出了異樣,所以這纔打消了站出來爲對方說話的念頭。
按說朱一銘剛纔說出那樣的話出來,此時應該氣急臉紅的纔對,不過遺憾的是,他從對方的臉上並沒有看到這樣的表情。雖然辭去常務副市長神馬的,這話也就在嘴上說說,真要落到實處的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朱一銘完全可以不說那話,誰會吃飽了撐着,硬把繩索往自己身上繞。
馬啓山怎麼看,朱一銘都不像會幹出那樣事情的傻貨,既然如此,對方還說出那樣的話來,那就說明這裡面一定另有隱情。這樣一來的話,他就沒必要摻和兩人之間的這一檔子事情了,坐山觀虎鬥,對他而言,才更爲恰當的選擇。
趙奎傑看到馬啓山的表現,心裡有點泄氣了,人家不願意搭他這個茬,他總不至於硬貼上去,當着衆人的面,他還真有點做不出來。
常務副省長湯泉聲把三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他上前一步,開口說道:“趙省長,一銘市長既然有心和你打這個賭,並且賭注下得還是挺大的,我看這樣來處理,你看行不行?要是一銘市長針對這事能給出一個合理解釋的話,那說明你在這件事情上面剛纔的言語有失偏頗了,那就當着省長和大家的面向泰方市的同志道個歉。”
趙奎傑聽到湯泉聲的這話以後,心裡還是有幾分感激之意的,因爲對方這話顯然還是有幾分向着他的。搞清楚這點以後,他立即開口說道:“行,就按泉聲省長的意思辦,朱市長要是能把獵殺野生動物這事解釋清楚了,我當着所有人的面向泰方市以及朱市長個人道歉,但如果這事解釋不清出呢,那朱市長是不是真的按照他之前說的去辦?”
他的這話問出來以後,還沒有等朱一銘開口,湯泉聲搶先說話了,“奎傑省長,我們不說那些虛的,我看這樣吧,朱市長要是解釋不清出這件事情的話,那就給個處分吧!就這件事情本身而言,這個處罰應該也差不多了,你看呢?”
湯泉聲的這話顯然是針對趙奎傑發問的,從他開口接下這個話茬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中間人,公正是作爲中間人最起碼的準則,所以他纔會有此一說。在場的人聽後,覺得湯泉聲這樣的安排還是比較客觀公正的,一個個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趙奎傑雖然心有不甘,但他心裡也很清楚,真要想因爲這點事情,就把朱一銘的常務副市長給拿下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與其說那樣的空話,還不如就按湯泉聲說的這樣,讓對方實打實地背一個處分貌似更爲靠譜。
就在趙奎傑在頭腦裡面盤算的時候,朱一銘開口了。他滿臉微笑地上前一步,衝着湯泉聲說道:“湯省長,感謝您的關心,一銘身上雖沒什麼優點,但說話算話這一點,不敢有一刻忘懷。關於這個狩獵場獵殺野生動物的事情,如果我不能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的話,那本人在三日之內,一定向上級組織部門上交請辭報告,到時候還請湯省長幫着做一個見證。”
朱一銘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俱是一驚,就連本不太關注此事的賀齊、魏美華、邱雪薇等人都紛紛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齊雲和章海龍。由於這個狩獵場還沒有投入營業,所以他們對於這裡面的野生動物神馬的也不是很清楚。雖然挺朱一銘說得擲地有聲,但心裡難免有幾分擔心之意,對方畢竟是副省長,如此一意孤行的話,萬一
??
當看到齊雲和章海龍一臉的氣定神閒之色以後,幾人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朱一銘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纔會有此一說的,看來他們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了。邱雪薇長出了一口氣,悄悄拍了拍胸前峰巒起伏的山峰,心裡暗說道,嚇死我了!
看到朱一銘如此強勢的表現,要說馬啓山剛纔心裡還有期待之意的話,這會已經完全消失殆盡了。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誰會傻逼到拿自己的錦繡前程去和對方打賭?他在來泰方市之前,還想着藉助趙奎傑的手就能把朱一銘直接收拾掉了,現在看來,他有點想多了。
對方年齡雖輕,但表現出來的沉穩、淡定,足以讓許多老官油子汗顏,真不知這小子的道行是如何修煉出來的。看來回去以後,有必要把這個叫朱一銘的情況好好研究一番,否則的話,別說搞掉盧家人了,他們馬家會不會被人家搞掉都難說。
湯泉聲見朱一銘雖然沒有按他的話去做,但對他的態度和語氣還是非常尊重的。對方之所以會有如此搞掉的表現,完全針對的是趙奎傑,和他並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既然如此的話,他當然不會將此放在心上的。
趙奎傑雖然也從朱一銘的話語當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但此刻他已經騎虎難下了,之前的大話已經說出去了,這會再想縮回頭的話,那他以後在淮江省內真的不要在想混下去了。他瞪了朱一銘一眼,怒聲說道:“行,就照朱市長說的辦,如果輸了,我立即當衆道歉,決不食言。”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看出了趙奎傑的色厲內荏,但貌似到這個份上,除了硬撐,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
朱一銘看到趙奎傑氣急臉紅的樣子,心裡對其更是低看了幾分,不瞭解情況就胡亂出招,當着這麼多的人,一個副省長竟然如此表現,實在有點讓人無語的感覺。
話已經說死了,接下來該給說法了,衆人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朱一銘的身上,想看看他能給出一個什麼樣的合理解釋出來。如果到時候趙奎傑睜着眼睛說瞎話,硬說這個解釋不合理,他又該如何應對,在場的大多數人還是朱一銘的。這事完全是因趙奎傑挑釁而起,泰方市的這位年輕副市長不得已,才上陣應戰的,從同情弱者的角度尺出發,大家有意無意地都站在了朱一銘這邊。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朱一銘並沒有出言解釋什麼,而是衝着站在一邊的章海龍說道:“章總,麻煩你去把進貨單拿來,請諸位領導過目。”
聽到這話以後,章海龍連忙大聲答道:“是!”說完以後,一路小跑着往其中的一間小屋走去。
聽到兩人的對話以後,在場的不少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趙奎傑,呆呆地立在當場,目不轉睛地盯着章海龍的身影,生怕他和朱一銘演雙簧似的。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水平多麼高超的藝術大師,這雙簧也是沒辦法演的,因爲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呢,不拿出實實在在的東西出來,想要糊弄的話,那絕對是不可能得逞的。
一會功夫,章海龍從屋裡出來了,手上多了基本類似於賬冊的東東,他快步走過來,直接交到了朱一銘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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