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楠上了車,坐在吳凡身邊,問道:“看你很急,出了什麼事?”
“我們要馬上去見一個人,很重要的一個人。”吳凡說着話,方向盤已經打舵,融入到車流當中。
“哦。”肖楠沒再繼續問下去,跟jǐng察打‘交’道,該文的問,不該問的甭瞎打聽,因爲紀律在身,要是嘴上沒個把‘門’的,估計是幹不了這行。
一路上無話,桑塔納很快出了城區,走的方向看似是往農家樂集中的區域。
這裡原來是一片蠻夷之地,因爲山清水秀,景‘色’優美,而且某電視劇在這裡取過景,一夜之間名噪一時。市zhèngfǔ就利用天賜機會,採取zhèngfǔ注資和民間集資的兩種方式,將這裡打造成休閒度假,娛樂垂釣,具有鄉村特‘色’的旅遊之地。
因爲離着市區不遠,班車往來方便。每到週末,那些整天關在寫字樓裡的白領藍領‘精’英們,都喜歡來這裡放鬆心情,享受大自然美感的同時,充沛體驗鄉間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於是,這裡的農戶,藉着政策的優惠‘性’和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都把自家改成了家庭式旅館,原來的水田地,也都‘弄’成大大小小的魚池,供垂釣愛好者享受垂釣帶來的樂趣。原本靠天吃飯的農作形式,在新型的政策引領下,正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改變,脫貧已經不是口號,而是實實在在的實惠,許多人因此而致富,小康人家也在每年以兩位數的發展速度不斷增加。
桑塔納車繼續往裡面開,方向大概是最裡面的一家名爲四叔垂釣園的地方。
四叔原名何廣順,曾是村裡的支書。三年前辭職下海,成爲村裡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人。第一個建立了家庭式旅館和垂釣園。由於以前積攢的人脈關係,加之對政策的透徹理解,他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紅紅火火。第一個脫貧致富,垂釣園和旅館也是這裡最大、條件最好、最有名望的。並且,這裡接待的人物非富即貴,根本不做散客和平常百姓的生意。
桑塔納開到四叔垂釣園‘門’口,守‘門’的保安,看到吳凡遞過來的jǐng官證,翻了半天,搖搖頭道:“我們這裡只認何董親筆簽名的通行證,jǐng官證不予認定,請原諒。”客氣的一伸手,那意思滾蛋。
被小小的保安捲了面子,吳凡並不生氣,而是拿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從裡面小跑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客氣的跟吳凡打了聲招呼,然後耳語保安幾句,桑塔納順利開進園裡,停在停車場。
今天的天氣晴轉多雲,不冷不熱的,正適合垂釣的好天頭。在那個年輕人的引領下,一行三人,穿過一溜兒農舍旅館的房子,在二號垂釣池前駐足。
偌大的釣池只有一個垂釣者。一柄超大號的遮陽傘,傘下坐着一個人,正手拿釣竿,饒有興致的等着魚兒咬鉤。身邊專有一人,負責在魚鉤上裝魚餌魚食和將釣上來的魚放進半侵入水中、專‘門’裝魚的魚護裡。
引領他們來的那個年輕人,小跑着到了那人跟前,附耳說了一陣話,還指向肖楠和吳凡。
傘下坐在釣魚凳上的中年男子,四十多歲,模樣還算周正。擡眼看了看肖楠他倆,微微點着頭。
年輕人會意,向肖楠和吳凡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過來談話。
到了中年男子面前,年輕人一指吳凡介紹道:“耿書記,這位是吳凡,市公安局刑jǐng隊隊長。”隨後,又指肖楠:“他就是肖楠。”
ωωω. Tтká n. Сo
介紹完小人物,就該介紹這位大人物了。“這位是市委常委、市紀檢委書記耿山耿書記。”
“耿書記好。”吳凡主動伸手,耿山把釣竿放在架杆上,拍了拍手,爽朗笑道:“手就別握了,我這手上還沾着魚食,不太乾淨啊。”
之後,仔細打量肖楠,不住點頭道:“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耿山邀請肖楠和吳凡坐在另一個遮陽傘下,坐下後,肖楠和吳凡也相繼坐下。年輕男子端上來一套功夫茶具,和那個專‘門’伺候耿山釣魚的男子,知趣的退下去。
看來,耿山喜歡喝茶,手道熟練的一通擺‘弄’,在茶盤上的三個小杯裡倒滿茶水,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來,嚐嚐我泡茶的手藝。”
肖楠和吳凡,一人拿起一個小杯,其實就是抿的口型,生怕大口喝乾,壞了主人的興致。跟一個不會品茶的人,再沒有了語言‘交’流。
