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六!
朱一銘看到兩人之間的表現微微點了點頭,也不點破。這兩位是他目前最爲倚重的兩個手下,他巴不得看到她們搞好關係呢,怎麼會出言說破呢?
“朱市長,一會從你這出去以後,我們就立即就和呂兆聖、章海龍聯繫,你看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魏美華開口問道。
朱一銘想了一下以後,剛準備開口說兩句,轉念一想,直接說道:“美華,這事你就不用再問我了吧,你和黃琴商量着辦吧,你們辦事,我放心。”
朱一銘第一次直呼兩人的名字,但聽上去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顯得自然而親切,言語中的信任之感非常明顯。
聽到朱一銘的話以後,魏美華笑着說道:“我是擔心我們倆有什麼考慮不到的,所以才請領導明確指示一下,想不到領導居然也和我們打起了太極,那我們兩人只有去商量着辦了,唉!”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呵呵一笑,隨即說道:“偷懶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呀!”
他的話音剛落,辦公室裡隨即傳來三人咯咯的笑聲。此刻要是有人從這兒經過的話,一定想不到他們三人正在商量停工的事情,這樣的話題都能如此開心,要是換作開工的話,那又該如何呢?
接到黃琴的電話以後,儘管呂兆聖和章海龍的心裡都很疑惑,但兩人都沒有多問,只是表示堅決執行指示。
停工對於呂兆聖來說無所謂,首先泰龍湖不是他家的,贏利也好,虧本也罷,他的工資反正不會少一分,最多福利受點影響,但他和旅遊局的其他人比起來,已經好太多了,所以他並不十分在意,領導讓怎麼做就怎麼做。
章海龍則不然,爲了投資興建方山溫泉度假村,他將手上的兩個工地轉讓給了別人,雖說不見折本,但也少賺了不少,就是指望在這大幹一場的。現在突然接到停工的通知,他這心裡當然不淡定了,一方面,不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另一方面,他不清楚這究竟是黃琴的意思,還是市裡的意思,這點對他很關鍵。
章海龍通過和齊雲的一番交流以後,終於搞清楚了這裡面的來龍去脈。雖說他心裡仍有點想法,但這既然是朱一銘的意思,他就一定支持。要沒有對方的話,這個方山景區開發絕對輪不到他的,別人不說,那個鄭同飛就比他有錢多了,但貌似動了好一陣腦筋,連一丁點好處也沒有撈到。
轉眼,兩個景區建設已經停工半個月了,這時候,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這天一早,元秋生剛到辦公室,辦公桌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居然是樑之放的電話,對方說有點事情要商量,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元秋生的心裡儘管很是不爽,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因爲他實在找不出任何一條不過去的理由。人們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親自打電話過來請他過去商量事情,你總不至於讓市委書記到你市長的辦公室來吧,那也未免太牛叉了一點。
元秋生心裡不爽的不是對方這時候叫他過去商量事情,而是一大早剛上班,對方就來這麼一出,很有一種上級叫下級過去訓話的意思。他也沒有聽說市裡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以至於對方這麼急着叫他過去,連喝口茶的功夫都不給。
儘管心裡很是不爽,但已經答應下來了,總不至於說話不算數。元秋生在辦公室裡磨蹭了十來分鐘,硬是把茶杯裡的鐵觀音喝乾了,才站起身來往樑之放的辦公室走去。他邊走,邊暗自安慰道,我可是喝完茶再過去的,哼!
讓元秋生覺得鬱悶的是,兩人見面以後,樑之放直接開口問起了旅遊景點開發的事情。他對於這事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還真不是很清楚。
之前,只是聽財.政.局長曹成富嘮叨了兩回,說旅遊局的黃琴沒有拿錢回去,還揚言要停工神馬的,後來也沒見對方再過來彙報,他也就沒再放在心上。想不到現在樑之放竟突然關心起這事來,他一下子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元秋生支吾了兩句,想要搪塞過去,不瞭解就沒有發言權,他總不至於信口胡謅,也沒有那個必要。
看到元秋生如此這番的表現以後,樑之放的心裡有數了,元市長顯然對於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清楚,看來他今天請對方過來,還真是請對了。要是任由這事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他都極有可能跟在後面倒黴,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意識到這點以後,樑之放正色地說道:“秋生市長,我知道你手頭的工作很多,但這事你還是要關注一下。省裡一下子撥下這麼大一筆款子不容易,不出意外的話,過段時間應該就會有領導下來了,你說是吧?”
元秋生聽到樑之放這不倫不類的問題有點愣住了,這話可是你說的,怎麼反過頭來問我對不對呢?儘管心裡充滿了疑惑,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謝謝書記提醒,我這就去找一下一銘市長,看看具體的情況。”
元秋生這話聽上去中規中矩沒有任何問題,你既然問我了,本着一級向一級負責的精神,我當然要去詢問具體負責這事的朱一銘。他這句看似毫無問題的話語背後,其實卻另有門道。
元秋生此刻雖然不清楚財.政.局長曹成福和旅遊局長黃琴之間究竟搞的什麼名堂,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曹成福是受他的指使,才故意刁難這事的,而黃琴的後面站着的自然是朱一銘無疑,否則,這個本已靠邊站的女人絕對不會有底氣和曹成福叫板的。
既然這樣的話,他就有必要試探一下樑之放,看看是不是朱一銘跑到樑之放這彙報過什麼了,否則對方不至於一大早就和他談這事。
樑之放聽到這話以後,倒是沒有往別處想,而是衝着元秋生點了點頭,然後邊端起桌上的茶杯,有模有樣地喝起茶來。
元秋生對方根本就沒有鳥他的試探,竟擺出了一副喝茶送客的姿態,讓他很是不爽。他不清楚是這裡面本就沒有問題,還是樑之放看出了他的意圖,所以才刻意做出這樣一個動作來,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有點想不明白。
儘管心有不甘,元秋生還是站起身來,和樑之放打了一個招呼,擡腳離開了對方的辦公室。儘管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不能賴在人家這不走,那也有點太不要臉了,元秋生斷斷做不出來的。
見元秋生從自己的辦公室出去以後,樑之放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厲色。前段時間,他剛過來的時候,只是覺得這位搭檔控制慾稍強了一點,在工作能力這塊應該還是挺不錯的,想不到隨着瞭解的深入,他發現這個評價未必正確。
就拿他前兩天剛知道的這事來說,元秋生爲了達到控制朱一銘的目的竟拿省裡的專項撥款來卡對方。想不到朱一銘也不是好惹的,乾脆扔下挑子不幹了。這事對於樑之放來說,本是一件好事,政府的一、二把手不合,他居中調停,這樣就更顯出他這個書記大人的重要性了。
誰知昨晚接到一個電話以後,樑之放不淡定了,電話是他的老領導常務副省長湯泉聲打來的。對方在電話裡面特意提醒他新來的馬省長對於泰方市搞得旅遊項目開發很感興趣,將於近期過去看看,讓他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