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安靜港灣”兄臺萬賞,加更一!
朱一銘聽到馬啓山的講話,心裡暗想道,這位不愧是燕京馬家的掌舵者,不論個人素質還是眼界見識等各個方面都是高屋建瓴,難怪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以後,能夠主政淮江省,看來還是很有幾分道理的。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有意無意地拿韓繼堯和馬啓山做了一個比較,兩人應該說各有千秋,相比較而言,馬啓山因爲年輕一點,所以更爲氣盛一點。這個還真說不出來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得根據具體的情況而定,不過朱一銘覺得馬啓山這個人的自控能力應該還是很強的,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朱一銘的頭腦中不由得產生一絲憂患,對手越強,那他們的處境豈越不妙,這確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好,下面我們請泰方市的同志來彙報一下近期的工作的情況,之放書記,誰先來?”馬啓山衝着樑之放問道。
樑之放聽到這話以後,連忙說道:“省長,諸位領導,我先來把我們市黨委這塊的工作做個簡單的彙報,然後再請秋生市長爲大家做彙報。”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將簡單二字加重了語氣,其中的意思,在座的人都能聽得明白。
馬啓山雖然地位超然,但卻是省長,並不管黨委這邊的工作,要不是掛着省委副書記的名頭,樑之放甚至都沒有必要作工作彙報。這會做彙報的話,也點到即止就行了,沒必要搞什麼長篇大論。
樑之放果然言出必行,一刻鐘之內就把彙報搞定了,主要就他來到泰方市以後的這段時間以後,在大的政策、方針上的一些做法,並沒有展開來說,都是蜻蜓點水的那種,否則的話,絕不會這麼快的。
樑之放彙報結束以後,就輪到元秋生了,他先是向諸位省領導問好,然後開口說道:“各位領導,由於時間比較匆忙,我的準備不是十分充分,所作的彙報可能不夠全面、到位,還請領導們多多批評指正。”
在說這話的時候,元秋生特意往坐在他左側的樑之放那掃了一眼。他這話看上去像一句客氣話,但其中卻另有玄機,在座的省領導只要稍加留心,就能聽得出來,這是他之前就已經想好的計策。
他覺得樑之放在這件事情上面擺了他一道,所以在省長大人面前一定要戳穿這個無恥小人,他這就算是先打下一個伏筆了,一會還有爆料。
樑之放聽到對方的話以後,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一點也不擔心,有意無意地往馬啓山那兒看了一眼,果真不出他所料,對方一臉怒容,眉頭緊鎖,彷彿誰欠了啊三百塊沒有還似的。
元秋生並不清楚這裡面的情況,看到樑之放滿臉的淡定,心想,你就裝無辜吧,一會看你還怎麼裝,就算省長聽不出來,我也會直接將這事說清楚的,哼!
想到這以後,元秋生的心情好了許多,拿起手中稿子一板一眼地念了起來。工作彙報在體制內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尤其到了年關歲裡的時候,那是絕對少不了的。元秋生現在手上拿的就是年前和一季度的工作總結,這兩者用來應付這會的工作彙報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就算其間有什麼打愣的話,倒也無所謂,之前都已經打過預防針了。
聽了元秋生的發言以後,朱一銘感覺到要說能力的話,元市長確實不弱,一直以來,他都這麼認爲,但總感到這人在爲人處事的時候,似乎欠缺了一點什麼。
就拿剛纔他的那個開場白來說,要是朱一銘處在他的位置上的話,就絕對不會說出口。他也知道在這之前省府辦公廳並沒有讓市裡準備彙報材料,否則的話,元秋生絕對不會臨時抓他的差的。就算臨時增加了這一環節,你怎麼能在這時候把這茬說出來呢?
朱一銘知道對方如此說的原因,可能針對的是樑之放,但你怎麼就知道這一定是對方的主意呢,萬一是省領導的意思呢,那你這不是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朱一銘還想到,這事就算是樑之放搞的鬼,他也絕對會藉助湯泉聲的嘴說出來。根據兩人之間的關係來看,樑之放完全能做得到這一點。那樣一來的話,這同樣是省領導的意思,你居然對此頗有微詞,恐怕不用樑之放開口,湯泉聲就絕不會放過你元秋生。
馬啓山聽到元秋生那兩句開場白以後,心裡很是不快,但這會聽到對方的發言以後,覺得還是挺不錯的,頻頻點頭。他很清楚,這個彙報材料是在相當短的時間內搞出來的,因爲從他打電話給樑之放到現在元秋生髮言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其間,元秋生還一直在他的視線之內,能有這樣的發揮,應該說是難能可貴的了。
在來的路上,他突然讓泰方市分黨政兩頭做工作彙報的時候,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敲打一番樑之放和湯泉聲。他對於之前湯泉聲把樑之放叫到他車上去的動作很是不滿,馬啓山相信他這樣搞,那兩人的心裡一定就有數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這一動作不光達成敲打兩人的目的,還順帶檢驗出了元秋生的能力,這實在是個意外之喜。從他上下車時元秋生的動作來看,泰方市的這個市長明顯有想要站隊的意思,馬啓山本來還準備再考驗一下對方。現在聽到他的這番發言以後,馬啓山立刻改變了主意。他本來是準備晚上就回應天的,現在臨時增加這個工作彙報以後,看來要把歸程推遲到明天了。這樣一來的話,正好利用晚上的時間和元秋生交流一下,這事就算是成了。
想到這的時候,馬啓山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這段時間連着在下面跑的目的就是爲了招兵買馬,既然想要淮江省有一番作爲,沒有屬於自己的一幫人,那如何能行呢?
這次來泰方,如果能把元秋生收過來,那對於他而言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盧魁的得力助手朱一銘在這任常務副市長,現在他將對方的上級拿下了,再反過來控制對方的話,那可就容易了。這樣想來,馬啓山當然很是得意。
元秋生在做報告的時候,當然也沒有忘記關注幾位領導的表現,尤其是馬啓山,對方不管是在座的人當中,級別最高的,而且他也動了投靠之心,所以當然對其倍加關注。
當看到對方露出一臉的讚許之意的時候,他心裡很是得意,一方面是因爲自己的表現得到了對方的認可,另一方面這本是一件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想不到現在看來壞事竟然變成了好事。
在這種情況下,元秋生愈加堅定了要搞樑之放一下的信念,他絕不能讓對方如此囂張,在一省之長下來視察的時候居然悄悄挖坑讓他這市長跳,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元秋生的發言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他的彙報不光涉及的面很廣,而且內容也很深入,數據具體,可以說是有血有肉,就連坐在一邊的樑之放也不得不爲之叫一聲好。
在擔任市委書記之前,他也幹過一任的市長,所以對於元秋生說的這些工作,他還是非常熟悉的。以他的經驗來看,元秋生的彙報裡面雖然摻了一些水分,但並不太多,看來這幾年對方在泰方市也確實紮紮實實地做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