“‘挺’好。”吳凡‘舔’着嘴‘脣’,不住誇獎。
“耿書記茶藝‘精’湛,味道不錯。”肖楠品完,吧嗒了一下嘴,說:“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碧螺‘春’吧。”
耿山一聽,邊給他倆一人一杯倒滿,很有興致的問肖楠:“的確是碧螺‘春’,小夥子,你對茶葉還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知道一點點皮‘毛’而已。”肖楠端起杯來,又輕輕抿了一口。“耿書記的碧螺‘春’是今年新茶,而且是上品。茶的‘色’香味均佳,入口鮮爽,心曠神怡,心情舒暢。不像老茶,‘色’澤暗綠,湯‘色’枯黃,污濁,透析度低。”
“哦!小夥子,你在講講看?”耿山似乎好不容易碰到知音一般,大有不吐不快的意味。
“耿書記,我說的不對地方,還望您指正。”肖楠清了清嗓子,說:“碧螺‘春’採製技藝高超,採摘有三大特點:一是摘得早,二是採得嫩,三是揀得淨。每年‘春’分前後開採,穀雨前後結束,以‘春’分至清明採製的明前茶品質最爲名貴。茶條索緊結,捲曲如螺,白毫畢‘露’,銀綠隱翠,葉芽幼嫩,沖泡後茶葉徐徐舒展,上下翻飛,茶水銀澄碧綠,清香襲人,口味涼甜,鮮爽生津,早在唐末宋初便列爲貢品。但凡品飲過碧螺‘春’的人,都不由會被它嫩綠隱翠、葉底柔勻、清香幽雅、鮮爽生津的絕妙韻味所傾倒。碧螺‘春’,名若其茶,‘色’澤碧綠,形似螺旋,採芽葉初展,葉形卷如雀舌,就稱之爲‘雀舌’。而且,今天的茶水,也是取自於附近的清泉山的甘泉,水質清甜可口,綜合耿書記的‘精’湛茶藝,配上好茶好水和這一套產自於景德鎮寶瓷林的扒‘花’茶具,這一壺茶水價抵萬金啊!”肖楠一高興,一口喝乾,還雙手端杯向耿書記繼續討要茶水。(說實話,他也是渴的不行)
“哈哈哈!”耿山非常開心,一邊給肖楠倒茶水,一邊伸出大拇指,稱讚道:“想不到你這小夥子,年歲不大,知道的還不少,這些知識,我還不一定由你掌握得多呢!”
“耿書記,過獎了。”肖楠喝水的同時,偷眼看到吳凡雖然貌似很入‘迷’的聽,但是焦急的眼神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看得出耿山意猶未盡,但是在談論茶藝,恐怕會耽誤今天來此的初衷,肖楠趕快往回收話題。“耿書記,以後在您空閒的時間,很想跟您討教,想從您那裡學一學關於茶道的知識。”
“好啊!”耿山樂得一拍大‘腿’,說道:“咱們第一次見面,就‘挺’投緣的,等我有時間的話,一定約請你。不過,不是討教,而是我們一起切磋。”
隨後,耿山話歸正題,慢慢收回的笑容,問吳凡:“那三個人都‘交’代了嗎?”
吳凡眉頭緊鎖,唉聲嘆氣道:“這仨人跟商量好似的,說只跟他們律師談,還說他們是外籍人士,說我們這麼做違反國際法,要去國際上告我們!再問其他的,全都閉口不言。一晚上了,一點進展沒有。”
“是‘挺’棘手。”耿山也是臉‘色’凝重,長嘆道:“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外‘交’層面。三個國家駐省會城市的領事館,已經派人在來我市的路上,估計稍晚就會趕到跟他們三人見面。”
“那可不妙啊!一旦這三人跟領事館的人見面,或許能傳達出某種信號,對於我們想從他們身上打出缺口,極爲不利。”吳凡的擔心也正是耿山的苦惱,他也是一陣不語,沉沉思索。
“耿書記,吳隊長,恕我說幾句。”肖楠打破了沉默,也深感耿山和吳凡身上的正義感和良知度,跟他不謀而合。他要做點什麼,至少不能袖手旁觀。
“昨天的爆炸現場,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行爲,‘弄’猜負責啓動爆炸,而黑妞和白妞扮演了什麼角‘色’,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我有一點很是懷疑,‘弄’猜若是啓動爆炸裝置的話,現場一定會有他們的人配合行動,要不他怎麼會掌握出具體的爆炸時間呢?我懷疑,現場就有內‘奸’,有他們的同夥。”
聽聞肖楠的分析,吳凡也是點頭同意道:“嗯,我也想到了這點,只是千頭萬緒,難以捋清。現場人太多,又很‘混’‘亂’,監控畫面上,根本沒發現任何疑點。”
“所以,那三個人才是關鍵。只有問出話來,答案就可以揭曉了。”耿山手按在藤椅的扶手上,手指尖不住有節奏的敲打出聲響。
“耿書記,從現在算起到領事館來人,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經肖楠這麼一問,倒把耿山和吳凡問得很奇怪。
“你是什麼意思?”吳凡不解的問。
肖楠定了定神,說:“我要試試,看能不能問出點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