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伊卡洛斯兩人這一次完全沒有聲張,先是把東西做了出來,然後開始聯繫銷路。伊卡洛斯是一名貴族,雖然只是一個邊緣人,但她接觸到的層次,依然不是普通的小市民能夠比擬的——在這個世界,商業是一種被上層社會壟斷的社會活動。商人,只是一個不入流的詞彙,真正的大商人,叫做貴族,他們會用裝潢華麗的府邸與馬車,還有一系列的禮節和稱呼,將自己和普通的商人劃分開來。而總所周知,壟斷生意,想要做大事很容易的,至少兩人現在不需要像夏奇當初那樣,先找一個試點。
在獲得了最初的樣品之後,兩人踏上行程,先後拜訪了周邊的五座城市,同時在暗中加大生產,待到生意談妥之後,一舉開始發售。
第一批的不鏽鋼產品,定價可是不低的,尋常的鐵器,不過是幾十個銅子兒,陶器更便宜,往往只需要十幾個銅子兒,而夏奇等人售賣的不鏽鋼器皿,售價最低兩銀幣!這個價格,在平民的眼中肯定是一種奢侈品,一家人省吃儉用四五天才能買得起一件,但是對於貴族來說,卻只是一塊肉排的價格。因此夏奇等人的目標用戶很明顯,那就是一部分貴族,少數平民家庭,還有……狩獵者。
沒錯,在夏奇的預期中,狩獵者也是很重要的一批銷售對象,並且還是最可靠的一批用戶。貴族們對於一個新興的產品接受程度如何,受到的影響因素太多,夏奇不想把賭注都壓在這上面,平民的消費力又太低,因此夏奇將主要的目標鎖定在了狩獵者這個羣體上,這些人擁有比較比普通更強的財力,而且喜歡有錢花在刀刃上,像不鏽鋼器皿這種實用性很強的東西,應該能受到歡迎。
……
“接下來,就看市場的方面的反響會怎麼樣了。”夏奇癱坐在實木椅子上,毫無形象可言。
“嗯。”伊卡洛斯點點頭,女孩兒此時的形象比夏奇要好一些,開拓商路實在是一個累人的活動,兩人扯着查理曼家的大旗,靠着新產品的優勢和夏奇的忽悠技能,才成功地把貨鋪了出去,其實現在伊卡洛斯也想表現得放鬆一點,但貴族出身的伊卡洛斯當然要在意一點自己的形象——你不能說她是擺架子,畢竟兩人現在衣服都沒換,風塵僕僕,衣着凌亂,要是在同時精疲力盡地癱軟在那裡,看見這一幕的人,恐怕還以爲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有事的話記得叫我。”夏奇用手撐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說道。
“我會的。”
……
夏奇從伊卡洛斯的家中出來,先是召喚了一大團清水,將自己全身都清洗了一遍,然後再脫水,最後稍微烘了一下,衣服就變幹了。雖然比不上徹底的清洗,但至少衣服上沒有塵土了,頭髮變得清爽了,身上也沒有異味兒了。
夏奇將髒水潑進了大門旁邊的草坪,伊卡洛斯透過大門看到了這一幕,覺得可氣的同時,還有一些無奈。這個傢伙一直都是這樣,和這個世界的禮教格格不入,但卻自成一統,彷彿是自由生活在曠野中的魔獸一般,說實話,伊卡洛斯對於夏奇這樣生活方式,還是稍微有一點羨慕的。
……
在周圍的五個城市轉了一大圈,花了夏奇十多天的時間,十多天對一個人來說是很長的,長到可以讓這個人的心態發生一次徹底的轉變,但對於一個城市來說,十幾天的時間,不過是彈指一揮,根本不會發生任何改變。在這樣的前提下,人的心中難免會出現一點錯位感,這種感覺,在走到傑西嘉家附近的時候,變得格外地明顯。
夏奇想了想,還是敲響了房門,而讓夏奇意外的是,傑西嘉這個時間竟然在家裡。
“……”兩人一個在沙發上,一個在門口,互相對視着,雙雙沉默在了那裡。
“最近還好嗎?”夏奇先一步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裡稍微顯得有點突兀。
“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傑西嘉笑了笑,眉眼之中,有一絲懷念也有一絲釋然。
“……”
“坐吧,別在那站着了。”傑西嘉做出邀請。
“醫療院的工作,你不做了?”夏奇一邊向着沙發走去一邊問道。
“當然不是。”傑西嘉搖搖頭,我只是暫時休假而已。
“是嗎?我還以爲……”
傑西嘉含辛茹苦地把傑西婭帶大,最大的夢想,就是自己的妹妹能擁有幸福的人生。而現在,她的夢想已經實現,繼續在醫療院做那種辛苦的工作,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
“還以爲怎樣?”傑西嘉問道,“難不成我要藉着妹妹的光開始享福了不成?”
“呃……”夏奇語塞。
看見夏奇糾結的樣子,傑西嘉終於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微笑,“雖然成爲四階法師的弟子能獲得一定的資源供應,但畢竟還是有限的,而且完全依靠別人,肯定還是會有不自在的地方。而且再怎麼說我自己也要生活吧?所以我想,我還是繼續做我現在的工作會比較好一點。”
“這樣啊。”夏奇點點頭,傑西婭現在的生活水平,已經超出了傑西嘉幾倍,但是傑西嘉現在心中最優先的,依然是怎麼改善傑西婭的生活學習條件,讓夏奇窩心的同時,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要不,你還是別再醫療院工作了,傑西婭在帝都的花銷,由我來承擔就好了,我現在做了點生意,以後應該不會缺錢。”
“你對傑西婭真好,可惜她自己不懂得珍惜。”傑西嘉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想要在帝都生活,需要的開支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帝都的物價,不是貝利鎮這種二線城市能比的,就算傑西婭想要節儉,也沒法完全避免花錢的地方,而且就算是真的能省一點,但魔法裝備和道具呢?這些纔是吃金的大戶,想要好好學習魔法,還要購置各種防身的道具,其中的花費絕對是驚人的。夏奇雖然會賺錢,但這不代表他的錢來的很容易,但是夏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在傑西嘉看來,除了癡情,夏奇這種行爲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了。
但是傑西嘉沒想到,夏奇聽到她的話後竟然搖了搖頭。
“我不是爲了傑西婭,我這樣做,是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