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瀾一愣, 有些意外,“這你都還記得?”
顧臻銘笑了笑,仿若三月春暉, 讓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我等很久了。”
“我都忘了我想說什麼了。”對着那張攝人心魄的臉, 祁瀾不禁開始心跳加速, 他乾脆拿起碗筷朝廚房走去, 以掩飾自己的慌亂。顧臻銘也不追問,就坐着看着他洗碗。祁瀾感覺到身後灼熱的目光,臉也莫名其妙地發燙, 腦海裡在一瞬間閃過了一百萬個念頭。
要告白嗎?
既然已經知道當初顧臻銘離開的苦衷,自己也不再怪他, 複合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行, 十年前就是他主動追求, 主動告白,怎麼現在還要他來?這也太不公平了!
不過, 自己本來就比顧臻銘更有男人味些,主動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萬一被拒絕了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啊,好煩躁!
等等,他們以後註定要在一起,早複合, 晚複合又有什麼區別?反正顧臻銘終究會是他的人!
……
祁瀾洗好碗, 關上水龍頭, 轉過身, 深吸一口氣, 道:“顧臻銘啊,馬上要過年了。”
“恩?”
“一到過年, 我媽肯定會逼我相親。我不想去相親。”
顧臻銘揚起眉毛,“所以?”
祁瀾簡直有點咬牙切齒——顧臻銘居然這個時候還在裝傻!他恨恨道:“顧臻銘!你是我的人,你跳不掉的,認命吧!今年跟我回家過年,不然……”
顧臻銘眼中笑意更甚,“不然什麼?”
祁瀾瞬間就沉默了,因爲他突然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威脅對方的地方?
顧臻銘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祁瀾跟前。祁瀾看着他,耳根也開始燙了起來,甚至有點缺氧,他迷迷糊糊地想,家裡是不是暖氣開得太足了。接着,他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擡起,嘴脣被吻住的一剎那,心臟猛地被提高,一口氣幾乎順不過來。
“好呀,我跟你回家。”
後來,祁瀾告訴了顧臻銘在唐朝時鄭秋秋告訴他兩人不僅會結婚,還是同性婚姻法通過後第一對在國內領證的同性夫夫時,顧臻銘只是淡定地“哦”一聲。祁瀾有些意外,“你對此都不驚訝嗎?”當初他聽到這個消息可是震驚了許久。
顧臻銘不太理解地看着他,“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如果她說我們沒有在一起,我纔會驚訝吧。”
祁瀾聽後心情複雜,既爲顧臻銘認定自己感到欣慰,又覺得他的胸有成竹顯得自己太過於弱智,現在看來,這人還真是佔盡了便宜。
戀愛要談,班也要上。祁瀾回到崗位上時,周明子的案子在時管局的部分基本都已結束,其他的就是警方的事情了。
“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呂清揚邊寫報告邊感嘆,“還好祁隊這次回去調查了這件事,不然這個人渣不知道還要逍遙自在多久。”
鍾漫不爽道:“但一想到人渣還是逍遙自在了那麼多年,即使現在被法律制裁,還是覺得遠遠不夠啊。”
“是啊是啊。”呂清揚點頭贊同,“據警方那邊說,趙廣林居然還說周明子是自願的,他並沒有強迫他,真是喪盡天良!”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祁瀾突然道:“他確實不是強迫。”
呂清揚和鍾漫面面相覷。
“他是要挾。”如果周明子不乖乖就範,趙廣林就會把他和陸忘禁忌的戀情公之於衆,到那時候,兩人將成爲衆矢之的,甚至可能被退學,雙方家長也要鬧得不可開交。周明子爲了保護陸忘,選擇了獻祭自己。
當然,這其中的種種就沒必要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陸忘。祁瀾知道陸忘很難從這件事裡走出來,但願時間能沖淡他的痛苦,除了向前看,他別無他法。
隨着春年的臨近,衆人越來越無心工作,假期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辦公室裡一片懶洋洋的景象。前不久顧臻銘送了祁瀾一臺掌機,祁瀾這幾天都在肝遊戲;呂清揚在電腦面前直打哈欠,鍾漫乾脆明目張膽地追起劇來。這要是被羣衆看到,肯定又要感嘆他們浪費了納稅人的錢。
鍾漫追的劇正是在寒假期間播出的由顧臻銘主演的《唐夢》,和顧臻銘其他的劇一樣,觀衆一邊追劇一邊吐槽他的演技,收視率居然還不錯,甚至還有不少人站出來說相比以前那些爛俗的偶像劇,《唐夢》已經非常有逼格了,顧臻銘的演技也進不了不少。祁瀾看到這些言論時總是略感欣慰,看來那次大唐沒白去啊。
這段時間顧臻銘爲了《唐夢》的宣傳,全國各地跑,兩人很少見面,交流都是靠手機。今天,顧臻銘終於回來了。
馬上就要下班,祁瀾忍不住又看了一遍顧臻銘發給自己的消息——
【今晚來我家過夜。】
過夜……是他想象得那種過夜嗎?這段時間,兩人雖然也有親熱,但全壘打還是一直拖着沒上,純情地像剛戀愛的高中生。祁瀾不欲逼顧臻銘太急,反正自己還有五指姑娘可以紓解,只要能和顧臻銘在一起,那什麼貌似也不是很重要。說到底,他心裡還是怕,十年前被拒絕的傷心他可是一點沒忘。
可現在,顧臻銘真的準備好了嗎?
祁瀾在約定的時間趕到顧臻銘家。顧臻銘今天飛了幾個城市,略顯疲憊,祁瀾一看,心更是涼了半截,告訴自己今晚只能純睡覺,切不可乘人之危。
顧臻銘注意到祁瀾有些沮喪,問:“怎麼?”
“沒事。”祁瀾舉起自己打包來的晚餐,“先吃飯吧。”
兩人吃過晚飯,又在客廳裡看完了一部電影,而後相繼洗澡,再下去除了睡覺之外也沒其他的事情可幹。祁瀾硬着頭皮走進顧臻銘的臥室,感覺自己頭上好像冒着陣陣熱氣。顧臻銘看出他的緊張,牽起他的手,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輕笑道:“不要緊張。”
“顧臻銘……你確定嗎?”祁瀾顫聲問,“其實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
“不勉強。”
“要不……還是算了?”
顧臻銘沒說什麼,只是含住了祁瀾的一根手指,用眼神問他:你確定不要?
祁瀾瞬間化身爲狼,嗷地一聲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