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頭會結束,楊萬山招呼雷遠聲留下有事商量。.
做雲集市委辦主任多年,陶勇知道兩大員定有需要保密的事情說,於是把門帶上時反鎖了。
楊萬山一改剛纔的豪氣沖天,變得嚴肅起來,良久問,“雷書記,你這裡有關於市交通局尤忠副局長的負面信息麼。”
雷遠聲端起茶杯喝水,其實在謹慎地思考如何應答。
在幾年前中途停止了的對幾個政法系統幹部的調查中,發現了尤忠和這幾個人關係不錯,常搞聚會吃吃喝喝,但還沒有深入跟進調查,就由於孟華的插手和上級領導的干預停止了調查,今天楊書記如此問,他立刻明白這是爲了代理交通局長的事情而問,是想對尤忠有更多的瞭解,很可能他不僅僅問了自己一人。
有一個疑團立刻浮現他腦海,那就是衆所周知楊書記屬意韓衛華接替雲集市交通局長,但是他爲什麼忽然又關心起尤忠了,憑着職業的敏感,很快他就產生尤忠找過楊書記、尤忠被有分量的官場人物舉薦、上級領導在雲集市交通局長人選明確傾向尤忠、韓衛華出了什麼問題等好幾種推測。
他意識到還是得如實回答,來不得模糊觀望,來不得緩兵之計,更不能選邊站隊,於是,他把市紀委掌握的情況如實說了。
聞言楊萬山皺眉頭,良久又說,“看來除了他有喜歡聚會吃喝的情況,你們沒有他的負面信息,我知道了。”
雷遠聲走出會議室,心裡嘀咕,“看來這個尤忠近來沒閒着,在活動呀,也許真的說不倒會成爲新任交通局長,今天楊書記這樣問,顯然是要自己留意這個尤忠。”
一出大樓,一陣冷風襲來,雷遠聲打了個寒戰,他心裡罵道,“這世紀之交的冬天真他媽地冷呀。”。
雷遠聲走後,楊萬山又叫來陶勇,問他,“老孟近來回雲集市了沒。”。
回答是“沒有。”。
“你知道他在那個地方住麼。”。
“我問了喬世傑,他住在翠嶺賓館。”
“快一個月了,調研還沒有結束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需要我問問省黨校麼。”
“不用,近日我要去一趟省城,看望一下孟華書記,你把需要我急辦的事情排一下,一定要擠出至少半天。”
陶勇心裡明白,“楊書記此行主要是圍繞一些關鍵問題和孟華書記交換意見,也許看望溝通之意很濃,畢竟調查組此舉明顯惹得孟華書記他心裡不快
。”
陶勇離開辦公室,楊萬山終於顯出倦容,用手揉着眼睛,作爲雲集市的一把手,近來開始有心理交瘁之感,特別是趙金華案發生後,自己爲了確保雲集市官界的穩定團結,確保換屆順利完成,確保黨政班子正常履職,做了艱辛努力。
但是,他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加深,那就是雲集市官界存在着一種“魅影”般的勢力,不思進取,抱殘守缺,暗中抱團結網,和自己和陳秋水這樣的外來的、想猛烈地改變雲集市現狀的幹部對着幹,從幾次受到干擾中斷的對幹部的紀委調查,從換屆期間有一些幹部像尤忠這樣違背組織原則受到上級領導點名推薦,從市委市政府的某些決策在下面被“偷樑換柱”,從官員中巫風盛行怪力亂說流行等,都在佐證着自己的憂慮。
但是,自己是雲集市的最高展的鬥爭的統帥,決不能失去信心,他想到了《國際歌》的歌詞: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他自嘲地給自己加油:“楊萬山,不要指望雲集市有什麼神仙會來幫助你,一切靠你自己了,你要和雲集市官場的‘魅影勢力’鬥爭到底。”。
在雲集市機關招待所,由肖聖金主持的調查組會議很快也結束了,他把之前已經轉達給組員的上級精神又簡略傳達了一次。
衆人知道,大夥兒並沒有想到吳明會突然出現,都以爲他昨晚辛勞後就在家休息了,至少也要睡個好覺,於是開會沒通知他,可是吳明太敬業了,調查組的人集中議事還沒有結束他就趕來了,於是肖聖金特意把這些話再講一次給吳明聽,以示不避嫌和尊重。
衆人心照不宣的是,不通知吳明來開會事出有因。
原來,一大早丁向陽和小王爲上午調查組的會議收拾會議室,當兩人交談着推開會議室時,赫然看見會議桌上擺放着三張照片,很整齊地排成一行。
兩人趕緊上前查看,驚訝地看見是從視屏中截取打印出來的三張照片,內容分別爲,一個婦女跪在一個蒲團前向對面一尊神像磕頭;接着顯然是這個婦女正對鏡頭笑着,手裡拿着一疊符篆看着顯得很開心;最後是這個婦女左手拿着符篆,右手遞向對面一疊錢。
兩人開始以爲是有人暗中爲調查組提供資料,很興奮地告訴大家,衆人很快都從房間裡來到會議室圍觀。
但是小馬卻大叫一聲,“不會吧。”。
衆人不解地看着他,肖聖金立刻意識到小馬認識照片上的婦女,示意他快講。
小馬卻住口了,臉漲得通紅,半天不說。
肖聖金更加想相信自己的判斷,命令小馬說。
小馬長嘆一聲,低沉但是清晰地說,“她是吳明的妻子肖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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